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At Will一向是主张酒至微醺忘忧即可,不提倡醉到不省人事。
今天这事儿算不上陈卓错了,毕竟人家要的烈的,那杯酒混了朗姆,伏特加和龙舌兰,红石榴糖浆和气泡酒缓冲了酒精的刺激,但保守估计也得有个四十度。
人家一个人来,又是个漂亮姑娘,真醉了倒在路边被人捡尸,就算责任不在他们身上,良心也说不过去。
陈卓虽然不认可季恒秋这种“结果最糟糕化”的思想,但仔细想想还是后怕,他挺喜欢那美女姐姐的。
他也确实不是故意的,在酒馆工作,撑死了一杯酒二十度。陈卓早两年在酒吧混过,就喜欢调花里胡哨又后劲足的,今天是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一展身手。
陈卓讨好地朝季恒秋笑笑,夸张了语气说:“哥,别骂我了,骂得我都想金盆洗手了。”
旁边的杨帆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季恒秋冷冷把目光移向他,杨帆立马放平嘴角低头作忏悔状。瞧把人孩子吓的。
他没什么好说的,小孩做事麻利又听话,就是人太木了。
“杨帆。”季恒秋抬手在他脑袋上呼噜了一把,“做事机灵点。”
说完就没了,起身走了。
身后陈卓瞪着眼睛,反复确认:“就这?就这?这就没了?”
周明磊走过来,扶了扶眼镜,揪着陈卓卫衣帽子把人提走。
秋哥教育完了,还有亲哥呢。
陈卓比周明磊矮半个头,人又瘦,被这么提着跟只小猴子一样。
他挣扎着挥动手臂:“不公平!怎么就只骂我啊!你们偏心!小石头你也不爱我了吗!”
周明磊一巴掌打他屁股上,让他消停点儿。
这名字是真没取好,应该叫陈猴。
季恒秋回了后厨收拾桌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是程泽凯发来的微信。
【程泽凯:听说季老板训人了?】
季恒秋挑了下眉,打小报告的速度够快的。
【季恒秋:不行啊】
【程泽凯:哈哈哈,行行行。没出什么事吧?】
【季恒秋:没。什么时候回来?】
【程泽凯:后天就回,难得来一趟,带夏儿多玩了两天。】
对方发来一张照片,灯光昏暗,熟睡的小朋友裹在被子里,就露出一张肉乎乎的圆脸。
【程泽凯:今天带他紫禁城遛了一圈,一回来就睡了。】
季恒秋的骨相冷峭,单眼皮,嘴唇薄,不笑的时候显得不好相处。
这时候看着图上的小家伙,他松弛了眉眼,嘴角染上笑意,整个人是柔和的。
【季恒秋:秋叔也会做糖葫芦,赶紧回来吧。】
退出微信聊天框,季恒秋随手刷了会儿朋友圈。
程泽凯刚发布了照片,九张图,不是景色就是程夏,小朋友很上镜,还挺会摆pose。
他点了个赞,继续往下划,发现备注为“201房客”的某女酒鬼在半小时前还发了一条朋友圈。
——“申城的炒熟真他妈难吃!!!怪不得叫美式荒漠”
两句话三个错别字,季恒秋艰难地读懂,冷哼了一声,又陡然想起她捏着自己耳垂附在耳边说的那句话。
耳朵泛起一阵怪异的痒,季恒秋抬手揉了揉。
出于某种说不清的心理,他动动手指,也给这条动态点了个赞。
第八章 两个字概括叫酒鬼,再多个修饰……
江蓁是被一阵尿憋醒的。
凭着本能翻身下床,摸索到厕所解决完后,她长吁一口气,终于舒服了。
半梦半醒之间她意识到昨晚宿醉,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箍住,胀得疼。
洗手的时候,江蓁习惯性地抬眼瞟了一眼镜子。
打到一半的哈欠定格住,江蓁对着镜子里的人盯了足足有一分钟,才确定那就是她本人而不是哪儿来的野鬼。
衬衣皱皱巴巴,头发乱如杂草,眼袋沉到下巴,脸肿得比平时大了一圈,更可怕的是——
她发现她昨天没卸妆。
“操啊————”
恐怖的现实让江蓁瞬间清醒,每个细胞都拉响警报。她龇着牙,火速从柜子上找出化妆棉和卸妆水往脸上招呼。心理作用使然,她觉得那些化妆品的毒素已经侵蚀皮肤进入血液,她的脸即将溃烂不堪。
慌慌张张把妆卸了,江蓁掬了两捧清水将脸上残留的卸妆水冲洗干净。
身上的酒味并不浓,但这时候她怎么看自己怎么嫌弃,赶紧脱衣开始洗头洗澡。
等二十分钟后她从浴室出来,才算觉得自己恢复了点儿人样。
狠心拆了一片前男友面膜急救一下被残害一夜的肌肤,江蓁瘫在沙发上打开手机。
这时候也才不过清晨六点,天都没完全亮,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
检查了一遍聊天列表,还好,没有发表过失言论。
看到朋友圈的消息栏有红点,江蓁点进去。
她眯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把手机拿近了看。
别说别人,江蓁自己也是读了两遍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申城的抄手真他妈难吃,怪不得叫美食荒漠。”
啧,看来确实是不好吃,喝糊涂了还念念不忘这事儿。
万幸的是,出于社畜的自我修养,昨天在极度混乱的状态下,她居然还能凭借肌肉记忆顺手设置分组,把同事和领导屏蔽了,不至于造成严重的社会性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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