傅城回来的逼她预计中快,前后不过两小时。
他推门进来,她正坐在靠窗位置看风景。
英贤见到他,只问:“吃饭吗?”
傅城摇头,目光略过餐桌,顿了顿,问:“吃完了?”
“嗯。”
“我送你回去。”
“好。”
英贤起身,拿起外套向外走,傅城沉默跟上。
完好无损的蛋糕连同小钱包孤零零立在餐边柜上,包装都没拆,夸张的粉色蝴蝶结有一种不合时宜的热闹。
车在交错的霓虹灯中穿行,畅通到三环附近,突然堵住了,红色刹车灯波浪一般此起彼伏。
英贤瞥一眼时间,九点四十五分,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可不是堵。
前面不知发生什么,十五分钟纹丝不动,有人路怒发作,拼命按喇叭。一个人按,其他人也开始按。哪怕有玻璃阻挡,那声音也足够令人烦躁。
就在这烦躁背景音中,傅城开了口:“今天的事,对不起。”
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他追上去时,夏夏气已经散掉大半,眼泪更多是为自己丢脸而流。
她一边哭一边表白,把这些年的心路历程全部诉说一遍。
高成这样,她自己也知道没戏,还矜持个p。
傅城静静听完,也很认真地说自己一直拿她当妹妹,如果做了什么让她误解的事,请她原谅。
他越温和,夏夏越绝望,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
擦一擦眼泪,夏夏将自己与英贤的对话详详细细复述给他听。
英贤转头看他侧脸,被他敏锐地捕捉到,视线相触两秒,英贤笑笑转回头。
“没关系。”
沉默片刻,傅城继续说:“徐瑞的父母也很早就去世了,两个人从小和奶奶住在一起。徐瑞拿夏夏当半个女儿照顾,基本上夏夏的愿望他都会想办法满足。所以……”
所以什么,他没说,顿了顿,说抱歉。
英贤明白。
女孩子是不是小公主和有钱有关,又不完全相关,更多看家人愿不愿意宠,夏夏是那个有人宠的,脾气难免直一点。
英贤叹了一口气,态度软和下来:“傅城,你不用和我解释。”
外面嘈杂混乱,车厢里却寂静。她按下车窗,冷空气呼地一下涌进来,吹得她整一凛。
“她说得没错,我不是好人,我拿别人的心意当笑话看。”英贤低头笑起来,精致面容上不见半点恼怒,反而有些赞赏,“她很聪明,应该能顺利考进京州大学。”
傅城握住方向盘的手收紧。
英贤没注意,愈笑愈轻飘,眸色深沉得像调戏:“我觉得你应该听你小女朋友的劝。”
“哔——!”
刺耳尖鸣声骤起,将她的游刃有余撕开一道缝。
英贤还没从那声尖鸣声中缓过来,人便重重摔进靠背。
她不知道傅城是怎么做到的,在拥挤的车流中硬生生挤出一条路来,甩开身后叫骂与喇叭声,驶离环路,一路加速,停靠进一处无名小巷。
仅有的一盏路灯失修,发出滋滋电流声,几秒钟跳闪一下,不安一样。
忽明忽暗光线,还不如彻底黑下去。
英贤看不清傅城表情,但能听见他声音结冰:“蒋英贤,我让你玩,不代表你就可以随便插手我的事。”
压抑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那是在他听见夏夏说英贤鼓励她时就在翻涌的血气。
他极力压制。
然后呢?
她叫他听“小女朋友”的话。
英贤眼皮抽搐,意识到危险,正要说话,耳朵捕捉到一声微响。
是他解开安全带的声音。
她尚未想好说什么,傅城人已经欺身压过来。他甚至不用看,单手稳稳擒住她妄图解开安全带的手,另一只手圈住她后颈。
“你自己玩够了,就随便找个人往我怀里塞。你拿我当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只要给我个女人,我就会像狗一样扑上去。”
他在她心目中,就是这么贱的形象。
怪谁?怪他自己。
谁让他就是这么贱的一直被她玩弄。
他挨得很近,鼻尖几乎碰上她的。浅色瞳孔中纠结出她从未见过的尖锐与狠厉,让英贤懵了神。
她又一次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力量差距。
如果他想,她在他手中就像玻璃一样脆弱,没有任何反抗余地。
心脏咚咚直跳,英贤仿佛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簌簌声。
她挣扎一下,纹丝不动,于是说:“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但不是现在这样。
傅城绷紧的出线忽然耸动,唇角向上一掀,冷讽意味呼啸而来,“你很了解我?”
英贤一口气提不上来,忐忑突破峰值,变成同归于尽的冲动。
她对上他的眼,低低说:“对,很了解。我很清楚你在气什么,也知道你想要什么。”
傅城屏息等待她的下文。
他的眼睛里有一团火,太直太亮,英贤不敢看,但她强迫自己迎上去,用最轻描淡写地语气说:“你想上我。”
脖颈后的手掌一紧,勒得她皮肤生疼。
“你很不甘心,是吗?没关系,这很好解决。傅城,今天我给你玩,你随便玩。”
傅城眸光剧烈震动,瞳孔猛然收缩,缩成不可见的一点。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她确实很了解他,知道如何彻底激怒他。
她用最轻挑最粗鄙的语言来践踏他最隐秘的心意。ㄚūsんūωū.ǎsIǎ(yushuwu.a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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