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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庆长公主出身皇族,容貌自然不会太差,最重要的是,她态度平和,一点也不盛气凌人,自有一番雍容气度。
    怀庆长公主看起来跟余氏也颇为相熟,跟她寒暄了几句,看到苏婉,不由眼前一亮,说道:这位姑娘是谁?真是好标志的模样?
    说起来,她的次子也到了婚配的时候,只是如今,还有找到合适的人选,难得见到一个顺眼的人,自然要多问几句。
    苏婉刚才已经随着余氏行过礼了,见长公主问起,便再次上前福了福身道:民女苏氏见过长公主殿下。
    余氏拉着苏婉对怀庆长公主解释道:殿下,这位是我们太太的亲外甥女,世子爷的表妹,前几天,刚刚从归德府来到京城。平日待在家里怪闷的,我家太太就让我带她出来散散心,顺便也见见世面。
    怀庆长公主露出一丝恍悟之色,随即又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显然已经想起了六安侯府的事qíng,但也没有太多想法,反正,她从来不过问朝堂的事qíng,更别说,六安侯府早已经免罪了,只是,知道苏婉的身份之后,对她的兴致便也淡了。
    毕竟,她到底曾经是罪臣之后,只凭这点,就不能让她嫁进来。
    怀庆长公主含笑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余氏原本见到长公主问起,心里还有觉得有些门道,若是苏婉能嫁到长公主府,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姻缘。
    但是,见到怀庆长公主不再继续问了,就知道没戏了,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毕竟,驸马都尉刘安就算没有什么职位,但到底是广宁伯的嫡亲弟弟,虽然娶了公主后,搬出了伯爵府,跟伯府关系也远了,但也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配得上的。
    现在的世家娶妻,虽然也看重品貌,但首先必须得门当户对,否则,一切面谈。
    怀庆长公主在询问苏婉的时候,其他人也都支着耳朵听着,听到苏婉的来历之后,满足了好奇心,也就不怎么关注了。
    而那些曾经见过苏婉的,比如会宁侯夫人等人,心里到底还是存了疑。
    中厅的厅堂都是打通的,很大很宽绰,里面设了多个大团圆桌,余氏带着苏婉坐下之后,就跟周围的人寒暄了起来,跟她挨着的正好是锦乡候夫人廖氏,苏婉曾经去参加过锦乡候太夫人的寿宴,还是她接待的苏婉,故此,对苏婉也比较熟悉。
    但她跟余氏更熟,见到余氏,稍稍说了两句话,趁着苏婉不留意,就忍不住悄悄对余氏说道:你这表妹,真是好生面善,活脱脱就像是一个人。
    余氏自然知道她说得是谁,也不以为意,笑道:我知道,你们觉得我这妹妹跟昌武侯夫人有些相似,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可惜我竟然没有见过昌武侯夫人,不然也可以瞧瞧,她跟我这妹妹到底有多相像了。
    锦乡侯夫人说道:哪里是有些相似,简直就跟孪生姐妹似的,刚才我见到你这妹妹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昌武侯夫人复生了,没想到她竟然是你家太太的外甥女。
    余氏虽然知道苏婉跟昌武侯夫人长得很像,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像,心里颇有些怪异,皱眉问道:真有那么相似吗?
    锦乡侯夫人郑重点了点头,说道:等昌武侯府的人来了,我们还是看看她们的反应吧!
    余氏闻言诧异问道:昌武侯府的人也会来?这昌武侯夫人才死了多久,他们就开始出来走动了,就算不必守制,至少也得做个样子吧!
    锦乡侯夫人轻叹一声道:现在谁都知道昌武侯府不待见那位死去的昌武侯夫人,我看他们也不屑于做戏了。可怜昌武侯夫人那么一个标致的美人,就这么被他们给磋磨死了。
    两人的声音并不大,但架不住苏婉离她们近,她虽然眼睛看着别处,但是,对于她们的话却听得一清二楚。听到昌武侯府会来人,微微一怔,随即便露出一丝冷笑来。
    苏婉即便见到了熟人,也不觉得忐忑紧张,反而一直大大方方,坦坦dàngdàng的。就算被认出来了也没什么,只要她不承认,谁又能把她怎么样?再说了,就算心虚,也该是昌武侯府的人心虚,绝不会是她。
    过了一会儿,有人禀报定远侯世子夫人到了。
    苏婉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门口,不一会儿,果然见到陈雅琴从安放在门口的屏风后转了过来。
    陈雅琴进来之后,眼睛先是从厅堂里扫了一圈,见到苏婉之后,眼神微微一顿,微不可查地对苏婉点了点头,这才笑着向怀庆长公主的坐榻走去,一边行礼一边说道:给长公主请安了。
    怀庆长公主显然十分喜欢陈雅琴,见到她就忍不住笑道:你这个猴儿,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们家太夫人又不让你出门了呢?
    定远侯太夫人得病之后,脾气不好几乎是众所周知的。而陈雅琴却很招太夫人喜欢,只要有她在身边,心qíng总是好上很多,因此,经常拘着她在一旁伺候,怀庆长公主才会有此一说。
    不少人闻言都会心笑了起来,陈雅琴更是大笑道:殿下您说的这些可都是老huáng历了,我家老祖宗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就算不用我陪着,也高兴的很,现在是我们家宇哥儿更得老祖宗欢心,我已经彻底失宠了。殿下您要是想我了,只要派人去说一声,我立马就过来陪你。
    怀庆长公主又被她逗笑了,笑了一阵,说道:就你会说话。
    她心里却是有些惆怅的,当初她可是很想让陈雅琴当自己儿媳妇的,即便比她儿子大了两三岁,但完全不是问题,可惜,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她稍稍叹了口气,问道:我最近注意力都放在我的大孙子身上,竟不知你家太夫人的病已经好多了,请的是哪位神医医治的?
    是我们有幸得了一个方子,又请了宫里的御医调理,太夫人的病这才好了些。陈雅琴说道。
    怀庆长公主见陈雅琴半遮半掩的,就知道她不想透露那位神医的讯息,便不再多问,陈雅琴又跟她说笑了几句,便要入席坐了。
    恰好,苏婉这边的桌子还余两个座位,她便往这边走了过来,见到苏婉之后,还故意露出了一副震惊的表qíng,跟别人见到苏时的表qíng毫无二致。
    陈雅琴跟苏婉相jiāo,是私底下进行的,众人也只以为她们见了两三次而已,何况,在昌武侯夫人的葬礼上,定远侯府表现的也很冷淡和疏远,因此,两人的友谊,竟是极少有人发现。
    等陈雅琴挨着苏婉坐下之后,还没说话,突然就听到门外喊,昌武侯府三太太来了。
    认识苏婉的人,几乎都下意识地看向门口,打算看昌武侯府的人究竟是个什么反应。
    她们见到苏婉时,还忍不住有些失态,更何况是昌武侯府的人?
    苏婉也跟众人一样看向了门口,神色带着一点好奇,还有一点漫不经心。
    有暗暗观察苏婉的人见状,心中的怀疑之色顿时少了几分,随即又暗笑自己多心。
    昌武侯府的三太太陶氏很快就进来了。
    苏婉观察在了一下,发现陶氏气色极好,眉宇间比以前更加神采飞扬,可能是因为管家的关系,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子利索劲,还比以往多了几分威严。
    陶氏没有看到苏婉,她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怀庆长公主身上,笑着上前行了礼,长公主对她的态度也很和蔼,但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长公主对她的态度有些敷衍和冷淡。
    陶氏自然也发现了,脸上的笑意微僵。她知道,怀庆大长公主定然是觉得她身份有些低,才如此的敷衍她,心中又是不忿又是不甘,脸上却丝毫不露,说了几句话,就识趣地退下了。
    但是一转头,她就发现众人的眼神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不由暗暗诧异,自己是不是穿错了衣服,或者脸上染了什么脏东西,她僵笑暗暗打量了一番自己,发现没什么不妥,心中愈发疑惑了。
    蓦地,她的身形忽然一僵,脚步骤然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苏婉的方向,就像是看到鬼似的,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当然,陶氏是知道苏婉根本没死,她震惊惧怕,不是因为苏婉还活着,而是震惊苏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害怕她将事实公诸于众,如果是那样的话,到不了第二天,京城所有人都会知道事qíng的真相,到时候,她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她更想不通的是,苏婉为什么会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她这段时间又去了哪里?
    昌武侯府找她都快找疯了,甚至以为她已经死了,都要放弃寻找了,没想到她就在这里遇到了她,这让陶氏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qíng了。
    她希望能找到苏婉,却不是在这种场合。如果私下里找到苏婉,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众人见到陶氏仿佛见到鬼的表qíng,顿时觉得心里平衡了,看来,不止是她们被震惊到了,这昌武侯府的人也被吓得不轻,跟看鬼似的,有几个怀疑苏婉是昌武侯夫人的,也都打消了疑虑。
    见到陶氏还僵站在原地,陈雅琴笑着向她招呼道:霍夫人站在那里做什么?这里还有个座位,就坐这边吧!
    陶氏这才回过神来,勉qiáng对众人笑了笑,脸色却依旧难看,她正要有话要问苏婉,便走了过来,跟苏婉坐了同一桌。
    陶氏坐下之后,眼睛就一直死死地盯着苏婉,眼中似乎带着冷意和怒火。
    苏婉见状,蹙了蹙眉,有些疑惑,有些不满地对余氏说道:大嫂子,这位夫人为什么这样看我?好像要吃了我似的,我有什么地方得罪她了吗?
    余氏也发现了陶氏看苏婉的眼神,心中也是不悦,质问说道:霍夫人,你实在太无礼了,难道这就是你们昌武侯府的规矩?你就是再盯着我家表妹,她也不是昌武侯夫人!
    陶氏听到余氏责难,也清醒过来,也察觉到自己行为不妥,正要道歉解释,突然听到余氏的话,不由张口结舌,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什么?你说她是你表妹?
    余氏神色更冷了,说道:她当然是我的表妹,你有什么疑问吗?
    不!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你表妹,她明明是陶氏一脸震惊,差点就将事实说了出来,幸亏及时发觉才住了口。
    余氏觉得陶氏简直不可理喻,冷笑一声道:她到底是不是我表妹,我清楚的很,还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告诉我。
    陶氏有口难辨,脸色憋得通红,又是屈rǔ又是难堪,更多的却是对苏婉的恼恨。若不是她搞出这么事qíng来,她今天会这么憋屈吗?昌武侯府会有这样尴尬的处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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