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虚尊者倒是好胆量。”风长瀛捋了捋发丝,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容。她一身红衣无风自动,面容艳若桃李,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燕虚冷哼了一声道:“风掌门何故插手?那小辈与长瀛派无关吧?”
“以我与风泠的交情,她风泠的徒儿便是我的徒儿,替她出头有何不可?”风长瀛嗤笑道。
燕虚面色一肃,灵玄真人与这位关系怎么这么好了?不过这等时刻,她们这同是庶族寒门的,确实容易走到一起。他眉头一皱,喝问道:“风掌门斩我真身,这事情不容放过。”
“哦?那你待如何?”风长瀛似笑非笑地望着燕虚。
燕虚眸中凶光一绽,语气中杀机必露,他道:“就请风掌门也让燕某斩上一剑!”他一声高喝,顿时一道剑光大起,如汹涌的银河,朝着风长瀛滚去。风长瀛面上露出了一抹讥诮的笑容,她站在那滚滚的剑光银河中一动不动。燕虚紧盯着那道红影被剑光银河所裹挟,眉眼间掠过了一抹嘲讽。此剑有定天地之势,先前被风长瀛得逞了,此回他率先埋下手段,提前动手,看她如何从中遁走。若是被这剑光一裹,除非有护道的仙器,要不然也讨不到好处。
只是此举过于轻松,燕虚的警惕并没有完全散去。他死盯着风长瀛所在之处,却见人影被吞噬后,一丝一毫都不曾留下。忽然间,他眼皮子一跳,剑起往右侧一斩,却见一道艳红色的剑光如一条细线,瞬息便到了眼前。燕虚可不敢被这道剑光斩中,他抖了抖衣襟,便见其上流光万千,如翻滚的浪纹,一点点将剑意给卸去。他身上的宝衣乃是一件仙器。
在卸去了风长瀛的手段后,他定定地望着剑光分化的长河一侧的人,眸光聚成了一点。片刻后,他道:“过去与未来之变!”话音落下,他眉眼间浮现了深深的忌惮。这门传言中神通极为厉害,当修者炼到了一定境界后,她的身影便可再过去、现在与未来之间随意转变,除非找到她的跟脚,要不然休想将她杀死!风长瀛已是分神期的修为,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跨入此境界,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迈入更深一层的境界。此刻她施展这门神通,就是想让自己知道,休想将她杀死。可她立于不死之地,就意味着自己极为危险。传说中的神通大道,究竟只是自身之变,还是能够看出他人的过去未来之变。
燕虚知道此刻他应该退去,可当他心中生出此等念头的时候,他忽然间发现自己被困入了一处天地中,根本出不去!他大惊失色道:“困天锁地?!”这等神通修士也可以修炼,但不可能无形无迹,能够做到这点的,只有拥有此天赋的大妖!他惊愕地望着风长瀛,眉眼一沉道,“你是妖族?”他蓦地想起这位与诸妖王走得极近,一时间一颗心如置冰窟。
风长瀛勾了勾唇,她淡声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真身在此又如何?现下只要是世家的,阻拦她道的人,都得杀。那群人忙着灵脉的事情,还有闲心与长瀛派针对上,不杀个大能,如何给他们警示?风长瀛周身杀意萦绕,长剑悬在身侧,闪烁的红光渐渐退出,露出了森然如白骨一般的色泽。她望着燕虚,眸中泛着淡淡的金芒。
天地风云俱动,顷刻间隔绝了各方的探视。
但是在风云散尽的那一刻,众人都心中明了。此回不像征伐谢家那样,有渡劫期大能插手,倾巢出动。这完全是两个人单打独斗,燕虚成就分神数百年,身上有仙器在,可还是被风长瀛打死了。若换成另一个人呢?谁能保证自己能赢?
赤城燕家,燕还殿中。
“陨落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感慨道。
“查不出当时的场景,看不出那位的手段。”另一个肃声道。
“罢了,还不是时候。”
天音大陆的平衡本就摇摇欲坠,而风长瀛的这一剑更是加快了其崩塌的速度。
玉晶岛上。
杨潮音和陶沛然二人躲藏在某一处。
燕虚的出现使得秦山剑脉一行人放弃了玉晶蟾遗蜕,其人化身后被风长瀛打散,这对杨潮音二人而言是个幸事。
只是青离玉几被彻底打碎了,杨潮音的心中似是缺漏了一块,那股莫名的情绪如潮水翻覆,久久未曾平定。
“我族中传来消息,燕家不再追究燕君绫的事情了。”陶沛然松了一口气,这消息是她的师尊所传,应该不算虚假。此行收获颇丰,手中的玉晶足以祭炼不少的东西。
“哦?是么?”杨潮音眉头皱起,她的心神有些恍惚。半晌后,她才道,“既然如此,我们也该分别了。”
陶沛然默然片刻,她点了点头,两人在此同路,仅仅凑巧而已。
天外石精、玉晶蟾遗蜕接二到手,昆仑玉种与少清石英也从外间购得,如今剩下的便是一种“钧阳紫气”了。这“钧阳紫气”乃天地间的一种异气,其生长在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一缕钧阳紫气的效用便当得百斛真砂,极为稀罕。天音大陆的灵脉乃灵气最为浓郁之地,只是大大小小都被各宗族占据,如今最好的寻找钧阳紫气之地,便是即将诞生的那条灵脉。其虽未长成灵脉,但是钧阳紫气应已经显化出了。不过按照典籍上所言,采伐钧阳紫气需要一物,名曰“太清摄气盘”,此物乃仙器,其上一任主人乃是谢家的某一位真人。只是先前谢家陨落,不知这物去了何处。杨潮音思忖片刻,决心往宗门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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