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说过,小月的随身听是她爸爸从国外带过来的?”文思见杨锐好像听不到,若有所思的问女儿。
“是呀,放一张磁带进去,就可以边走边听了,所以叫walkman。”文小满读的是音乐,班里同学的条件都不错,也是见过这种新产品的。
“在家里听不是一样,干嘛要边走边听?再说了,后面有车过来都不知道,多危险呀。”马丽华很不满的摇摇头,道:“你说外国人也有意思,这么好的技术,做什么不好,做这些东西。”
“外国人的想法和咱们不一样。”文思说了一句,又将目光放在了照相机上。
这样的机会不常有,他想多看看,琢磨琢磨,反正在火车上,闲着也是闲着。
杨锐闭着眼睛,听着似曾相识又未曾听过的粤语歌,体会着时空流转的奇妙与属于自己的安静。
火车哐当哐当的向前奔跑,黑烟滚滚而出,喷向湛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优哉游哉的在天上飘荡,似乎对地面上的一切都漫不经心。
窗外的绿树出现又消失,青山与小溪一闪即过,又反复出现,它们令画面变的单调起来,也令杨锐昏昏欲睡。
不多时,换了两遍的磁带自动停止,杨锐没有再换,翻了个身,发出均匀而细小的鼾声。
“唉,你说这个小伙子,家里是做什么的?”马丽华一拉老公,说起了八卦。
文思同志比划着相机,不耐烦的道:“你管人家是做什么的,河东那么大,我哪里知道。”
“这不是让你猜嘛。”
“我猜不着。”
“喂,我问你,你手里的相机,值多少钱?”马丽华换了个方式,问了起来。
文思稍微有了点聊天的兴趣,嘿嘿的一笑,说:“你别问多少钱,这个可是红旗20,你有钱都买不着。”
“怎么说?”
“这是70年做的相机,79年就停产了,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马丽华配合的问。
文思一笑,道:“太难做呗,你看这镜头,这机身,全都是仿德国人的相机,而且做的比德国人的还好,这些光学玻璃,那都是老师傅一个一个磨出来,总共就没产多少个,全给中央媒体了。”
“那你们社还有一个?”
“咱不是北京日报吗?近水楼台先得月,那老小子软磨硬泡要来的,都舍不得给人看,我这次回去,得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那要是买不到,这个小伙子怎么弄到的?”马丽华问出关键问题。
文思想了一下,又摇摇头,道:“说不定他家里人借给他的?要不然……”
“把话说完,急死人了。”
“要不然就是从香港买的。”文思说着摇摇头,道:“也不能,那太贵了。”
“多贵?”马丽华好奇的就是这种问题。
文思竖起三根手指,道:“三千多港币,参加了好几个展览会,就没卖出去几台,人家外国人都觉得贵。”
“三千港币?”马丽华重复了一遍,赶紧抓住文思的胳膊,道:“这么贵的东西你还玩?弄坏了你赔得起吗?赶紧给人家好好的放回去。”
“唉,你说话怎么就那么像我们社的摄影记者……”
“你放不放?”马丽华举起了桌上的烤鱼。
“放,我放还不行嘛。”文思委屈的将相机给收拾起来,装好放在了桌面上。
第259章 复习
杨锐睡了几个小时,没有立刻起来,而是就躺在下铺,在脑海里复习起了高数。
对生物专业的学生来说,高数和物理化学一样,都不能说是极端重要,但是,作为一门交叉学科,数学物理和化学对生物研究都是必不可少的。
一名不错的生物研究员,必然擅长数理化中的一种;一名优秀的生物研究员,必然在基础学科上毫无短板;一名牛牌生物研究员,必然擅长基础学科,并精通其中的一两门。
如果要做个科研蓝领,那对基础学科有个基础就可以了,更多的时间可以用在生物专业本身。
但是,如果要想做科研白领,或者更进一步,做其他科研人员口中所谓的老板,擅长基础学科乃至精通是必不可少的。
杨锐不准备照抄脑海中的实验和专业技术过一辈子,那样的生活太乏味,与其如此,他还不如赚一笔钱去享受生活。
没有真实水平做科研,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但终归会出问题的。就像是本科生会有毕业答辩一样,研究者也会在各种国际会议上遇到诘难。如果要申请教职,或者任何国家和组织承认的头衔,答辩都是必不可少的。
即使是诺贝尔奖得主,依旧难以避免真实的问题碰撞。科学领域虽然不免会有学阀的存在,但要是没有强硬的实力,学阀只会遇到更多的挑战。
就好像那些大型跨国制药集团,每年花几亿美元进行各种诉讼战争,每年花几十亿进行各种营销战争,每年花上百亿进行各种研发战争,但是,中小型的制药企业依然会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持续的向他们挑战,成功者固然不多,可陨落的超级制药公司依旧屡见不鲜。
杨锐要是想有所作为,那他本身所掌握的知识量就是不够的。当然,任何一名研究者,他所掌握的知识永远都是不够的。杨锐作为30年后的研究生,无论是知识结构还是知识内容都是领先时代的,可厚度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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