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与理查德的科研竞赛,也是很刷声望的事,当然是作为赢家。
科研竞赛虽然残酷,但正因为它的残酷性,使得科研竞赛的胜利者,能够得到多方瞩目。
基础效应就是同行会认真的阅读你的论文,并且先入为主的认为你有一定的水平。
这就好像是军备竞赛和战争的区别一样,没有打仗以前,各国怎么吹嘘都可以,可也只能让人半信半疑,譬如中东战争前的以色列,中印战争前的中国,马岛战争前的英国……但一场仗打下来,说服力再强大不过了。
战争是用血赌出来的声望,兵凶战危,结果出来以前,谁都不确定是海湾战争式的,还是越南战争式的,或者是两伊战争式的……
科研竞赛赌的是科研员的科研生命以及大笔的资金。在生物领域,因为一次科研竞赛而倒掉的公司不计其数,因为一次科研竞赛而郁郁终生的科研员如过江之鲫。
被杨锐战胜的理查德,横跨中美两国,同时拿着北大和加州大学提供的经费,凭借声望寻找金主,用了上百万美元,消耗近一年的时间,堵上几十年的历史,结果大败亏输……可以说,理查德的科研生命已经终结一半,他就是想要重新来过,也只能从十万级的项目重新开始,没有三五年的奋斗,没有一篇顶级论文,再想回到以前的位置都不容易。
但是,发表一篇顶级论文又是何其之难,尤其是科研竞赛失败的理查德,他的论文交给同行评审,首先就会遭遇到更严格的标准……
相对应的就是声名鹊起的杨锐了。
理查德的损失,反衬出杨锐的强悍。对康弘这样的年轻副教授来说,加州伯克利分校简直是神一样的圣地,该校的教授竟然被杨锐打败,自然是神级一般的故事。
事实上,越是圈内人,对于杨锐的胜利就越感敬畏,这也是身为科学院院士(学部委员)的蔡教授,会亲自出马,为杨锐申请60万元经费的原因。
自恢复高考以来,进入北大的天才如火山迸发的出现,但达到杨锐这种高度的,至少生物系是一个都没有。
尤其是杨锐的同龄人,大部分还在艰难的学习着基础课程,他们的优秀更多的体现在学业和社会活动上,对于研究,远远还没有达到入门的程度。
简而言之,与杨锐同龄的学霸,仍然是处于学习状态的学霸,而杨锐已经开始变成研究型和实用型学霸了。
有关钾通道的论文,妥妥的证明他拥有世界领先水平的研究素质。
杨锐若是北大的员工,就凭这一篇论文,即可破格提拔到副教授,再过些年,吃老本到教授都不成问题。
除了年龄,康弘结交杨锐,完全是高攀的模式。
正因为如此,接到杨锐的电话,康弘是相当的高兴,特意借了学校的小巴,带着一群人游览昆明市,包吃包住,并坚持要送几人去腾冲,并道:“我和云南军区的关系不错,可以安排你们到军区的疗养中心去住,我亲自去的话,安排的条件肯定好一些。”
“太麻烦了吧。”杨锐还真没接受过如此殷勤的地接待遇,30年后的科研界和现在已经不同了。
80年代的中国人都是出门靠朋友的,许多时候,哪怕是一面之缘的熟人,都能帮得上很大的忙,就像是现在的康弘一样。
当然,异日康弘再到北京,或者想要一个国际大会的名额的时候,杨锐也理所应当的要还上这个人情。
所谓的人情社会,就是如此。
杨锐不适应这种待遇,康弘却是非常习惯了,笑呵呵的说“不麻烦”,又道:“云南军区最近请我们做药,我们院里自己出人,自己出材料,去他们的疗养院玩几天算什么。”
“我们出来也是批了经费的。”
“你们到了云南来,批的经费就不要用了,全部由我来想办法。”康弘打着包票,又道:“我再给你们找几把枪,他们的疗养院跟前可以打到大猎物,非常有意思。”
杨锐要去的温泉实际上出于未开发状态,他一直有点担心安全问题,听康弘这么一说,心里一动道:“最好能找两名向导,我对高温热泉有点兴趣,另外,我们想出钱请几个人搬仪器,打猎就不去了。”
“没问题,钱就不用了,你是想搞热泉研究?”康弘一听就来了兴致。
杨锐更不瞒他,点头道:“我看国外做极端环境下的微生物研究,做的如火如荼的,我想趁机了解一下。”
康弘大为振奋,心想这下子来对了。钾通道的研究是华锐实验室的工作,就算是再有发展,也轮不到云南大学生物系的副教授来掺合。但是,云南的热泉就在云南,杨锐新开一个研究方向,不管是合作、配合还是跟随,都有相当的意义。
他稍做思考,认真的道:“极端环境下的微生物是生命奇迹,蕴含着生命进化历程的丰富信息。极端环境下的微生物,代表生物体对环境的极限适应能力,界定了生物圈的‘边界’,是生物遗传的宝藏,我看过您写的科普文章《生物圈》,非常有启迪性,我们如果能够研究清楚极端环境下的微生物的生存状况,对于认识生命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还可能对人类宜居外星奠定基础。”
虽然最后一句话听的有点像是搞笑,但真的不是搞笑。
1984年,美国人正在雄心勃勃的考虑移民火星,如果苏联再能半死不活的坚持20年,老美或许真的能咬牙坚持,令外太空探索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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