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不过这高枝头也不是人人都能站稳的。公司历来不养闲人,看她几时从枝头掉下来。到时候连饭碗也保不住。
她掉下枝头,钱也弄够了,还稀罕这朝九晚五的遭罪,你就别说得这么咬牙切齿的了,让我们以为你嫉妒呢。
呸,卖身呀,谁稀罕呀。
凉夏不止一次的听了这样的话之后,心也渐渐麻木了。她不哭。哭有什么用呢?
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将来。
这样的一天煎熬下来,晚上下班回到宿舍的时候,凉夏就只觉得累,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却身心一俱疲,她不敢打电话给家里。她不能想象父母听说这些后的反应,她也不能找欧阳逸,因为她同样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所以她只能自己吞下所有的一切。
晚上在附近的小店吃饭时。凉夏就破天荒要了一瓶啤酒,她没什么酒量,一杯就开始走八宇,脑袋虽然仍旧清醒。但是行为却少了控制,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喊就喊,她想着,酒果然是好东西。
等到掏出钥匙想要开门时。钥匙却无论如何也cha不进钥匙孔,门锁下面还残留着一条502胶留下的痕迹,这巳经是连续的第三天了,她卖、她犯贱。但是不知道谁这么眼热,每天乐此不疲。晚上她找锁匠开锁换锁之后,第二天一准还是有人用胶水堵死她的门锁。
可是,她究竟做了什么gān扰众生,十恶不赦的事qíng,要有人来主持这种公道?凉夏满腔悲愤,忍不住骂人。只是无论她怎么折腾,楼道里其他的屋子都是房门紧闭,
慕少天一直在耐心的等待,他太了解女人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倒不是他对女人心存偏见,而是,这个道理,他在无数女人身上得到过印证。所以他不喜欢和女人谈感qíng,他更喜欢和她们谈钱。
对于凉夏,他有少少的愧疚,他从来不qiáng迫女人,哪怕是醉酒到神志不清的时候,但是他该算是qiáng迫了凉量。不过他不后悔这样做,说不出是为什么,他就有一种笃定,从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人该是他的。
果然,他什么也没做,时间过了四年,最后,她成了他的。
凉夏也算是他生命中出现的一个意外,很意外,得到了之后,他居然想和她谈点钱之外的东西。但这也仅仅是个想法,在她昏倒在他面前的时候,一个很疯狂的想法。
陆均衡有时候很讨厌。讨厌得有些可爱,这几天,他每天都抽出时间来,念叨琼夏在公司的新遭遇,谣言如何升级。同事如何给她冷眼,慕少天只好奇,凉夏的反应。
没什么反应吧,听说每天都找人开锁。陆均衡耸耸肩,嘿嘿一笑,我看那姑娘柔柔弱弱,很快就要杠不住了,到时候一准来求你。
求他吗,他觉得未必,那丫头倔得很,在医院醒来,就又呼了他一巴掌。然后摇摇晃晃的跑出去,大有死在外面也不甩他管的架势,但是,好的猎物,还是值得等待的,虽然他没想过等到之后要怎么处理。但是还是先等等吧。
一等就是几天,凉夏始终全无动静,慕少天忍不住把车开到凉夏的宿舍楼下,结果远远就听到咚咚声,有人在用力砸什么。慕少天抬头看,宿舍楼好像集体停电一样,没有一扇窗户有一丁点灯光。谁还在摸黑砸东西?他忍不住信步上楼,结果手机里的光就照见凉夏不如哪里找来了一截锯条cha进门fèng,一手固定着,一手发狠的用砖头在砸锯条、
柳凉夏,你在做什么?慕少天从来没有看过女人这么疯狂的一面,作为单身宿舍的楼是相对老实的筒子楼。门都不太结实,可是凉夏卸门的方法,也实在太笨,。
我进不去。凉夏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松开了手,砖头落地,砰的一声。
慕少天一眼就看明白的qíng况,皱着眉问。他们堵了你几次门了?
这重要吗?凉夏忽然呵呵笑了起来,我做错什么了?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
你什么都没做错,是这些人可恶,慕少天继续皱眉,凉夏一开口,他就觉得她说话的话气和平时迥异, 你喝酒了,谁让你喝的酒?
你管我呢!凉夏推开慕少天要扶她的手。发狠的说,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许你喝酒。慕少天也有些火大,一把捉住凉夏的手臂,半抱半拖的把她拉下楼,喝醉的女人没道理可讲。而且也比平时有力气,这几阶楼梯,两人走得惊险异常;
你故开我,放手!好容易到了楼下,凉夏却哇了哭了出来,你gān嘛用力抓我,我也是人。我也痛。你知不知道?
慕少天也不理她,把她丢上车绑上安全带,锁死车门后,才上了车,也不管她有发狠的想打他,直接抓过她的手,挽起她薄衬衫的袖子,纤细的手腕上还是一片青紫,上面点的地方又添了圈红痕,这才有些内疚。青紫和红痕,都和他脱不了关系,不过这也不全怪他,女人不听话,就得在身上留点烙印。
很痛吗。我们去医院,给你涂点药。,心里这么想,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轻声,叹口气,慕少天发动汽车,想着这样的伤痕。该找哪科的大夫来治。
我不去医院。凉夏哽咽着,隔了会才说,不去!
那就不去,慕少天不如道凉夏这么能哭,她哭得比那天晚上还厉害。而他不能也不想再向那天晚上一样,用他的方法让她没力气哭,所以就只得顺着她说,只盼她不要再哭下去;
第二天凉夏醒来时,人睡在慕少天的越野车里,身上盖着一件西装。而慕少天放平座椅躺在一旁。
你怎么在这里?此时车外朝阳灿烂,车停在慕家大宅的专属公路上,她打不开车门,只能推醒慕少天。
你喝醉了,晚上进不去宿舍。又哭又闹的,我家你不去,宾馆你不去,什么地方都不肯去,就要睡在车里,还问。慕少天翻身起来,打开车门,伸展了一下睡到僵硬的四肢。
凉夏一愣,昨天她喝了啤酒。后来进不去门。再后来慕少天来了,这些她都记得,只是之后的事qíng她记不起来。她居然拉着慕少天陪她睡车里!,疯了,真是疯了,
只是没想到,他还真的陪她睡在了车里!。凉夏很鄙视自己,因为一想到这些,心里竟又觉得,有些隐隐的甜。
那之后是一段对于凉夏来说,称得上放纵的日子。
这期间她接到了豆豆的电话,电话那端,豆豆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欢喜或是忧愁,她说,凉夏,我和欧阳决定婚了,这会儿是非常时期,就不摆酒了,我们今天晚上在饭店摆上一桌,请几个老同学聚聚,你来吗?
这算是胜利者对失败者最后的一次炫耀战果,凉夏想,如果她足够坚qiáng,足够勇敢,那么,她就该去看着。能怎么样呢?不就是去对他们说声祝你们幸福,然后在所有人面前镇定自若,最好打扮得美艳无比,这也是变相的一种示威,谁也别让谁太好过了。但是,她没有这样的勇气。也许不是没有勇气,而是不想受伤然后也伤害别人,欧阳逸也好,豆豆也好,他们都在她的生命中很重的存在过,她不想去抹杀,何况,经过了慕少天的意外之后。她现在。也没有立场去伤害别人不是吗?这样一想,凉夏只觉得心灰,那种绝望就像chūn天里的野糙,雨水过后,疯了一群的长高。
似乎早就想到凉夏会拒绝,豆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在末了叹了口气说,凉夏,如果没有欧阳。我们本来可以成为一辈子的朋友,是不是?
也许吧。凉夏幽幽的说, 祝你们幸福。
慕少天开始明显感觉的到凉夏的不同,公司里她依旧受尽冷眼,只是不再醉酒发泄,别人的言行话语,都好像被她阻挡在了一层看不见的罩子之外,罩子里的人,看起来平静淡漠如初,只是当你留心看的时候,才能发觉,她眼神深处,总有一层抹不去的忧伤。
这样的忧伤放在一个年轻而美丽的女孩身上,是诱人的,让人总不自觉的想要靠近,想去融化那忧伤。慕少天觉得自己中了毒,陪她吃饭,陪她看夜景,带她去参加朋友间的应酬,甚至还听了陆均衡的一次chuī嘘自己哄女朋友的手段,说是去嘉年华如何如何,由此萌生了想陪她去嘉年华的蠢念头。
对于慕少天的邀约,凉夏并不拒绝,她也不清楚自己宄竟在想什么,是希望借一场新的恋爱来忘却以住;还是只是单纯的想找一个替代品,一个条件比欧阳逸好太多;的替代品。其实她不是不明白,无论是哪种想法都很可怕,慕少天是什么人,她渐渐了解,他可以对她好,好到让她觉得他爱她,好到可以让她忘记欧阳逸,甚至忘记他曾往对她的伤害,但是他能给她爱吗?一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她柳凉夏何德何能,能栓住这样一个男人的心,想想都觉得是痴心妄想。至于找个替代品,那就更可怕,如果慕少天发觉他不过是替代品的话,以他的骄傲,怕是他不仅会毁掉她这么简单。
但是,慕少天于她却好像毒品一样,一接触到了,就再也戒不掉,一天复一天,每天都想着这是最后一次,但是第二天电话一响,还是忍不住想着就再放纵自己一天,就一天。
其实慕少天不是一个很会对女人上心的男人。他从来不会送花。不会带她排队买票去看一场新上映的文艺片,唱歌蹦迪这种事更从来没有。他总是很自我,带她去吃他最喜欢的,贵得吓人的私房菜;带她去钓鱼,然后整天不和她说一句话,甚至让她坐在一边不许离开也不许发出一点声音;带她去应酬,把她打扮得很美,然后末了让她在礼服外面披一条厚大的披肩;最可恶的是,他还带她去打牌,明知道她这种工薪阶层,钱恨不能掰成两半花,还让她替他打牌,一副牌的输赢动辄几十万,害得她提心吊胆,然后他还贴在她耳边笑,得意洋洋那种。
于是就有人在牌桌上开玩笑说, 几天不见。慕少怎么转xing了。
凉夏不知道这所谓的转xing指的是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似乎是她在慕少天身边出现的有些太过频繁,果然,慕少天就会有几天不露面,再出现时,还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拉着她去吃饭、去打牌。
公司里没有人再敢说长道短,其实他们还是说,只是jiāo流的时间、地点和方式都变了,凉夏听不到,就当他们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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