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头的孙经理的表情就像是被人踩了一脚似的,整个人都是歪的,杨锐的话,拆开来,他大致能明白,合起来,他就不明白了。
孙经理小心翼翼的问:“杨主任,您具体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们要是请全聚德,我就不去了。鸭子太肥了,他们家还全是各种鸭子,吃的人腻。”
“啊?”
“换个地方吧。”
“啊……好,好,您说……”
“东来顺,找总店的潘师傅,他切的羊肉我喜欢,定个包厢。”杨锐说的像是在自己家吃饭一样。不过,他现在吃饭的确是能选厨师了,他现在不光是有钱了,还有名声,捣鼓两下子,认识餐厅厨师也是很容易的。
孙经理就完全懵逼了,他在并州的时候,自然是想去哪家店,就去哪家店,想请哪位厨师掌勺就请哪位厨师,但在京城里,他就没这个本事了,实际上,是一点着手的想法都没有,站在电话另一头,不知所措的讪笑道:“杨先生,您这是难为我了……”
“潘师傅请不到?那我请好了,定个包厢就行了,要个大间的,但人不要来的多,控制在五个人以内,否则涮不开,肉下锅就没有了,没法吃。”杨锐说的很认真的样子。
孙经理有求于其,只能顺着他的话头,陪笑道:“杨先生,五个人也太少了,我们这边就三个了……”
“总之,我晚上7点到东来顺,你派个人出来接我,包厢内五个人以内,我就和你们谈一顿饭的,如果做不到,那就不好意思了,不是我不给刘院长面子,是你们自己没诚意。”杨锐是却不过刘院长的面子,现在说的清清楚楚,就是刘院长知道了,也只有高兴的。
至于孙经理等人,得鸡飞狗跳多长时间,打多少个电话,杨锐是一点都不关心的,也能顺便看一下并医在京城的实力。
做制药厂的,卖的从来不是健康,更不可能是节操。并医要是真有国医外贸的实力,甚至有国医外贸这种规模的央企或部门全力撑腰,华锐制药厂和他们划江而治也就划江而治了。
华锐的主要赢利点,原本就是在东南亚地区,最好是能突破日本对于国内市场,更多的是出于练兵和平衡成本的打算——如果国内盈利充足的话,工资和部分原材料的支出,就可以用人民币来支付了,在汇率上更划算一些。
除此以外,华锐制药厂也是需要建立国内的医药销售渠道的,否则,等到国外的制药厂纷纷进驻之后,华锐制药厂再想守住大本营就困难了。
但所有这些,都不值得与国医外贸这种规模的大佬碰撞。
诺氟沙星在后世起码有几十家药企生产,大家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大家各赚各的钱,各有各的开心。
华锐制药厂日后还要生产其他品种的药品,也不见得都要全国制霸。
可是,换个角度来说,如果没有国医外贸这种规模的大佬给并医撑腰,杨锐就不会考虑放水了。
单纯的地方药企,远不及华锐制药厂自己布局来的重要。
布局本来就不是商业上的布局,也包括政治上的布局。
强势的制药厂入侵本地,进而与本地政府的关系处的比当地药企好的,实在是太多。
像是捷利康这样的药企,早在10年前就开始布局中国了,他们走的直接就是高层路线,因此能全国建厂。日本的大冢制药厂也早几年建在了天津生产的还是与华锐类似的大输液产品,其合作模式更有银行团的参与……
制药企业和其他行业不一样,人生病了吃药是不分贫富的。穷人肚子饿了可以吃便宜些的食物,生病了要吃药,就不一定能选便宜的药品了,尤其是在一些疾病分类方面,也许就只有一两种药品,是事实上的垄断,在痛苦、劳动力丧失乃至于死亡的面前,只要是己所能承担的价格,都得消费。
所以,像是中国、印度这样的人口大国,早早的就被国外医药企业布局了。
当然,中国、印度这样的国家,也知道跨国制药企业的尿性,所以各自采用手段,发展着本国的医药。印度属于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模式,强制开放专利等等模式,让印度人能够以便宜的价格买到仿制药,后者的价格接近化学合成的成本,比原产国的国民,能够得到的价格都要低数倍。
中国却是采用了与国际接轨的方式,这是中国加入WTO所需要支付的成本的一部分,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给中国留下了一扇发展原创药的窗口。华锐制药利用这个窗口,很有可能攻势逆转。
当然,前提是要守好大本营。
医药领域是各国政府都管制最严,且最有理由管制的领域,这种管制模式,也是权利寻租最多的模式,尤其是全国性的医药政策,最是容易产生毁灭性的结果。
华锐制药要是连本国政府都搞不定,外国政府就更不用想了。
所以,在可能的情况下,华锐制药厂总归是要铺遍全国的。
只看并州制药厂有没有资格与华锐制药厂划江而治。
杨锐的看法是居高临下的,具有未来眼光的,他拥有超越时代的技术,如今又有了远超国内平均水准的资本、实验机构和人才积累,他对于华锐的上升是很有信心的,因此也看的极远。
相比之下,并州制药厂的孙经理等人,虽然一个比一个老,却是一点长远眼光都没有,别说是全球视角了,甚至连全国视角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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