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了一声，实话实说陈奚的这个生意我可真没挣她多少钱。
    那可是一整组的十殿阎君的塑像，前面就给了我5万块，能做下来，纯粹是因为给陈奚的表哥面子。
    老话说的好，多条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要是能够通过这件事情，和方哥的关系拉近一点，少挣一点钱也无所谓。
    我和冯四把这事一说，冯四也表示赞扬说：
    “出来跑江湖的，最重要的就是交朋友，博人心，秦家小子，你这件事情做的没错，等会我就把颜料给你送过去。”
    果不其然，没出多长时间冯四就把一整盒的颜料送到我这儿，我一看，里面的颜料比我原先要的还多出了一大部分。
    “冯爷，这……”我笑了一声，问他是不是拿多了。
    冯四摆了摆手说：
    “你现在这是大买卖了，以后难免有很多要用到颜料的地方，要是回回都是买一点，冯爷给你送过来一点，那多麻烦，所以多带了一些过来，你先用着，用完了之后再和我结账也不迟。”
    我一听这话，微微愣了一下。
    之前我做小买卖的时候，哪怕是一撮的颜料，冯四都要求我现结。
    这生意大了之后，冯四反而对我放心了起来。
    果然大生意和小买卖还是不可同日而语。
    毕竟这么大一家店面就成了信誉和实力的保证。
    而且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的大老板那钱都是欠出来的。
    冯四看见我明白了这个，笑了一声，夸我上道。
    实打实的来说，冯四夸过我的次数还真不多，这一连夸了我两次，还真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说话的功夫，冯四看了一眼我做在石棉板子上面的十殿阎君，那眼神当中充满了惊艳，忍不住道：
    “了不得了，秦家小子，没想到你还会贴壁的手艺，这十殿阎君做成这样，那可是大工程，在外面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在他面前我还是很谦逊的说也没有什么的，就是要费一点时间，比平常的塑像难做一些。
    冯四笑了一声说我的手艺到家了，做神鬼塑的我爷爷当年的手艺他也见过，当年做出来的那一幅反弹琵琶的金刚飞天图，也是贴壁的工艺，我现在的手艺和他当年不相伯仲。
    我听到这儿，觉得有些反常，冯四不是这样的人啊，就算是他今天都喝了二两猫尿，也不至于怎么夸我。
    难道这是故意在捧我，把我捧高点，好有事找我帮忙。
    我嘿嘿的笑了一声说：
    “冯四，咱们都是自己人，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有几斤几两，您难道还不清楚吗，这都是蒙着您教育的好，有话您直接开口。”
    “你小子把我给当成什么人了，还以为冯爷我夸你几句，就是要找你帮忙不成。”
    我点了点脑袋说，难道不是吗。
    冯四苦笑了一声，骂我不会聊天，最后才把话匣子打开，说今天来这里，还真不是纯粹给我送颜料来的。
    你看不是，还真被我给猜对了。我就说冯四这个老小子，眼高于顶的家伙，怎么会轻而易举这么和我说。
    我让冯四有话直说，可是他依旧是，低头嘟囔了好半天时间，这才缓缓开口道：
    “你们家有个老活，叫做九龙盘，这个你会不会做。”
    我一听这话，扑哧一声乐了，这东西不是神鬼塑的基本功吗，有什么难的。
    这九龙盘要是说起来还真挺复杂，样子像是九龙夺珠的场面，九条龙盘旋在一起，各做姿态，在九条龙的头顶上方凭空悬着一颗明珠。
    九条龙各具神态，或双龙戏珠，或单龙夺宝，各有神情，每条龙的身体都错杂在一起，当然是每条龙身上的纹路鳞片却都是层次分明。
    最重要的是九龙盘上面的九条龙每一条都能够单独取出来，变成一条形态威武的飞龙。
    等到九龙合一的时候才是九龙盘的样子。
    这手艺没个几年时间练不出来。
    但是学艺出师的时候，考验一个神鬼塑的匠人合不合格，一般都是作九龙盘。
    因为样貌这么复杂，神情这么丰富的九龙盘都能够做得好，做别的塑像，自然是了然于胸。
    这是个老活，因为当年老祖宗们在做神鬼塑的时候，就靠着这个来考验子孙。
    不过我没听说过这个九龙盘除了考试之外还有什么用处。
    我抬头望了一眼冯四，道：
    “冯爷，您开个道，说说看要这个东西干嘛。”
    冯四这个人的水太深了，我爷爷当年就不愿意和他一起做生意，所以每回冯四要是说有生意介绍给我，那我能推的都尽量推了。
    “有大用处，我一个认识的老板，家里面出了点事，要找一尊镇宅的宝物，而且要那种能够压得住的宝贝，我一想，那能够压得住天底下的东西，就只有九五至尊级别的了，九龙盘不就是这种的吗。”
    这倒是，九龙盘，龙生五爪，九龙在天，乃是真龙。
    这个当年只有帝王级别的人才能够享用的起。
    要是放在家里镇宅，别说是一般的魑魅魍魉，就算是猛鬼厉鬼，也不敢进得了宅门。
    不过做这个东西一般不用引魂或者开光。
    只不过是因为它记载在神鬼塑的图谱上面，所以也被称为一尊神鬼塑。
    所以九龙盘只有镇厌的功效，我这么多年时间没有见谁请过。
    冯四说他要请这个，我想了一下，觉得这个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答应了下来，不过由于他的水太深，我还是留了一个心眼道：
    “您说要请九龙盘的人，大概是一个什么身份。”
    冯四听到我这话，笑了一声，道：
    “咋了，你还不相信你冯爷了，这个人可了不起，一个香港那边的富商，老趁钱了，不过好像就是因为他手底下的一幢物业里面闹鬼，所以才请到我的，我这不是一下子就想到你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冯四又张口道：“这人叫做李嘉深，你平时可以看看报纸，他说只要能够处理得好这件事情，给100万港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