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却还是不甘心:“因为是假装,所以就可以偷亲我?”
一句话,将她噎得死死的。
祝兴妍猛地愣怔住,昨晚在地下停车场轻吻他的画面涌上心头。
所以昨晚那一切,对于喝醉酒的他来说,全都心知肚明的?
倏然间,刚才的否认变得那可笑又无力,就像是睁眼在说瞎话。
无话可说的祝兴妍终是垂下了眸眼,如被狂风暴雨肆虐过的野草,认命似的折下了腰。
也不知道现在的局面,到底算是什么。
措不及防间,空荡的车内忽的传出安全带解开的声音。
还来不及反应,视野就已经被覆盖下大面积的暗影,再抬眸的时候,就见叶润绩倾身过来,她被人轻而易举地压住,薄唇便印了上来。
与昨夜她蜻蜓点水式的吻法,大相径庭。
带着极强的报复性,男人近乎贪婪地攫取她微乎其微的气息,吻得力道极重,滚烫又灼热的呼吸纠缠着人,几乎能将女人的面部肌肤熨烫。
祝兴妍下意识地去推他,只是无奈于男女力量悬殊,她压根无法动弹,最后也索性放弃挣扎,任由他攻城略地。
男性的浓烈的荷尔蒙混杂着清冽的气息混在鼻腔之间。
此时此刻她的大脑已经成了一片空白,湮灭成满地的废墟,
暧昧旖旎在狭小·逼仄的副驾驶座位上升腾着,她垂挂下来的双手因为紧张,也牢牢地攥在一块,像是在努力寻找支撑点,却仿佛怎么也找不到。
并没有时间概念,也不清晰到底过了多长时间。
叶润绩的唇开始往下挪移,似是在渴求更多,只是才不过方寸的距离,他又像是想起什么,克制住充盈在血液中的情·欲,重新回到原位。
无计可施般的,在她的唇角上发狠似的咬上一口,随之有血腥味在两人的唇腔中蔓延开。
这就像是比赛终止的信号灯。
叶润绩终是从她身上起来,好整以暇地坐回原位。
目不斜视地正视着挡风玻璃前的街景,话音喑哑,像是在解释对方才那个吻做出解释:“这是你欠我的。”
“现在还清了。”他借着瘦长手指一摁,给车门解了锁,“可以走了。”
—
嘴角残留的那抹疼意,大概两三天后就完全褪尽了。
只是耿耿于怀的心事,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扎根在溃烂的伤疤当中,难以自愈。
弄不清叶润绩强吻她是出于何种目的,或许是报复她擅自违约,又或许是替自己鸣不平,但总是这一切,都已经与她无关了。
而自从那晚过后,祝兴妍就再没见到过叶润绩。
随着身体的恢复,孙美琳也选择在这两天出院,为了避免与叶润绩相遇的尴尬,祝兴妍特意跟同事调换了夜班,好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不去送行。
只不过,似乎是她过度担忧了,听孙美琳发牢骚说,那天叶润绩也并未到场。
祝兴妍猜测,人应该是已经回了英国。
就这样,两人之间重新接起来的联系也就此断得一干二净。
生活又恢复到常态,就像是走上了原来行驶的正轨,祝兴妍在手术台上忙得晕头转向,回到公寓又睡得昏天暗地,愁绪和悲凉消解在疲惫当中,也阻止她再试着去想起那个名叫“叶润绩”的人。
服用安眠药自杀的母亲也在两三天后出院了,期间因为两人破裂的母女关系,郑椿在病房走廊上又与她大吵上一架,无理取闹似的,发泄着被父亲抛弃的糜烂情绪。
祝兴妍也只是公事公办性地替她缴费,无情无义,也没有任何要与她较真的意思。
日子过得极快,一眨眼就将近元旦了。
由于病患激增再加上医资力量不够充裕的缘故,祝兴妍的排班表就更加密集起来,白班夜班轮番交替,就连回家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常常是在办公室搬个折叠床对付了事。
这天夜里,她刚从手术室出来,就接到了陈静琪的地打来的电话。
隔着冰凉的手机屏幕,听筒里头传来她火急火燎的声音:“妍妍,我看见你男朋友进急诊了,现在正在做检查,你要不要赶紧过来一趟啊?”
男朋友?
祝兴妍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与叶润绩恋情结束的事,还没告知过陈静琪。
所以……意思是叶润绩进急诊了?
可他不是回英国去了么?
思绪混乱成一片,大脑却早就成了空白。
莫名其妙的,像是被什么搅乱心绪,她的呼吸不由地急促起来:“他怎么了?”
陈静琪知道得不算太清楚:“是我们同科室的陈旻给他做的,听说是因为过敏诱发的哮喘,感觉有点严重的,叶律师之前有这个病的呀?”
“哮喘”两个字直直撞入耳中,引得祝兴妍顿住了脚步。
一时间有算不上太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却压根没时间也没心情去回忆。
眼前晃过些许骇心动目的画面。
祝兴妍顾不上回答她的问题,赶忙加紧脚步往电梯的方向走:“在哪做的检查?”
听出她话里的急切,陈静琪一五一十地报上号来,跟着又安慰上一句:“你别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电话挂断,祝兴妍已经行至电梯门口。
看着持续停留在某一层的电梯,心底跟水沸腾似的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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