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上头!”黎霄忙稳住他爹,阴测测道:“当时是乔家带人找到的贺之漾,只用了一晚!这证明两家过从甚密!只需一晚便能互通有无,乔岳事后还威胁我,大意是说不让我碰贺家的人……”
黎副使越听越心惊,之前他只是想从儿子这里打探些情报,当儿子提到贺家,鹰犬天生的敏锐使他立刻察觉到这是让陛下疑心的突破口,若是能把此事制成三家密谋,想要重提往事甚至搅动朝堂风云的大案,乔家定然难逃一死……
他这个念头只是隐约浮现,谁知才追问一句,儿子便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说了许多令他心惊肉跳之事……
贺家人走失,乔家竟不顾深夜禁令,拨出锦衣卫前去寻人,这交情非同一般!
可在朝堂上,两家却向来冷漠以对,装成不熟的模样!
这岂不是欺君!?
背地里交情甚笃,明面上装作不熟,这两家身份皆是敏感……陛下又思虑甚重,怎会不怀疑他们的居心?
黎副使笑道:“好啊!好!我倒是不知指挥使竟如此大胆,竟敢在深夜和贺家来往勾结,一个是勋贵,一个有出入各宫禁的腰牌和兵马,贺家那大儿子又认识京营的将军——还好他们只是找人,若是逼宫,恐怕也不是不行啊!”
黎霄听到逼宫二字,眸中登时歹意大盛,他从前只想到在小处折辱这些人,却从未设想过更阴险之事——若是真的坐实了他们三人密谋之事,即便不是逼宫,就算是三人密谋重提旧案,也能令陛下龙颜大怒吧!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不费丝毫力气,便能让乔贺两家万劫不复!
这岂不是比抓到青楼出口恶气爽快多了?
黎霄忙道:“爹,我该如何做,他们三个平日里似乎只是玩乐,我不晓得如何去抓把柄。”
他着急到恨不能今日就让这些羞辱他的人堕入地狱求生不能!
“沉住气。”黎副使拍拍儿子的肩膀,笑道:“他们两家既然已经勾结,自然是数不清的来往,你只要留意,还怕无法从中抓到可以利用的把柄吗?”
第53章 断袖媒人 方才凶巴巴的模样荡然无存,……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八, 进了年节,京城不少勋贵人家开始互相走动拜贺,伯府也早早备下了押岁锞子, 成色不等大小不一, 有人上门走动时, 拿出来做人情使。
贺之漾早就看上了那烧造出的金子银子,闹着玩似的取了一把放在手里打量, 问贺之济道:“这花样好, 瞧着也吉利, 我拿一些给朋友去做礼, 可以吧哥?”
“你一手就抓了四五十两, 平日里你不是有月例?”贺之济抬眸,瞟了弟弟一眼,淡淡道:“别拿着家里的银子给自己做人情。”
贺之漾撇撇嘴暗道小气, 偷偷去报备给他爹。
任安伯一听便直着眼睛道:“几个押岁金子还要你哥同意,拿一把去分着玩就是。”
贺之漾得了这句话, 笑嘻嘻的跑去要抓几把金子,只听任安伯又狐疑道:“你先站了, 你准备送予哪个朋友?”
贺之漾道:“是许一清,他来年科举, 我送他些鱼跃龙门的锞子,也能讨个吉利。”
“是一清啊!”任安伯一听不是锦衣官校的人, 立刻放下心嘿嘿道:“送你们同窗,送多少爹都乐意!一清是个好孩子, 你给他送东西要体面些。”
说着,又叫人拿来了字联,荷包, 特意挑出不少成色好的金裸子,让家丁一并给许家送去。
贺之漾本来想亲自跑腿过去,他爹这么一掺合,倒像是贺府和许家的走动。
不过他也没多说,总之拿金子送到许一清手中,自可解来年的燃眉之急。
任安伯很是欣慰,看儿子一眼道:“你去国子监一遭,若真能结识几个像一清这般的朋友,也不枉费我和你哥的心血,为父之前就说了,与其和隔壁的锦衣卫打擂台,还不如多认识几个同窗。”
“我现在也不和锦衣卫闹了。”贺之漾道:“那次蹴鞠赛后,我们关系也日渐转好,您不用担心我再给家里惹祸了。”
“什么日渐转好!?”任安伯立即道:“我可没让你和他们交好,明面上过得去,万万不能走心!”
听着他爹这宛如渣男语录的话,贺之漾抿唇一笑,眼里却扫过一丝茫然。
明面上过得去,但万勿走心……
这是不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儿呢,最近,乔岳对自己算得上是格外用心,许一清的事儿主动出面,事后认真解释,很是真心的模样……甚至一些小细节的关照,贺之漾简直瞠目结舌……
都说国子监和锦衣卫绝不会真的亲近,但乔岳种种举动,绝不仅仅是明面上过得去吧?
任安伯听到锦衣卫,简直如炮仗般一点就炸,他再三道:“不准和他们交好,那些锦衣卫吃人不吐骨头,你若是掉以轻心,被他们抓到把柄,可不是好玩的!”
吃人不吐骨头……掉以轻心……抓到把柄……
贺之漾嘴角微翘,闪过的却是乔岳站在马前,小心翼翼又诚恳的向他道歉的模样。
嚣张惯了的人,却因为说了几句冷冰冰的话,格外温柔用心的向他道歉。
怎么看,都不像是旁人说的可怕样子。
也不知乔岳打算如何过年节?他们是邻居,但很少走动,也不知随哥哥去官员家拜年相贺时,会不会去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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