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就有了灵感,想着就用乞丐这个办法。
他自从春闱之后已经在京中呆了几个月了,也算是对京城人家的出行有所了解,光是看那车轿的款式档次就能知道这家人家中是否有做官的,又大约是几品官。
因为在京中盘桓日久,他已经囊中羞涩,想着就是不能借机勾搭上官家的小姐,也能混上一些银钱好让他继续他的这个龌龊勾当。
他这几天一直在街上游荡,屡屡想要冲出来撞人家的马车都没有胆子。
今天林家的马车是他头一次,因为再不行动,他连客店的房钱也要给不出了。
当时这崔庸看到林家的马车慢慢从远处驶来,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林家的马车,然后就惊喜的发现这家人家一定是做官的,而且官职不低起码要是二三品了。
他看林家的马车速度并不快,他撞上去必不会受什么致命伤,于是心一横就冲了上去,然后就有开头的一幕。
崔庸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喊疼,这倒不是装的,因为他没有经验,这头一次撞的有些实诚,身上多少有些受伤。
他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偷眼往马车上瞟。
见马车没有什么动静,他又提高了音量。
这个时候马车的帘子一掀,一个年轻的女子出来了。
崔庸眼前一亮,这姑娘可真漂亮,尤其那额头上的红痣特别的勾人。
他有些庆幸自己首战告捷,一上来就撞上了这么漂亮的姑娘。
不过他接下来就失望了,那姑娘跟一直试图把他拉起来的小厮说话:“双庆哥哥出了什么事了,这人怎么了,赶紧处置好,姑娘和姐儿还在车上,咱们一会还要去贾家见迎姑娘的。”
崔庸虽然只是一个穷书生,却也有些见识,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个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居然只是一个丫头。
他失望之余有有些期待,这丫鬟都这么漂亮了,那小姐该多漂亮。
崔庸的思绪有些发散,他想起以前读过的《西厢》,那张生不就有齐人之福,那莺莺和红娘都倾心于他吗?
如果他能够效仿张生,这漂亮丫鬟和马车里没有露面的小姐不都是他的了?
因为崔庸想着心事,那叫双庆的小厮一使劲就把他给拉起来。
双庆心里也是憋屈,陪着小姐们出门这是个轻松的活计,说不定还能得些赏钱。
可是偏偏碰到这个穷书生,他刚才可是看的清楚的,以他林家的马车速度绝对不可能撞上这人的,这家伙多半就是来敲诈勒索的。
眼见着小姐的贴身丫鬟都来催问了,双庆觉得丢了脸,立刻手上加大力量,硬是把崔庸拉了起来。
等到被双庆拉起来,崔庸也回过神来立刻又大声嚷嚷,喊着这家人仗势欺人欺负他一个外地举子如何。
本来周围就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听了他的呼喊又围拢了不少。
这人都有同情弱小的心理,崔庸一身布衣还打了两个补丁,而这家的马车看起来又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所以必然是崔庸这个穷书生被这权贵人家给欺负了。
于是众人指指点点的,都纷纷为崔庸说话。
见着周围的百姓被自己鼓动起来,崔庸心中很是高兴,又继续大喊大叫意思是让马车里的人亲自出来给他道歉。
道歉只是他为了师出有名的借口,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见一下马车里的小姐。
他觉得这种官宦人家的小姐必然是少出门少见外男的,说不定就会被他的才华人品所吸引。
哪怕他没有成功勾搭到这家的小姐,只怕那姑娘怕事,见周围的百姓都为他说话,也能多给他几个银钱,也不枉他被马车撞的浑身疼。
崔庸想的是很美,只是马车里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见状又提高了音量,然后又开始引经据典的来说。
不料马车里传来一声冷笑:“好一个油嘴滑舌的书生。”
那声音听起来跟银铃一样,崔庸听到之后心神都觉得荡漾,这声音光听着就不错,这人又会长成什么样子。
他本来想多听两句的,不料马车里又传来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回这个女子不光声音好听,还学识不错。刚刚他引经据典说的那些居然都被这个女子统统驳了,一时弄得他哑口无言。
这是刚才那第一个声音又传来:“你这人自认为是圣人门生,就干这偷鸡摸狗的勾当,只怕连孔夫子都没眼看了。我家父祖都是科举进士出身,也略知科举之事。你这时在京中怕是那落地的举子,我劝你赶紧回乡再好好读两年书。”
这一番话说的崔庸满脸通红,一是被羞的,一是嫉妒的。
这马车里的女子说了她家的父辈祖辈都是科举出身,很显然都是中了进士的。这对一个科举落地的人来说刺激可是很大,可以说崔庸对这家人很是妒忌,甚至变成了记恨。
本来他是想着勒索钱财或者借机勾搭人家的姑娘,现在听了之后他索性也不管不顾就在那里破口大骂,他想到好就打算把马车里的人骂出来,然后借机扑上去直接毁了人家女孩子的名声。
他这想法想的倒好,随着他越骂越难听,马车里不光是林祯就是黛玉都忍不下去了。
两个女孩正准备下马车好好跟这个不要脸的书生理论一番,却不料外面又来人了。
“哟,老二你在这里啊,你娘找你快要找疯了。不就是考试的时候作弊被人发现了吗,至于疯成这样吗?听话,你回去把疯病治好了,咱们继续去考童生。一年不成,咱们就考个十年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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