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一声，“怎么最的这么多不靠谱的人……”
    岳昀疑惑“什么？”
    凉婵笑道“没什么，对了，这家人姓姚，我刚抓了一个校园霸凌案的原凶，据当事称，这小子曾经欺负过姚如震的女儿，你可以去审审，说不定能还找出点线索！”
    她环视了一眼院落里低矮的围墙，还有在墙缝里长出来的那些荒草，摇摇一叹，“看这样子，应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我还有事，先撤了！”
    岳昀赶忙说道，“唉，别走啊，来都来了，好歹进去看看，给点建议。”
    凉婵抬腿跨过了警戒线，头也不回的对她挥挥手，“没空！”
    给暮春秋和暮眠道了声再见，一行人三驱车离去。
    吴灏天盯着自己的手机，笑的和个傻子一样。
    沈月拧他一把，“你这叫以公谋私，还好敢收人家老爷子的墨宝，你知道现在他的字市面上多少钱？”
    吴灏天咝了一声，委屈巴拉的说，“月姐，你怎么下手比老大还重，疼死了，再说了我又不是拿出去卖，没有金钱交易怎么能说是以公谋私呢？你说是吧老大！”
    凉婵开着车，脑子里一直思考着今天得到的信息，也没听清楚这两人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说的什么，以为是在问她晚上点什么外卖。
    “嗯，晚上吃什么都行。”
    沈月和吴灏天对视一眼，笑出声来。
    凉婵这才反应过来，瞪了这两人一眼，“你们两个注意一点形象。”
    车很快开到了东郊荒山。
    三人一下车，便看见一辆橘黄色的救援车停靠在路边上。
    远处那片断崖上站满救援人。
    荀愈远远的看见她们，招了招手，示意让她们过去。
    吴灏天啧啧两声，“看来那断崖下面肯定有料啊，老大，你随便救个人，都能找到重要证据，牛逼了……”
    凉婵“废话少说，核桃多吃，你需要补脑！”
    ……
    原来凉婵救下暮眠时，出于重力原因，让她把书包扔下去，听见金属声音的回响，那时候她就在猜测，断崖下面，肯定有什么东西。
    后来在车上的时候，她也问过了暮眠，暮眠说她的书包里，只装了几本书，并没有什么金属物。
    所以她更加断定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才给荀愈打了电话。
    荀愈的速度也快，肯定是带人下去探过路，不然不会找来救援车的。
    “发现了什么？”
    荀愈一抬下巴，指了指方向。
    凉婵走到荀愈身边，往下一瞧，竟然是一个黑色的哈雷摩托车。
    “呵，还真是有惊喜，怪不得查监控的时候没有什么收获呢，原来在这里！”
    “是啊，谁也没有想到，凶手会直接把车开进了断崖里，刚才法证科的人已经证实了，时间和李诚昆的死亡时间相近。”
    小型吊车发出吱呀的响声，不一会救援队就把车抬了上来，还有一个米黄色的书包。
    凉婵说“那书包是我们今天遇到的一个女孩的，如果不是她，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发现这里，对了，我们在距离死亡现场五十米处，发现了一个塑料制成的根雕，同时在距离案发不到一公里的位置发现了一个脚印，新鲜的不超过一周，三八码的，所以，初步判断凶手是个女人！”
    荀愈“不错，是个好的兆头，李诚昆是公众人物，他的死讯已经在媒体上公开，现在网上对他的死舆论很大，上级让我们限期破案。”
    “又是限期，我现在只要一听到限期就头疼，这个媒体的消息是怎么出去的？”
    她黑着脸，语气有点冲。
    荀愈说“媒体的消息无孔不入，哪一环都有可能泄密，再说了这件案子也不在保密范围，那些人打着监督警察办案的旗号来满足群众的猎奇心理，也可以理解。”
    凉婵瘪瘪嘴，“网上键盘侠太多了，无端的伤害别人之后，拍拍屁股走人，连句道歉都没有。”
    荀愈知道她曾在网络暴力的受害者。
    他叹了一声“已经通知网警了。”
    吴灏天端着笔记本跑了过来，“有发现！”
    他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漆黑的屏幕上出来了一辆哈雷摩托车。
    上面只有一个人，那人戴着头盔，看身形，应该是李诚昆。
    凉婵“倒回去一点，这里放大！”
    吴灏天操作的很快，但是因为灯光的原因，还是太黑了。依旧看不清楚头盔里的人脸。
    “这个，做个锐化处理，然后打出照片来，让李家兄妹去认。”
    “好”
    摩托车车头撞的很严重，油箱也受到损毁。
    捞上来的时候，正滴哒哒的漏着油。
    法检科的人正在寻找生物痕迹。
    摩托车的钥匙还在车上，钥匙扣上还有一个根雕的挂件。
    断崖底部还找到一个黑色的头盔，与出现在视频里的一模一样。
    凉婵围着山头转了一圈，在离打捞队不远处的地方，找到了摩托车的轮胎痕迹。
    “很明显，凶手为了将李诚昆的死，把摩托车开进了断崖，这个位置上有加速留下的轮胎印记。”
    荀愈走了过去，看见那些碎掉的山石之间，有一小段黑色的摩擦印。
    “不错，她应该是把车开到头上，想让车自己开进去，然后又加了油门，她从上面跳了下来，出于害怕，她应该同时捏住了刹车，但是惯性使然，看这个痕迹，她应该也受了伤！”
    凉婵说“是，女人，和李诚昆有过节，力气小，从脚印判断，身高不会超过一米六，体重不超过六十公斤，与李诚昆相识，从我们查出来的监控看，她应该是和李诚昆分开来的，或者说是她提前约好了李诚昆，告诉他，这里有一处地方有很好的根雕素材，对于雕塑狂热爱好者的李诚昆而言，他一定会欣然前往，那么她们一定认识，并且十分相熟，否则李诚昆也不会只身前往。”
    荀愈对着吴灏天招了招手，“去查一下李诚昆电话记录。”
    吴灏天的动作很快。
    一会就找到了。
    他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拨打过去，然后惊呼一声，“卧槽，竟然还是通的！我现在马上追踪他的手机信号，手机一定要凶手那里！”
    他此话一出，众人的心情都很振奋。
    五分钟之后，除去现场留守的工作人员和值班人员，其他人等全都去了吴灏天追踪出来的地址。
    从东郊山林出发，再向南大约五六公里，一处自建的小院子，院子建的很是别致，是中国传统风格的建筑。
    黑瓦白墙，整体看很是别致。
    有点像江南的那种建筑风格。
    院角处，种了一片竹子，这个时节，绿竹苍翠，菊花绕院而开。
    香气阵阵。
    木质的房门紧闭。
    给人一种江南小镇的宁静别致。
    这一带都是两个院子连在一起建的。
    吴灏天电脑屏幕上的那个红点，一直闪烁，“就是这里！”
    凉婵下了车，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眉头一蹙，有一种可能会扑空的直觉。
    她走在最前面，用力一推，门竟然开了。
    两居中式的房子，正中间中客厅，推门，房内摆设一览无余。
    客厅里摆着红木制的沙发，沙发两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雕塑，有石膏制的，有根雕，还有琥珀雕。
    从人物到花鸟，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甚至还有没完成的半成品。
    两个卧室的门都是半开着的，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主卧室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上面的显示灯的红点，还一闪一闪的。
    凉婵环视着周围，有点想笑，又觉得现在这种场合笑不太合适。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们忙活了一晚上，都没查出来的李诚昆的住所，竟然就这么被找到了。
    她眉梢一抬，把枪放了回去。
    “没人，而且这里也不是凶手的住处，是李诚昆的！”
    吴灏天一脸不可思议的冲进来。
    当他看见这一屋子的摆设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嘟囔着嘴说，“还以为这么简单的就把凶手抓到呢，原来只是被害人的家！”
    凉婵眉眼飞扬，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着什么急，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证据了啊。”
    说罢，她戴上手套，把手机拿了过来。
    果不其不然上面显示着几个未接来电。
    其中最上面的，正是吴灏天的电话。
    手机设置了开机密码，凉婵递了过去，“呐，施展你才化的时候到了！”
    荀愈跟在后面已经走了进来。
    他习惯性的环视一圈，最后走到卧室里。
    凉婵“屋里的一切摆设都是一个独居的，并且是个搞艺术的男人住的。”
    荀愈点头，目光最张锁定在了半开的衣柜的门上。
    也不算是半开，只是相比于其他的地方，中式衣柜上面的门并没有合拢，显得比较突兀。
    他上前一步，拉开了衣柜的门，里面放着一排整齐衣服，另一边放着几件类似于长袍的那种，很有古典韵味。
    衣柜中间有一个抽屉，被有关好，露着出一半。
    拉开一看，是一本相册。
    最前面是一张大合影，是某一年国家雕塑协会的人一起拍的，看样子有些年月了，边角都有些泛黄。
    被珍藏的很好，用了两遍塑封。
    往里翻是每一年的获奖留念。
    照片上的男人虽说长相并不算出众，但是那一身艺术家的气息，即使是在静态的照片上，依旧无法掩饰那种气质。
    “嗯？这里怎么空了一张？”
    凉婵翻到了最后面，“最后一张是今年夏天拍的，再往前是去年的几张，那么空的这么几张……是两年前，一七年？这么巧？”
    荀愈听她这样说，疑惑的望了她一眼，“什么这么巧？”
    凉婵“今天我遇上的那个女孩，她有个邻居，叫姚如震，也是个搞艺术雕塑类的，今天刚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家里，而姚如震的女儿，姚雨和暮眠是同一所学校里的学生，这个女孩子，在两年前，也就是一七年的夏天，自杀了！”
    “自杀？什么原因？”
    凉婵摇头，“具体的原因不详，不过听暮眠说，也是被学校里的人欺负，受不了才自杀的，但是我总觉得这里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对了你知道吗，姚雨就是在那个东郊荒山上自杀的。”
    她说完这句话，忽然低低的说了一声，“舆论？”
    猛的回头，跑到另外一间空置的房子里。
    相对于主卧来说，西边的卧室相对来说小了一些。
    屋摆东西向的摆放了一张一米五的小床，上面只铺了一个垫子，什么都没有。
    收拾的很利索。
    墙上贴着几张某当红小鲜肉的明星的照片。
    窗户上还系着一个粉红色的hellowkiety的挂件。
    “这间屋子，应该是个女孩住过的。”
    说完她飞快的打开了衣柜，柜子里只剩下了叠放整齐的一床粉色的床单，还没有拆封的。
    带着标签。
    “什么都没有？”
    她飞快的拉开衣柜里的所有抽屉，空无一物。
    但是衣柜里的还残留着某种水果味道的熏香，显示着这里面曾经有过主人。
    “不可能！”
    她突然跪下了下去，趴在地上，看着柜子的底部，嘴角一勾，把手伸到了柜子下面。
    找出一只已经沾满尘土的粉红色的拖鞋来。
    凉婵弹了弹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我就说吗，但凡是住过，肯定会留下痕迹的！”
    “吴灏天过来！”
    站在门外的吴灏天听到声音立马跑了过来。
    “老大有何指示？”
    “去把近五年前，所有关系李诚昆的新闻，花边新闻，桃色新闻，只要带这三个字的，不论是照片还是文字全都给我找出来。”
    “得嘞！”
    荀愈盯着那一只粉色的还带着hellowkiety图案的拖鞋，陷入沉思。
    片刻他忽然对吴灏天说道，“你找一六年年底年前的京都娱乐晚报，我刻是有一个版面做的特别大，名字很是哗众取宠。”
    吴灏天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操作，过了一会，屏幕上显示出来几个醒目的大字。
    《惊爆！！雕塑家李诚昆疑似与相差四十岁的女友同居！！》
    整整一个版面，全是这则新闻。
    并且配上了几张高清的图片。
    闪烁着霓虹灯的夜市上。
    头发花白的男人，怀里搂着一个小女孩子，两个动作很是亲密，女孩子手里正端着一个一次性的纸杯，手里拿着一串麻辣烫，往男人嘴里塞。
    女孩子稚嫩的脸上洋溢的幸福的笑。
    更刺眼的是她还穿着校服。
    凉婵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孩身上的校服是和暮眠身上的一模一样。
    “我知道这个女孩是谁了，她是姚雨！！”
    “自杀的那个？”
    “而且就在刚刚，姚雨的父亲被人发现死在了屋里，李诚昆是个雕塑家，姚如震也是，这样两人认识的可能性极大，那么李诚昆通过姚如震认识他的女儿，也能解释的通，李诚昆死了，姚如震也死了，这件事肯定不会是巧合！”
    “沈月进来一下！”
    沈月拿着物证袋走了进来。
    凉婵把拖鞋递了过去，“送到法检室里，然后让去实验室找一下罗科长，让他把今天送到法检室的姚如震和这拖鞋上的生物痕迹做个对比。”
    她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对沈月说“车钥匙给我，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去暮眠家，问几个问题，等着确定了，说不定能顺路抓到凶手！”
    沈月眼睛一亮，“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凉婵回头一笑，眉梢微扬，“目前还不知道，不过或许去过她家之后就能知道是谁了！”
    她走到门口，拍了一下吴灏天的肩膀，“走，带你去找你大师要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