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的沃修:“……”
不知不觉多了一顶“勤快不如人”的帽子,黎旦旦整个小老虎盘踞在高处一角,发挥基因天赋藏匿身迹,跟阴影几乎融为一体。
他反省了会自己每天掐点就跑的行为,又仔细一寻思,感到自己每天加急文件都还是有好好批复,工作时段内的每日任务都妥善完成了,日常周常训练带队等也一项都没漏差——那这凭什么不让人按时下班休假呢!
沃修反省一通,反省的方式别具一格,越反省越觉得自己颇有道理。
别人反省都是对自己深感懊恼,决心改进。
他反省完,可不得了,到点下班下得更理直气壮了!
崖会泉以前有事没事就加班,手头工作都干完了,没班可加,他主动揽收下一阶段的任务,超前工作,可谓是主动创造机会也要加班。现如今,崖将军自认他变成了个“懈怠男人”,其实没过去那么辛劳,对于加班的热衷程度也直线滑坡了,不过幸有沃修跟他做对比,沃修把他衬托得仍然很勤劳,“辛勤工作”的帽子在他头顶还是十分牢靠。
崖会泉对这种就勤劳发生的小型拉踩毫不在意,在这方面,他出人意料的比较“严于律己,宽于待人”,只要不妨碍工作的正常进展,流程不拖沓走偏,别人爱加班不加,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从不会觉得沃修不勤快,反倒挺欣赏这人做事的效率,巴不得沃修能开个班,专门给那些在流程环节上极爱拖工的乌龟部门上一上效率课。
他只对沃修这项“车内换衣”的技能表达过介意。
“……你干什么?”崖会泉首次见到沃修在副驾位上换衣服,神色语气都难掩震惊,他人直接在驾驶位里麻木了一瞬,差点以为沃修是吃错药了。
“换好衣服准备进门啊。”沃修说,他还诧异地看崖会泉一眼,“你总不能让我就这么下车,然后坦荡荡地走进去后再换上衣服吧?虽然方圆几十里就我们这一家,理论上在庭院里裸奔都没人看得见,但真要这么干,还是怪不好意思的。”
崖会泉:“……”
崖会泉刷新了对于沃修脸皮厚度的认知,被噎了五秒钟:“你还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
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人,能干的出来在副驾位上变身加换衣服的事?
他说:“你就不能黎旦旦进门,进屋之后再考虑变人?”
“唔。”沃修就说,“但我想人形状态下跟你一块进家门嘛。”
厚脸皮的小王八蛋显然也没有形象包袱,人身状态下轻而易举跟他仿佛还是猫一样卖乖。
虽说崖会泉近期频繁跟这人相处,也已经“段位升级”了,不会被一个语气词就给“嘛”出一身鸡皮疙瘩了。
但总的来说,他跟沃修还是属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沃修放软语气卖了个乖,话里话外表明他认为两人一起进门,更有回家的仪式感,而且他们在外已是需要顾这顾那,沃修指挥官在崖将军的办公室里多待一阵都要招来猜疑,唯有黎旦旦能在外正大光明跟崖会泉赖一块。
那这都回家了,进入安全港了,沃修还不能跟人一块进门,多惨呐,沃修甚至自我评语:“每天都要躲着进门,我好像你悄悄带回家的那种‘见不得光’的男人。”
“……”崖会泉无言以对,他扛住了语气词,被卖乖卖得防御血条不知怎么就下滑一截,沃修紧追其后一句“见不得光”还诱发了他的联想力,让顷刻间无数同样不太能见光的想法划过崖将军脑海。
因此他终究是对沃修的“车内变人兼换衣”没明令禁止,只在主屋门口停好车,示意沃修开门滚蛋,别拿些乱七八糟的假设到他这里碰瓷。
就这么,一回生二回熟,自己的副驾位在每日回家路上,都会出现“大变活人”及“技术穿衣”的一幕,崖将军从起初的满心震惊变得逐步适应。
这天,沃修照例换好了衣服,人模人样地坐在旁边,前方的可视窗外已能见到房屋近在咫尺,百里还把门厅到门廊的灯都打开了,屋子在夜幕低垂上亮着明澄的灯光。
崖会泉在沃修换衣服时不露声色往副驾瞟了一眼,又很正人君子地把视线移开了。
没料到沃修那会正忙得不可开交,套头的针织衫把脑袋都盖住大半,居然还发觉了这一瞥。
“将军。”沃修没有直言偷看的事,他在副驾的局促空间里伸了个曲折的懒腰,把胳膊支到车窗上,侧身撑头朝崖会泉看过来,“我发现你特别有趣。”
沃修先笑眯眯地这么说。
崖将军板着脸看他,手下让车匀速降速,用眼神表明自己对这评论不敢苟同。
沃修解读崖会泉神色的能力,就比崖会泉解读黎旦旦猫语的能力优秀且稳定多了,他发誓似的竖起一根手指:“我是说真的,你绝大多数时候都逻辑严密,做事严谨,会把每个步骤的前因后果与衍生因子都考虑清楚,但有时候,我是说有时候,你又会忽然流露出一点‘缺漏’,你的超级大脑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卡机,让你行为反复。”
崖会泉越听越觉得这不像好话,也没听出有趣在哪,不爱反省的他没去即刻琢磨那句“行为反复”,还很不爱讲理地反问:“所以?我的疏漏刚好让你找到乐子了?”
沃修立即表明自己绝没有嘲笑的意思,他发誓的手指继续竖着,正好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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