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十年里,她也曾凭空猜测这个从生命里消失的少年到底在过怎样的生活。
也知道他家庭条件优渥,父母关系良好,是从小溺在爱里长大的孩子,过得肆意潇洒,活得热情阳光。
所以,自然而然的。
她认为,叶润绩在英国的留学生活应该是顺利的,可能在学业上,会有所负担与压力,但到底,以他这样热烈的性格是不会被任何事物轻易打败的。
但让人从未想过的是。
他会在经济上遇到困难,艰难到需要住在破旧廉价的学生公寓,一周打两三份工来维持生活。
会不会是他家发生巨大的变故,这才造成了他那样的窘况?
祝兴妍不敢猜,也不愿意去猜。
但她极为清楚的是,这一定是叶润绩不让人窥视到的、藏起来的伤疤。
那些穷困潦倒的过往,他应该并不希望被任何人知道。
不知道那个带话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人让她知道这些是何居心。
可对于祝兴妍来说,她却并不准备去计较,更不打算在他面前提起。
因为,这样对他来说,才是一种保护。
可也是不受控制的。
心头梗着一根刺,她没办法把这件事当做全然没听过。
就像是打下一块挥之不去的烙印,耿耿于怀着,感同身受着他曾经的那些苦。
晚上从手术台上下来,已经差不多九点多了。
磨磨蹭蹭地在办公室里着把文件资料整理完,祝兴妍这才换下身上的工作服,打算去叶润绩的病房瞧瞧人。
只是没预料到,里头压根没点灯,漆黑一片的。
推进去,视线逡巡好半晌,这才发现病房内空无一人。
去哪了呢?
重新退到门口的位置,祝兴妍疑惑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把电话拨给叶润绩。
嘟声响了两三下,那头的人接起来。
抢在男人开口之前,祝兴妍先一步说话,询问起他的去向:“你去哪了呀,人怎么不在病房啊?”
低沉的声音顺着微弱的电流声传过来,他没回答,径直反问着:“你在病房门口?”
“嗯。”祝兴妍应得很快,“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不在。”
“那你往电梯这边走。”叶润绩自然地指挥着。
祝兴妍下意识地猜测:“你是在电梯里?”
“你说是,就是吧。”叶润绩含糊其辞。
“……”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也不知道什么叫“你说是,就是吧”。
不过祝兴妍也没多问,准备按照他所说的朝着电梯方向走过去,只是才刚转过身,视野之中就毫无征兆冒出一张俊脸来,男人眼里勾着散漫的笑意,人凑到极近,差点都要亲上了。
被这倏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大跳。
握在掌心的手机都差点拿不住了,祝兴妍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叶润绩,你干什么啊?”
男人懒散地扯着嘴角,配合着她的高度,压低的上半身并没有直起。
视线无所收敛地落在祝兴妍身上,沉吟片刻,这才慢慢悠悠地吐字:“就……还挺巧,又遇上了。”
“……”
“你都知道我在这,算什么挺巧?”祝兴妍官方吐槽着。
“这样啊。”叶润绩像是明白了,大大方方地给出意见来,“那男朋友假装一下。”
祝兴妍:“?”
“假装一下,不知道你在这。”
“……”
也许是还没从被他吓到的情绪波动中回神,此刻的祝兴妍不想顺着他说话:“那也不巧。”
“不巧就不巧吧。”叶润绩附和着,也没多计较,“男朋友本来还想搞点浪漫的。”
“……”
祝兴妍被他的话弄得无语。
四目相对。
此时因为叶润绩是俯身下来的,她与男人也近乎平视。
余光随意地撇着,不经意间就注意到他外头的浅驼色大衣里穿的不是蓝白色病号服,而是套规整的深黑色西装,领带打得整齐,身形也挺拔宽阔,金丝边眼镜架在高挺鼻梁上,衬得人文质彬彬的。
穿的这么正式……
祝兴妍不加掩饰,狐疑地问:“你刚出去,干什么了呀?怎么还换了西装?”
“不是提前跟你报告过的?”叶润绩眯了眯眼,“微信没认真看?”
“什么微信?”祝兴妍一脸懵,对于他所说的不太知情,
本想拿手机证实一下的,可视线才刚往屏幕那处挪动,叶润绩抬手就捏上了她尖瘦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的,制约着人的动作,逼迫着对视。
男人黑黢黢的那双瞳孔被头顶的光映得清晰,染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没看到,就算了。”稍微留出点沉寂的间隙,他又凑近些,嘴角勾着告诉她:“男朋友在这,就直接问。”
“……”
“哦。”祝兴妍硬邦邦地应,又把问题重新重复一遍,“那你刚才出去是干什么了?”
“约了个当事人,在附近咖啡馆谈案子。”叶润绩如实告知,半开玩笑地与她说,“所以得穿的正经点,不能太随便。”
“你都住院了,怎么还谈案子啊?”祝兴妍有点被气到,皱着眉头责怪,“病都还没好,就胡乱到处跑。”
“是不太对。”叶润绩先一步向她承认错误,委婉地同她商量着,“不过这案子你男朋友跟了很久,现在到关键阶段了,总不能对客户不负责任,半路不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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