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曼夫妇这才笑起来。
阿尔陪他们聊了一会儿,同样得到“肯定会去”的答复后,才告辞离开。
然后,他继续往家的方向走,等到了街角的面包房又停下,走进去,先买了个大蛋糕,又把戏票塞到了那个店员的手里。
当初白给过他一个面包的店员一下子也笑了。
他把沾着奶油和面粉的手擦了擦,珍惜地接过戏票:“哎,说来我还没去过剧院呢,一定去。”
阿尔心满意足地拎着大蛋糕出来,继续往前走,这回是去找卢克了。
可等到了平时大家习惯聚集的办事处,却只看到了贝斯特他们,连卢克影儿都没见一个。
阿尔把蛋糕扔给贝斯特他们,一时也有些不高兴了。
他抬脚踹了下桌子腿,恼怒地抱怨:“还什么歃血为盟呢!有这样闹狗脾气,避而不见一个月的血脉兄弟吗?”
贝斯特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问:“歃血为盟,这么酷的吗?”
阿尔肯定不好意思说只拿针扎了一下,便睁着眼睛说瞎话地吹牛:“对啊,拿刀割开手腕,让两个人的鲜血流到一起……”
“可没见你手腕上有伤痕啊?”
“我愈合能力好呀。”
“卢克老大手腕上也没什么伤痕啊。”
“他怕疼,割得轻。”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个中二少年的贝斯特只听得两眼放光,一腔热血上涌,恨不得也拉个人来歃血为盟一番。
阿尔吹了一圈,成功收获一堆小弟崇拜和向往的目光,但没见卢克回来,只好转身走了。
等阿尔走了。
贝斯特一边为歃血为盟继续激动,一边进了旁边用来堆放杂物的小屋子。
只见,黑乎乎的小屋子里,卢克正坐地上抽烟。
可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笑……
第43章 阿尔:我这回真没卖票!
不管经历多少次预演。
到了真正首演的开幕之夜, 整个过程依然很难让人泰然处之。
剧院后台乱糟糟,演员们想尽各种方法来释放压力,试图以最佳的精神状态和最充足的体力来面对接下来将近两个多小时的演出。
阿尔心里也很忐忑:“万一这个地方的观众不喜欢这部剧怎么办?”
但他自觉人事已尽, 目前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所以, 干脆不去看这慌乱, 又让人觉得难熬的场面,转而站到剧院门口, 一边等人, 一边体贴备至地把自己邀请来的亲朋好友一个接一个地带到座位上。
等轮到卖票的史密斯先生时……
这位先生摆摆手拒绝了:“我在剧院待的时间不比你长?哪用得上你来引路。”
阿尔对他笑了笑:“说得也是。”
卖票的史密斯是个爱热闹的性子, 不喜欢一个人干坐着等开幕。
他看演出时间还早,也不着急进去,干脆站门口, 和阿尔聊起了天:“你妈妈今天没来吗?”
提到这个,阿尔不免有些懊恼。
他解释说:“我想让她来,哪怕什么都不做, 见见世面也好。可她实在不乐意,我以前也同你提过一些家里的事, 你是知道的, 她不大会说英语,也不喜欢抛头露面。像剧院这种喧嚣又杂乱的场合, 唉,她来了, 怕是要吓死。所以, 还是留在家里看孩子了。”
卖票的史密斯先生反而很理解:“好些像你妈妈这样年纪的外来妇女们都有些胆小怕事,但这也不全怪她们,一来陌生国家, 人生地不熟,又语言不通;二来,她们多数出自那种保守家庭,从小也不怎么出门,家里人也往傻了教育,既不让她们学习,也不让她们有自己的想法,等长大一点儿就让她们嫁人生孩子……“
“谁说不是呢!我妈生我时,也才十七岁不到。”阿尔不禁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忍不住说:“我是绝不会让我妹妹也这样的,等她再大一点儿,我就送她去好学校上学,不求学出个什么来,也不求她将来能像爱丽丝小姐和克莉斯她们那样能干,只要自立自强就行。反正,绝不能像我妈那个样子。”
史密斯先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感叹:“她有你这么个哥哥,算是走大运了。”
阿尔是怎么想就怎么说了,本没指望要获什么夸赞,听了这话反而有点儿不好意思。
他因此不想继续聊家里的事,便掩饰地想转开话题,抬头看了看四周后,就随手指了一个正被人簇拥着走过来的人问:“您长年在剧院这边……可认识那人吗?”
“哪一个?”
“年岁约莫挺大,头发花白,但站得笔挺,肩膀很阔,穿黑西装,很有气势的那位老人家。”
“哦,他啊!说起来,有机会你还倒是应该认识一下他呢。”
史密斯先生介绍说:“汤姆柯蒂斯先生,戏剧评论界的老牌领袖了,《舞台日报》的专栏剧评人,《XX报》的副主编,他有时候还给别的杂志、报纸供稿。不过,更具体的资料,我就不知道了。隐约听人提过一点儿,别看他年纪很大,但他性格很激进的,似乎对先锋戏剧,还有一些实验、创新类的戏剧都非常关注。”
本来只是想转开话题,随手指的人,没想到居然摸到了一条大鱼。
阿尔不禁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暗自琢磨了一下自己今后的发展:“评论界,唔,我确实也该认识几个评论界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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