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也是允许犯错的。
这个加拿大学者运用的数学方法及其来源都在参考文献中有明确的标注,苏娇杨将自己不熟悉的方法全都挑了出来,揪住其中某一篇文献深扎进去,发现弄不懂的地方后,再去更深入地挖掘参考文献
这个过程就仿佛是之前只揪到了一片树叶,现在却需要将所有树根都挖出来,并且还要理得清清楚楚,相当耗费时间。
有些文献是数学系资料室就能找到的,有些文献则需要去图书馆找,还有一些文献这两个地方都找不到,苏娇杨只能委托图书馆采编部的人去采编。
过程之难,难于上青天。
幸运的是,国防科大图书馆采编部的人都很配合这些工作,做事效率也很高,苏娇杨需要的那些资料陆陆续续全都补齐了,还新采购进许多源子国外的原版经典书籍,极大程度上提升了国防科大图书馆的藏书质量。
陈润之老先生得知苏娇杨一头扎进黑德尔猜想的坑之后,连着叹了好多天的气。
在陈润之老先生看来,苏娇杨这种行为无异于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不过陈润之先生也没有阻拦苏娇杨。
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并不是一件坏事,很多惊艳的成果都是源于某些科研人员的执念。
换个角度说,要是他一劝,苏娇杨立马就放弃了自己的立场,那陈润之老先生反而会觉得失望。
科研人员需要尊重事实,但也需要坚持信仰。
而对于一个优秀的科研人员来说,他们的信仰只能是自己。如果他们连自己做的东西都不相信,那还会相信什么?
年轻人啊,身上又这股较真的劲儿,那便是好事。哪怕是被事实挫挫锐气,磨磨棱角,也是好事。陈润之老先生心道。
苏娇杨再次销声匿迹了,除去偶尔到数学系借一些资料外,其余时间根本没人能够找到她,就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有了之前的经验,陈润之老先生便对苏娇杨的人间消失见怪不怪了,他将苏娇杨的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为单独定义了一下,就叫闭关。
眨眼又是两个月过去,第二批高考生走出考场,第一批便考入大学的学生也迎来了大学生涯中的第一次期末考试。
国防科大数学系。
被选出来的班长正在统计参加考试的人数,数来数去,始终缺一个,她将所有寝室的人都查了一遍,确认所有人都已经在考试名单里了,只能带着这份考试名单去数学系找任课老师。
那位班长说,老师,咱当初是不是多统计了一个学生?这都开学一学期了,我们的人数一直都是五十九个,怎么名单上写着六十个呢?男生女生我都查过了,一个人都没漏啊!
任课老师也是一个刚回国的萌新,他一直都纳闷为什么课堂上总有人缺勤,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有个学生压根没来报道,于是他便拿着考试确认名单跑去数学系教务科问了,问完之后,任课老师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教务科的老师同他说,这名单没错,数学系确实是六十个人,不过应该参加考试的人数也没错,就是五十九个。缺的那个人就是咱国防科大招到的唯一一个省状元,系里批准她不用参加第一学期的考试,也不用上第一学期的课,第二学期才跟着一起上课。
任课老师有点不明白,甭管她是不是状元,这第一学期的课都是给往后上课打基础的,她怎么能不来听课呢?
高考考得好,并不代表她的水平真到那儿了,还有可能是高考题目简单,亦或者是她的运气好,碰上的题目都是她刚好会的。
不说别的,咱现在用的那套新编的教材很难也很经典,我是授课老师,给学生讲课前都得好好备课,里面的很多题目都相当有意思,我不认真分析的话,很容易就被出题人引到了沟里去,课堂上讲的很多题目,我自个儿都是对照着参考答案才想明白的。
我学那本书都觉得这么吃力,你说她一个学生,怎么能不学!怎么能不学?
教务科老师:虽然十分不想告诉这位老师真相,但他真的憋不住了。
抹了一把脸,教务科老师哭笑不得地同授课老师讲了真相,你说的那本教材就是那个学生编的,你说人家用不用学?你不是说不知道那个学生叫啥名儿吗?翻开你手里的那本教材看看,主编那俩字后面跟着的名字就是那个学生。你让那学生去听你讲课,不怕人家反手问一个问题,把你问的下不来台?
任课老师:???
从哪里来的神仙学生?
这样的学生他真的不敢教啊,没底气教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在十二点!
第18章 你出关了?
七月初,国防科大的学生结束了最后一门期末考试,开始陆陆续续地回家放暑假,苏娇杨也总算结束了她的闭关生涯。
把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全部还回去,再把自己写出来的笔记全都整理好,苏娇杨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这才带着材料去了数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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