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在找这些人的下落,”宁和尘说,“已经快要找到了,他想赢想得快要忍不了了。”
李冬青笑了,吸了一口气,把他搂在怀里,没有说话。
宁和尘问:“江湖如果没了,该怎么办?”
“没了……”李冬青想了想,说道,“真的没了的话,武术也就死了罢?因为有江湖,才有侠士,有了侠士,才有武功,没江湖了,武术也就死了。”
“是好事吗?”
李冬青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像当年的我们一样走投无路的人,就连黄金台这条路也没有了。”
有人是因为穷上了黄金台,有人是因为无路可走上了黄金台,黄金台没了,他们就只能死。李冬青一直不觉得江湖会死,他觉得江湖的诞生是大势所趋,是天下所有有志之士,所有苦命的人,给自己开辟的一条路,这条路是不能堵死的。可现在经历了许多,想法又变了一些,或许这世上就是没有给苦命人留一条生路。
宁和尘现在经常会问李冬青一些问题,好像是他自己不明白,所以要让李冬青告诉告诉自己。这种事以前是没有的,以前宁和尘什么都有什么问题都自己想,所以有时候就会想出一些很疯狂的主意来。李冬青之前没觉得宁和尘有时候很幼稚,这些天突然间感觉到了。宁和尘问他江湖没有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就算是其中一件,还有一天问他,杀了猎骄靡之后,还能不能回到月氏之前住的地方。月氏本来是匈奴的邻居,后来月氏国王死后,被迫迁到了敦煌。
李冬青给他的答案是不能了。只是杀死一个猎骄靡,是没什么太大的意义的,除了报了自己族人的仇之外,其实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宁和尘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敏锐,也很懂的,但是有些时候对时遇就不是那么明白了,这可能和他七岁就自己出来闯生活有关,他一直要和人接触,看人的脸色,所以对这个很敏锐,但是却没人教他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从宁和尘下山搅合了马邑之谋就能看得出来,他的想法是有些天真的,心里有仇,可报仇也不知道到底该往哪走。
之前李冬青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觉得他是因为活得莽撞,可是再走近了宁和尘之后,他才明白是因为宁和尘不太明白这个世界。这让人有些不能相信,小小年纪就闯荡出名号的宁和尘居然是这样的。但是李冬青只觉得有些心疼。
宁和尘现在很爱问李冬青的意见,第二天穿什么也要问一问,李冬青他以前给宁和尘找一件衣服,得找半天,宁和尘嘴里说着随便,看见他拿过来的又不满意,李冬青只能再去找,现在终于不至于再这样了,不过当时李冬青也觉得他烦,他好像很早之前,从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敏锐地感觉到了宁和尘内心世界是没有力量的,他的精神很弱小。
他们一行人在雁门短暂地留了一段时间,他们人数太多,不能都进城,所以是由宁和尘、李冬青、王苏敏三个人一起进了城门,进去采购了一些东西,火寻昶溟也想去,但是他长得实在不像是中原人,李冬青就没有带他,让宁和尘跟着来了。
宁和尘和其他人几乎没什么交集,李冬青有些放心不下把他留下。火寻昶溟还很是失落的样子。
这时候已经快要进入七月了,北方的天气干燥,炎热,宁和尘的嘴唇起了一层皮,扶着李冬青给他递过来的一杯水低头咕咚咕咚地喝下去了。李冬青扶着他的背,说道:“慢点。”
王苏敏今天为了像个城里人,把自己的头发束起来了,胡子也剃了,反而看上去不像他自己,没了那个味道,此时四处打量了一下,问道:“还缺什么?”
他们几个人买了:酒、衣物、布、针线、伤药、干粮和肉干,火寻昶溟想要吃葡萄,李冬青临走的时候还骂他事多,但也给他买了,怕压坏了,放在行李的最上头。
李冬青问道:“你想要什么?”
宁和尘说:“斗笠。”
李冬青愣了一下,然后说道:“那就去买。”
他给宁和尘已经置办了一些夏天穿的衣服,草原上的夜晚有些冷,秋天的衣服也买了两件,行李不需要买,所有东西都用的李冬青的,李冬青也没想给他置办,但他倒是没想到宁和尘想要斗笠。宁和尘之前不常出门,很多人没见过他,所以总有人端详他的脸。
那视线有时候李冬青都感受得到,宁和尘一直是冷着一张脸,仿佛是看不见。
王苏敏说:“脸皮不够厚,怎么闯江湖?”
宁和尘:“谁要闯江湖?”
王苏敏道:“那行。”
李冬青握了握他的手,说道:“还有别的吗?”
宁和尘嘴角耷拉着,不说话了。李冬青端详着他脸色,感觉他好像是自己在生气,他先是没理会,在路边与他挑了一顶斗笠,还是挂着黑纱,罩在脸上只能看见小小的一截脖颈。
宁和尘当即就戴上了,把自己脸遮了起来。李冬青看东西已经买的差不多,就打算回去了,他们出了城,马车就放在城外的树林里,王苏敏去驾车,李冬青和宁和尘坐在车里,宁和尘还是没把那斗笠拿下来,李冬青伸手给他摘了,看他还是好像不大开心。
李冬青这才问:“这是怎么了?”
宁和尘看了他一眼,问道:“我的狼皮呢?”
原来是这件事,李冬青笑了,摸了摸鼻子,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那衣服还放在之前的衣柜里,宁和尘没带走,李冬青也没带走,就一直放在那里,后来那房间就是楚钟琪在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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