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诧异地看她,笑道:“怪。”
俞秋生:“噗噗噗!”
头一回来缥缈峰,她吐了嘴里的东西蹦蹦跳跳到了宫殿的飞檐之下,脚掌上的毛都叫雪融湿了,凉意彻骨,纵然外头有一层毛护着她,俞秋生照样冻得瑟瑟发抖。
“第一次见到你这样怕冷的兔子。”
叶清叹息后提着她的后颈肉重新把她抱到怀里,一脚踹开了缥缈峰上无方殿的殿门。
无方殿里布置的低调华贵,地上铺了荼白绒毯,俞秋生在上头滚了一圈,终于有些许生意。
只是快活没有几分钟,忽然整只兔就僵住了。
叶清在屏风边上脱去了外袍,中衣褪了一半,往下能看到他劲瘦的腰身,脱去宽袍广袖后青年挺拔修长的身躯就暴露在她兔眼之前。
俞秋生的脸猛地涨红,若非外面长了毛遮挡,那她这下定是一直快要熟了的样子。
而叶清不知他捡回来的兔子是他心心念念的姐姐,只随手将衣物都搭在的屏风上面,坐在榻边将腰腹上的伤口重新上药。
背对着俞秋生,那一丝血腥味飘出来稍稍拉回了她浮想联翩的心神。
俞秋生悄悄蹦过去,立马就看到叶清腰上那碗大的伤口。
如今还突突冒着鲜血,伤口边缘十分狰狞,仿佛是被锯齿割碎了皮肉。
他一手用纱布捂住,苍白的面上因痛而冒出冷汗,染湿了秀气的俊俏的眉眼,隐隐有些许狰狞。
纱布上是他涂抹的某一高阶灵草,疗伤效果颇佳。只是伴随的疼痛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他胃中搅弄,恶心之余疼的钻心。
那一小团黑绒绒的兔子比他还忍不住,发出尖叫声。
他抬眼,自己的手只稍稍一动她便叫的更狠。
伴着胃里的那种无形之痛,他翘了一边的唇角把她抓到自己的膝盖上。掐住她肉呼呼的身体,努力控制这自己的力道以防疼到极致就将她给捏死了。
“你怎么也疼?嗯?”他扯了一个笑,莫名的邪气。
渐渐地面对着面,叶清从她黑溜溜的眼珠中看到如今自己的样貌。
俞秋生快吓死了,浑身发抖,两腿不觉蹦跶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被他放到了心口。毛茸茸的脸在没有一点衣衫阻隔的情况下与他肌肤相触。
青年的肌理结实,带着温温的热感。
“你是心疼我?”他低头咬住了俞
秋生的长耳朵,牙齿轻轻磨着一角,眼里微微泛红,“要你可怜我了么,当真是胆大。”
俞秋生想摇摇头,她只是不能见这么血腥痛苦的场面而已,大抵是她共情能力太厉害了,这完全是情难自已。
被叶清一咬,她简直天灵盖都要抖一抖。
这一夜她后来也不知是怎么过来的,尾巴被他抓的紧紧,第二日一早差点喘不过气。
日光照耀在雪地上,雪光则反照到了无方殿中,没有幔帐的大殿里一刹那亮堂至极。家具上的花草舒展身体,向来在夜间短暂开放的昙花这会子慢慢□□,最灿烂的时刻定个住。而金银花儿却开始凋零,一朵一朵,脱离枝头后成了真金银,熠熠生辉。多宝阁上玉石雕刻的美人开始吟唱,白光下翩翩起舞,渐渐的身上遍布青苔,片刻后苍老如垂死之人。
一切都是俞秋生前所未见的怪异。
在玉石美人垂死前的一声尖叫后叶清的眼睫微微一颤。
胸口有一团活物,呼吸间嘴巴上的胡子轻挠他的皮肤,他撑起身子低头一看,原是昨儿捡的兔子。
四只爪子都踩在他胸口,缩成毛茸茸的一团,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叶清若有所思,弹了两下耳朵,那小东西便开始活动了。
俞秋生揉了揉惺忪的兔眼,半晌被自己眼前的白皙吓呆了,而后慢慢缓了回来,昨儿怎么睡着的她也不知。
脚踩着他的心口,她就试探性地往下,后腿碰到了他昨日敷仙草的伤处。
那样的高阶灵草被他用完了俞秋生才知道心疼。
如今不过一夜的功夫,竟完全看不出这儿有个碗大流血不止的伤口,俞秋生两只兔耳立起来。
“你知道这是什么?”叶清笑了,眼眸里有些许好奇,俊俏的面上带了几分玩世不恭。
逗弄灵兽大抵是他为数不多的快乐。
看着这些小玩意儿跟他玩闹,这漫长的修仙生涯也不至于完全的枯燥无味。在叶清没有走修仙之路前,每日过的格外充实,无非就是为了吃饱穿暖。
那一日拐角遇到师姐,确实是他这辈子的幸运事情。
但叶清心里清楚,那是俞秋生认错了。她以为自己是她那个叫人贩子拐走的弟弟,上山后的那几年对他格外好,竟就让他慢慢陷了进去,总以为自己真的是她的亲人。
后来十年看她一回,成了叶清自己的麻醉剂。
她不会有太多的人际交往,自己仍旧可以扮作她心里那个人。虽有煎熬,可他是忍得住。但一年前俞秋生谋害同门之后,他再见时心里莫名慌乱起来。
对上俞秋生冷静的眼眸,叶清觉得陌生,兴许她知道了?
由着诸多猜测在他脑海中争论,叶清闭了闭眼。
面前的黑兔子见他心不在焉,瞅准机会一口咬过去。
他手上的高阶灵草只要咬一片下来她就能回去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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