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1983年,甭管公开技术还是非公开技术,掌握的人都非常少,大部分技术,放在那里也没人看得懂,更多的是找资料都不知道怎么找的人,稍微高端一点的东西,搜遍全国,也就一两个人能做。
但反过来说又不同了,懂技术的人,往往不止掌握着一门技术,而是掌握着多门技术,找他们帮忙的人很多,而他们的时间又有限。
这个年代为什么那么多发明达人,为什么那么多技术革新能手,那都是被环境逼出来的自学成才者,也是当前中国解决技术问题的无奈小路。
等到20年以后,当国家培养出上千万大学生的时候,类似的新闻报导就很少了。工人改进了技术是新闻,大学生改进了技术就不是新闻了。
稀缺的知识,在80年代的中国,完全可以当做是一种异能般的存在。
涂宪作为北京钢铁学院的讲师,相当于一名刚入门的科学魔法师,南湖市科委的人不见得现在能用得上他,可也不必吝啬笑容。
一名年轻的办公室文员被派了出来,不光给涂宪介绍当地情况和注意事项,还专门陪着涂宪上车,帮他买票,并给司机嘱咐了之后,才最后离开。
涂宪舒舒服服的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就等着发车。
旁边的老汉既是无聊,也是好奇的问:“你是省里的干部吧,是去西堡中学的?”
这次轮到涂宪好奇了,问:“您怎么知道?”
“你这衣服,我在南湖市就没见过,鞋也是,新崭崭的,在咱们南湖市,可没人这么穿。”老汉很有福尔摩斯的潜质,倒也是现在的商品少。
不止是南湖市,平江市也没有什么成规模的衣服市场,普通人买衣服都是去百货公司,而百货公司的商品,都是放在那里很多年了,有的型号,从60年代开始卖,卖到80年代末还在卖,工厂也毫不放弃的继续生产,连生产线都不用换,省钱是真的省钱。
相比之下,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就不同了,虽然不至于像二三十年后那样色彩缤纷,人们的选择总是要多一些,百货公司也不至于只有一个。
涂宪尽管是一般教师,但他或者老婆排排队,总能买到不错的物件,这是河东省人比不了的。
涂宪看看周围来往的人,不由笑了,说:“我是外地来的,不过,您怎么知道我要去西堡中学?”
“你这样的知识分子,老有去我们西堡镇的。”老汉说着得意一笑,说:“你现在坐的班车,就是新开的,知道不?”
涂宪讶然,坐起来道:“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咱们镇的西堡肉联厂,和外国人合建了一个新厂子,知道不?好多人来考察,咱们西堡镇是出人才的地方呢……”
“和外国人合建的工厂?”涂宪平日里的信息获取渠道就是广播和报纸了,身在北京,很难知道河东省发生了什么事,他倒是知道捷利康在天津的建厂计划,对西堡肉联厂却是一点了解都无。
老汉也说不出所以然来,点头说是,又问:“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大学里的教师。”
“刚那人呢?”
“南湖科委的,我不认识路,请他们介绍一下。”
“是怕去乡镇出事吧?”
涂宪颇有尴尬的笑笑。
老汉也笑,说:“没啥,现在的车匪路霸确实多,我上次去亲戚家,坐的也是大班车,路上直接让人抢了,说起来丢人,一车的人都看着,让人家把售票员的钱都拿走了。”
“没抢乘客的钱?”
“他们敢!”老汉瞪起了眼:“要乘客的钱,那不是让人拼命吗?”
涂宪笑着称“是”。
老汉得意了,说:“你们大城市里来的不知道,有些地方乱的呀……不对,你知道嘛,咱怎么说着说着说拧了。”
接着,老汉就念叨起来了:“都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看你是怕的嘛。”
“是,肯定要怕。”
“你怕了能找市委,咱们小老百姓就不行喽。”
“是市科委,不是市委。再说了,我也是小老百姓。”
“你是干部,不一样。”老汉挪了挪屁股,又道:“我孙子今年上中学了,就报西堡中学,以后也做干部。”
涂宪本来不准备聊天了,听他说到西堡中学,不由继续打问起来。
老汉再次露出得意的笑容,从腰里抓起旱烟杆,搓上烟叶子,一边抽,一边念叨了起来。
对镇里的居民来说,今年的西堡中学,委实有不少能念叨的东西。
中巴车一摇三晃的,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西堡镇,但这也比以前快多了。就在两个月前,从西堡镇到南湖市,还得先到溪县,再从溪县往南湖市去,现如今,路虽然没变,中间换车的等待却省下了,要是算平均时间的话,能缩减两个小时都不止。
涂宪在车上就问好了去西堡中学的路,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奔着西面的小山而去。
不多久,就见写着“西堡中学”的大门了。
涂宪给门房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得以进入,转过拐角,就见一大片空地被围了起来,一辆解放卡车正在十几名学生的注目礼下,缓慢的行驶。
“这就是学校买来学车的卡车?”涂宪问路边的学生。
学生撇撇嘴:“学校?人家杨锐用稿费买的,白给大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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