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杨锐的实验室以后,谷强才真正接触到了世界级的前沿科学,而且连续发表多篇顶级论文。
如果就此继续下去的话,谷强很快也就能单独执行项目了。
或许经费、实验场地和设备什么的还需要依赖杨锐,但项目是可以独立起来了。
谷强原本是有些期待这种转变的。
深入的思考却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理想的转变。
如果这样做的话,与在山大的时候,又有什么区别呢。
谷强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面对杨锐,谷强再做肯定的答复,道:“我想好了。现在王良才的课题组进度很快,我再和他竞争,都算不得良性竞争了。我宁愿做体外培养的课题,做点自己的东西出来。”
科研是典型的状元工作,是赢家通吃的营生。
他要继续做现在的课题,就要不断的面对王良才的竞争,这是项目组设计之初就执行的方案。
谷强倒不是畏惧竞争,谁不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啊。但很显然,他在竞争中是屈于劣势的,一个项目两个人分,还不见得能吃到对半。
谷强决定先退一步,语速很快的继续道:“如果王良才单独做课题的话,估计还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到体外培养的部分吧。到时候,我应该也做出成果来了,时间上正好配套。”
杨锐沉吟片刻,道:“你这样选的话,的确是有利于整个项目的推进的,但对你个人来说,就不一定是好是坏了。”
任何研究做到极致,都是很能出彩的。
但是,谷强都说了自己不是深耕细作的人了,那他是否能在体外培养的课题上出彩呢——也很难说吧,毕竟,有些狗运来了是挡不住的。
谷强想了许久,却是比杨锐想的透彻,直接道:“这一次亏了,下一次赚了就行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实验室难道做了克隆羊就关门不成?”
杨锐认真的看了谷强一眼,问:“你真这么想?”
“真的,主任你也没亏待过我。不管这波赚了亏了,我都无所谓。以后捞回来就行了。”谷强难得认真脸,说:“我现在就想认真的做项目。”
他这个话,肯定是在家里千锤百炼过的。
但别说,杨锐还就是认他说的。因为人家不是空口说白话,是真的放弃了更重要的岗位,而主动去填补空缺的。
再一个,当初做G蛋白偶联受体的时候,谷强也是做出过牺牲的。
那一锅煮的方案,不仅极大的加快了G蛋白偶联受体的研究进度,而且,谷强还依从杨锐的要求,忍住没发表论文。
以国内的现状来说,手底下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摆在眼前的顶级期刊论文,与实验室主任许诺的顶级期刊论文,很多人都会选前者的。至于因此在实验室里干不下去了,有顶级期刊的论文还怕找不到工作吗?
最重要的是,杨锐的要求还不是特别符合规则,只是潜规则下的要求而已。
谷强认同了杨锐的非常规要求,那就是铁杆部下了。
除非有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责,否则,些许的怪癖,杨锐都是能忍下来的。
放在战场上,谷强这种行为,就相当于啃了硬骨头,还让了功劳。
说是为了大局,为了团队,那是一点都没错的。
“很有觉悟。”杨锐啧啧两声,道:“得了,你也不用担心,就你说的,不管这波赚了亏了,以后都会捞回来的。”
“谢谢主任。”谷强将昨天准备好的话说完了,又得到了杨锐的隐性许诺,毅然转身,去通知自己的课题组了。
一会儿,就听谷强组的实验狗一阵哀鸣。
年轻人都喜欢高大上的项目,剥卵可比体外培养帅气多了。
可惜,实验狗没人权,做什么实验或者怎么做实验,都由不得他们。
谷强不管那么多,先是命令着几个人将手里的实验任务结清,完成实验记录和报告,自己就坐在桌子前面,开始策划着设计新实验了。
谷强是那种能下得了狠心的人。
当年他面对校长的老婆,心一横,说上就上了。
事发以后,心一横,说辞职就辞职了。
如今只是换个课题组而已,又是自己熟悉的遗传项目,谷强的心情反而不错。
比起王良才这种水产所出身的职业剥卵家,谷强反而更适应传统的遗传学模式。他之前在海淀区遗传工程实验室,做牛的胚胎移植的时候,就在体外胚胎的培养方面颇有心得,如今重新捡起来,竟是出奇的顺畅。
到了下午时间,整个实验室都知道谷强组转方向的事了。
一时间,大家各有各的心思。
赞赏者有之,垂悯者有之,悲而自怜者亦有之。
特别是后者,在实验室的环境中,很有市场。
尽管能在杨锐的实验室里工作的研究者,都是普遍意义上的天才了,但是,天才们见到的天才中的天才多了,往往更不自信。
自大之前是目中无人,谦虚的背后是见多识广。
搞研究的,谁没有几次被碾压的经历啊,可不管怎么说,被碾的放弃了既有课题,还是非常令人吃惊的。
重起炉灶说起来容易,那一块块砖头都是用心血打造而成的。
“谷强,有需要说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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