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酥定定的看着她，仔细的观察。
    大概她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头朝着她偏过来，还等着她的回答。
    老爷子咳嗽一声，轻轻回道：“是我。”
    他话音未落，老太太脸上的防备顿时被愤怒代替，她朝向老爷子的方向，声音又冷又沉：“你来做什么？我说了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看来老太太和霍震霆的关系其实并不好。
    老爷子皱起眉头，但脸上没有愤怒：“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可你现在眼睛已经瞎了，这也不算违背你的誓言，这一辈子，只能我看着你变成白发苍苍的样子，可以却再也看不到我的模样。”
    听着老爷子的话，唐酥眸光忽明忽暗，老太太看起来白发苍苍，岁数不小了，可从她的神态和浑身的气质都能看出，她年轻的时候一定长得非常漂亮，而且个人能力也很强，只是后来可能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才导致她变成现在的样子。
    不过她看老太太挺陌生，并不觉得自己和她之前有过什么交集。
    “你少说废话，旁边这个叫唐酥的小丫头，是谁？你打她来见我做什么，我一个半只脚都要踏进棺材的老太婆，只想清净的一个人待着。”褶皱的脸上长了很多斑纹，她皱眉的时候，脸像是一张被蹂躏后的白纸。
    对于她的无礼，老爷子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解释道：“你忘记了，程音。”
    “音丫头！”老太太嘴里突出一个亲切的称呼，脸再次朝向唐酥的方向，“她是音丫头的女儿。”
    没有疑问，而是肯定的陈述。
    唐酥脑海里疑云重重，这位老太太显然是认识妈妈的，而且之前可能关系还非同一般，不然怎么可能叫妈妈音丫头。
    可她真的却定小时候和霍家有过两三次来往，可大多都是霍家酒会，跟着妈妈参加一下，其实都是一些简单的应酬而已，更多亲密的来往根本就没有。
    “您认识我妈妈？”她不禁出声询问。
    老太太抬起胳膊，朝着她招招手说：“你过来。”
    她迟疑了几秒，但还是起身，朝着老太太走过去，到了她面前，她紧紧的握住她胳膊，双手往上，然后捧住她的脸庞，沿着轮廓缓缓的抚摸。
    她有些不太适应，旁边老爷子直给她使颜色，让她稍安勿躁。
    幸亏老太太没摸多久，就放开了双手，把她拉到软榻旁边：“你坐下。”
    老爷子还在旁边站着呢，她哪好意思坐下。
    老太太似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对着老爷子皱眉：“你自己不会找地方坐？”
    老爷子淡淡一笑，看着早就习以为常：“不用管我。”
    老太太偏过头来，唐酥和她近距离接触，虽然她刚才表现得脾气暴躁，而且性格又很强势，可现在坐在她身边却觉得很舒服，有一点亲切感觉，可能是因为她放柔了脸上的动作，眉头没有拧到一起。
    “我们这一代人和音丫头那一代人不一样，有更多的身不由己，小丫头，我是知道你的，不过我们俩的确没见面，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喊我一声姨奶奶。”
    “您……”她猛地抬起头，望向老太太。
    原来她是……
    唐酥曾经在族谱上看到过，这位后来被剔出族谱了，不知道做了什么事。
    名叫程烟雨，是妈妈的姨妈。
    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程家老一辈，很多长辈都早就不在人世，没想到她居然还活着，而且是在霍家老宅。
    因为后来被剔出族谱，里面并没有记录她的去向，更别说这位的照片。
    她那会也是出于对族谱的好奇，才拿出来翻了一下，而族谱记录了那么多事迹，可就这位姨姥姥被剔出族谱，因此，她也就记忆深刻。
    没听到回应，老太太叹息一声，有些怅惘：“你不知道我，也是正常。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错，我年轻的时候有些固执，也很自我，后来彻底离开程家。”
    想起年少的时光，她仿佛回光返照那般，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就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我叫程烟雨，也是后来的董明珠。”
    董明珠！
    如果说程烟雨这个名字很多人都不熟悉，可董明珠却不一样，这个名字曾经家喻户晓，是妈妈那个年代最著名的三栖明星。
    唐酥说怎么看着有种亲切感，以前听过她不少歌，而且还看过她演的电视剧和电影。
    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退出娱乐圈，那时候倒是造成了很大的轰动。
    昔日璀璨的明珠也没能经过岁月的洗礼，只是这些对于她而言也没有太多意义。
    她还是不知道老爷子带她来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来一场认亲。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老太太又问她，眼里的关心不似作假。
    唐酥点点头，过得好与不好，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界限，这些年她衣食无忧，也算好的了吧。
    “他能带你来见我，其实是想要一样东西。”话语转换得有些快，她一时间不是特别适应。
    她手机并没有什么多特别的东西，老爷子想要的东西，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普通玩意，霍斯年也想得到。
    心里一想，老爷子一直都不愿她和霍斯年在一起，以前可能就是为了得到某样东西吧，从一开始就如此目的明确。
    她和霍斯年之间果然什么都不是。
    心里虽然悲伤，但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您一直想要一样东西，可我手里并没有您想要的东西，程家的情况你们都了解，早就大不如前。”
    “不，这只是表面而已，音丫头方面最受族里重视，就算她有危险，也会保全那样东西的周全，你身上一定有线索。”眸子深处划过一抹暗色，她一直都没去找妈妈的那个朋友，或许他们说的那样东西就在那里。
    可她不想给他们，默默的沉思，她脸上神色不显，像是在回想着一些细节，过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真没有，妈妈方面去世得突然，我怀疑她是被人害死的。”
    当然之前她怀疑徐香涧，但随着这段时间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她的怀疑变淡了，妈妈的死不会那么简单，或许触及了某些人的利益。
    或许……视线往老爷子那边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