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梦溪突发奇想,从包里拿出口红,说:“我忽然觉得你挺适合这个色号的……你先别动。”
陆梦溪旋出口红膏体,沿着裴越泽的唇形描了一层,稍稍退后欣赏了一番,神色很是满意,兴味盎然地点点头:“嗯,好看。”
裴越泽似乎笑了笑,忽然将她一把拉近,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勺,唇贴上她的,一寸寸地研磨。陆梦溪伸手推他,他腾出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反剪在她身后,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自己怀里。许久才慢慢松开她,轻轻一啄菱唇收尾。
她唇上朱砂橘色的哑光膏体更浓重了些。
裴越泽眼中流露出与她刚才如出一辙的满意与兴味,轻声笑道:“你也好看。”
“……”
“裴越泽!”
裴越泽说:“溪溪,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就不能换个亲昵一点的称呼喊我?”
陆梦溪气恼的时候,会连名带姓地喊他;取笑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时,会喊他“大公子”;偶尔也会称呼他为“裴先生”。
陆梦溪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比如呢?你想我喊你什么?”
裴越泽十分直白:“比如——越泽哥哥。”
“想得美!”陆梦溪催促道:“赶紧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时间尚早,路上车也少,很快就到了T2航站楼出发层。
裴越泽把行李箱搬下车,陆梦溪拖着箱子往里走,裴越泽下意识地喊了声:“溪溪!”
陆梦溪折返回来,问他:“怎么了?”
裴越泽轻轻环住她,“没什么……就是想再抱你一会儿。”
刚刚看着她慢慢走远的背影,他心里没来由地一紧,总觉得自己就要失去她了。
连这样短暂的分离都不堪忍受……他这一生,算是彻底栽在她身上了吧。
陆梦溪声线清柔,回抱着他,“嗯,过几天就回来了。等落地了给你发消息。”
裴越泽收紧怀抱,说:“好。”
陆梦溪看了眼停在路边的车,推了推裴越泽,“你忙你的去吧,这边不能停太长时间的。”
裴越泽点头,看她一路过安检进了机场,才驾车离开。
时差五小时,飞机降落时,刚好是当地时间上午8点。
俄方安排了鲜花和商务车接机,将此行的舞蹈演员和后勤人员一一送至酒店。
陆梦溪和周琦住一个房间。
放下行李箱,简单休息了片刻,便调整好状态,开始投入彩排。
《霓裳》一舞出自张秀芹之手。
她为了这场舞剧请教了许多研究敦煌壁画的学者,道具、服装、造型、舞蹈动作均以壁画上的飞天为蓝本,加上她本人对中国舞的理解和探索,进行了融合和再创造。
整场舞剧脱胎于敦煌舞,又有许多一言难以尽诉的风韵,经得起推敲与细看。
彩排还没开始,陆梦溪换好演出服装,将琵琶揣在怀里,盘腿坐在地毯上看手机。
琵琶是她的演出道具。
之前排练的时候,大家一起挑演出道具,基本上都挑了长笛、笙、排箫、腰鼓这类体积小、相对容易控制的道具。
最后剩下的,就是箜篌和琵琶。
这两样都是体积比较大、跳舞时不太方便掌控的道具。
但在敦煌壁画中,箜篌和琵琶都是非常有代表意义的乐器。张秀芹不想剔除这两样,就点了两个年纪最小的学生——陆梦溪和安璐璐,用琵琶和箜篌排练。
道具琵琶很轻,没有真正可以拨弹的琵琶那么重,但大小差不多,和陆梦溪的手臂差不多长。跳舞时要想随心驾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陆梦溪也是在练习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渐渐觉得驾轻就熟。
安璐璐搬着箜篌走到陆梦溪旁边,像她一样贴着墙盘腿坐在地毯上,没过多久就闲不住了,不由自主地贴着墙根劈了个横叉。
转头一看,陆梦溪还在低头玩手机,也许是浏览到什么有趣的内容,唇颊含着浅浅的笑意。
安璐璐压了压腿,问她:“梦溪姐你不紧张吗?还有五天就要正式演出了。”
安璐璐比陆梦溪晚两届,现在还没毕业,舞台经验也没有那么丰富。
陆梦溪抬头,认真想了想,说:“嗯,挺紧张的。”
安璐璐又问:“那你还看得进手机?”
陆梦溪笑了笑:“我先生不放心我,在追问我情况。”
安璐璐觉得陆梦溪笑得很无奈,但又夹杂着些许纵容。
之前在江州筹备《霓裳》的时候,有时候会排练到很晚,陆梦溪往往会提前走,理由是家里有人在等她一起吃饭,再不回去,那人就要亲自来接了。
所以安璐璐一直知道陆梦溪有个相当黏人的丈夫。
然后她转念一想——也是,换作是她,有陆梦溪这么个年轻美貌跳舞好的老婆,她也会天天黏着不放啊。
安璐璐说:“我是真的紧张!怎么办啊梦溪姐!”
陆梦溪问:“你跳得很好啊,有什么好紧张的?”
安璐璐从横叉换成竖叉,面向陆梦溪,忧愁道:“因为张老师把箜篌交给我了啊。我怕最后跳出来效果不好,辜负了张老师的信任……也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天的练习。”
陆梦溪说:“张老师把箜篌给你,就是相信你一定能跳好。你别想太多,等正式演出的时候像平时练习的那样跳就行了。你现在这样自我怀疑,才是辜负了张老师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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