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宴席也让顾豆大开眼界,原来他们不是像楚人那样,有人做菜摆席,而是就地燃起的篝火,安置了矮脚桌椅,大家席地而坐,一边烤全羊,一边吃着凉茶喝着酒。
当然,桌上也备了水果、奶糖、干果等零食。
顾豆以为光吃这些是不会饱的,但不一会儿,宫中早已备好的美食,也流水般地送上来。
什么羊肉夹馍。熏牛肉……味道都是绝美的,在外面根本就吃不到,土豆吃了一嘴油,但依然对正宗的烤全羊很期待。
他们一家子坐在一起。因为现场都是辽人,所以夹杂了四个楚人,看起来很显眼,也有些人不时张望着他们,他们都很从容镇定。
顾豆和顾俏对每道菜都赞不绝口,他们是山野之人,所以胃口一向很好。
来到这里后,又有在王宫中呆过的经验。王后还开了库房,让他们随意挑选,也算是长了很大的见识了,所以他们自己觉得在王宫中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如鱼得水,在这种场合也不发怵。
是以每道菜上来,他们也都坦然自若地尽情享用,顾豆和顾俏很放得开,吃相和顾念、边锋二人天生的雅致高贵相比,显得毫无造作,浑然天成,却也不让人觉得失礼。
这四个楚人成了三公主订婚宴上的一道别致的风景线。
辽人好奇他们,并不知他们是何许人物,但是,既然能够参加三公主的订婚宴,肯定不是一般人。
当然,矜持有礼的人有之,鲁莽冒犯的人亦有之。
一个曾经参加过楚辽大战的贵族子弟,并没有因为楚辽签署了和平协议就会放下对楚人的仇恨,在多喝了些酒后,借着酒意,走到顾豆的面前,很不屑地道:
“何处来的楚人奸细?我看你是活腻了吧,竟然敢在三公主订婚宴出没!”
此人名为查哈尔。是个嗜酒之人,人还没靠近,大家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再看他双目发赤,两颊通红,一看就知道是喝高了的。
此时,宴席过半,四周的人酒要是喝的急、喝得快的,都有了几分的酒意,大家说话的声音都大了起来。
大部份人都卸下了刚才没有喝酒时的彬彬有礼,温文尔雅,露出了辽国人粗豪的本色。
顾豆见这人是个酒鬼。有意挑衅,倒也不露怯,瞪着他道:
“我是三公主宴请的贵宾,你身为辽人,如此呵斥贵宾,你才是无礼至极了,我倒要看看,你是哪个贵族世家出身的?家教这么好?教得出你这样的粗鲁之人?”
顾豆这话说的就重了,“啪啪”地打了查哈尔家族的脸。
查哈尔听了,不由得一阵火大,他们是武将世家,在辽国这边的朝廷和楚国不同。楚国是尊文,辽国是崇武,因此,楚国武将的地位是很高的,查哈尔曾任将军一职,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酒力之下,他脑子也没有多想,立即抽出了腰间的长刀。一刀挥去,“哗”地一声,将顾豆的桌子横劈成了两半。
顾念和边锋来不及反应,没想到这人还真是暴躁,一言不合,就抽刀来见。
三公主宴请的都是贵族近戚,所以,进入王宫也允许他们佩刀,不过现场仍有大批的侍卫和暗卫在维持秩序,一看这里出现了状况,就有侍卫上前劝阻:
“查哈尔大人,这里是三公主订婚宴。不容许放肆无礼!”
“你们这些兔崽子,老子我当年在楚国边关上斩杀楚人时,你们还在你爹的蛋里住着呢,今天竟然来敢训斥我?”
查哈尔喝醉了。百无禁忌。
侍卫们也不好发脾气,打头的侍卫长使了个眼色,就让两名侍卫挟着查哈尔的胳膊,要带他离开。
谁知这查哈尔还来劲了。见顾豆他们都楞怔住了,还以为被自己震慑了,猛地一甩胳膊,甩开两名虚扶他的侍卫,伸出一只刚抓了羊腿的油腻腻的大手,径直就要往顾俏的脸蛋上摸去。
他一边伸手摸向顾俏,一边笑道:
“楚国的男人虽然可恶,只可用来砍头祭刃,但楚国的女人却是娇美如雪,适合做侍妾。”
此话一出,边锋和顾念的脸色巨变,边锋站了起来,一拳挥去,正打中查哈尔的胸口。
边锋用的力道极大,查哈尔不曾防备楚人敢在辽国的地盘上打他,顿时被打得摔在了地上。还喷出一口老血,估计胸前的肋骨不是断了也是裂了。
查哈尔胸口被重击,疼痛之下,酒顿时也清醒了不少,这时他定定地看着边锋,突然怪叫一声:
“出大事了,这男人是楚国的二皇子,怎么混进宫里啊?快。来人,把他抓起来!”
三公主和颜巴赫出现在混乱的现场,看到查哈尔这样的举动,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三公主对因为查哈尔引来的士兵和侍卫们,娇叱道:
“来人,把查哈尔带走,关到牢里去反省三天!”
“三公主,为何这样对我?他,他是楚国的二皇子,杀了我们多少辽人将士,你糊涂了!”
“查哈尔,你喝多了,楚辽两国早已达成合作协议,我们是友好邻国,已经不是敌对的国家了!”
三公主见查吹尔被侍卫拖走,赶紧上前对顾念和顾豆夫妻道歉:
“不好意思啊,让一个醉汉搅了你们的雅兴!”
“没关系!”顾念道,“喝多了言语无状也是常有的事。”
说完,她扫了一眼站在公主身边的颜巴赫,见他身高和边锋差不多,比边锋还显得强壮一些,穿着辽国传统的服饰,头上戴了一顶白边小帽,因为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所以显得神采奕奕的。
三公主同样也带着几分的喜气,看向颜巴赫的脸上,眼睛里满满地溢出了真情实意。
颜巴赫回看她时,亦是一脸的宠溺,看起来这一对相处的模式,应该是有爱情的成分在里面。
顾念几人向他们贺了喜。
此时,宫女们已经把被查哈尔砍坏的桌椅撤下,换上了新的桌椅。
顾豆和顾俏虽受了点惊吓,但因为有顾念和姐夫在,心里十分有底气,并不害怕,他们也举杯共祝三公主喜事。
第1036章 楚人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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