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话的信息量够江蓁消化了,她现在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所以程泽凯领养了?他当时结婚了吗?”
季恒秋摇摇头:“他有过一个女朋友,谈了很多年,分了之后就一直是单身。领养程夏是我求着他的,我当时没到年龄不符合条件。”
江蓁呆滞着盯着前方一个点,指甲掐在手背上刻出了印。
季恒秋偏过头看了眼她的表情,似乎是料到了她的反应:“觉得我疯了?”
江蓁摇摇头:“不是,我就是有点......”
季恒秋温声向她解释:“程夏生下来的时候不太健康,送给谁我都不会放心。师父对我有恩,没他我早活不下去了。后来他生了病,我也没尽到什么孝,可能这就是老天爷给我个机会让我报恩吧。”
江蓁看着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没说出口,最后只是伸手牵住他,摩挲着他的手背。
有些事情说出来的语气越平淡,心里的刻痕就越深,季恒秋面上没有表露什么情绪,但她知道他在难过。
公司到了,季恒秋挑了个街边停下。
下车前江蓁倾身亲了他一口,刻意轻松语气说:“走了啊,哥哥我赚钱去了。”
季恒秋笑了笑,叮嘱她:“下了班就早点回来。”
“知道啦,路上开慢点。”
看着江蓁走进公司大楼,黑色越野才重新启动没入车水马龙。
一路走到公司,江蓁还在想着刚才的对话。
这些事在她听来就像电视剧里的情节,她一个按部就班长大的人没法想象,一比较她的经历就太普通了。
季恒秋刚才说没师父就活不下去了,这话说得很沉,但他语气又很严肃,不像是在夸张。
老巷子看着有故事,酒馆有故事,酒馆里的人也有。
形形色色的故事里,季恒秋的是哪一种?
在她意料之中,还是想象之外?
江蓁晃晃脑袋,深呼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以后有机会再问吧,现在琢磨这些就是庸人自扰。
周一早班会永远是一周痛苦的起源,江蓁听得脑子发昏,偷摸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开小差的时候,她撑着脑袋发呆,视线落在主管陶婷身上,从她的手镯观察到耳环。
猛地看到什么,江蓁一个激灵,把旁边的宋青青也吓一跳。
“你干嘛?”宋青青用嘴型问她。
江蓁微张着嘴,示意她看陶婷脖子。
尽管穿了一件高领打底,但成片的红印还是若隐若现。
江蓁在本子上写:天,这也太激烈了,如狼似虎啊。
宋青青瞪她一眼,回:万一是过敏呢?
江蓁:过敏那肯定穿低领啊。
宋青青:。。。
江蓁:她什么情况,包养男大学生了?我以前的梦想就是在三十岁变成富婆然后包养男大学生,好羡慕她哦~
宋青青:。。。
因为这一点小发现,江蓁整个上午都来了精神,头次跑主观办公室这么勤快。
午休的时候她找宋青青吃饭,见她不在工位上,问了同事,说是在茶水间。
江蓁起身去茶水间找人,走到门口却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电视剧看多了,江蓁秒懂里面的人在干吗,无意掺和办公室八卦,她警觉地停下脚步收回要推门的手。
刚要转身,她听到里头的人说:“小舅妈,脖子上稍微遮一遮吧,已经有同事看见了。”
江蓁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下一秒陶婷的声音响起:“很明显吗?徐临越非得往这啃。”
?
!
江蓁伸手接住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震惊地化为一座石像,在凌乱风中粉碎成渣。
多年追剧的经验还告诉江蓁,人一旦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就离被灭口不远了。
徐临越是谁?
——茜雀中国分区的执行总裁徐总。
陶婷是他对象,宋青青是他外甥女。
除了一个大写的“操”字,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江蓁此刻的心情。
上午生龙活虎,下午却像霜打的茄子,江蓁彻底萎靡了。
吃了一口大瓜,噎的她胃疼。
下班之后江蓁在停车场拦住宋青青,问:“晚上有约吗?”
宋青青摇摇头:“没。”
“走。”江蓁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上次请你喝酒没请成,今天补上。”
宋青青狐疑地打量她一眼,不知道她工作日晚上抽什么疯要喝酒,但也没拒绝,根据导航的指引驱车开往目的地。
江蓁带着她进了At Will,周一客人少,大堂里寥寥几桌。
等酒上来了,江蓁搓搓大腿,本来就藏不住事一人,干脆直接坦白了:“我今天,听到你俩在茶水间聊天了。”
宋青青喝酒的动作一顿,放下酒杯问:“听到了?”
“啊。”江蓁摸着杯沿,莫名有些心虚,不敢抬头直视她,“不小心听见的。”
宋青青却噗嗤一声笑了:“怪不得你下午跟丢了魂一样,就因为这个?”
“就?”江蓁夸张表情,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我缓冲了多久吗?腿差点吓软了都。”
宋青青大笑起来,根本就没当回事:“我家里有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蓁扯了扯嘴角,她倒是不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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