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凤离直接回程。
虞城监狱外守门的士兵在这一日多了数倍不止,听说是暗属营还萧琨的日子,一个个都跑了过来。
冯荆南看着如此热qíng又殷勤的士兵,醉翁之意不在酒,一个个死盯着牢门,苍蝇都很难进地牢。他们怎么就不担心这么搞下去,暗属营的人不还人怎么办?
冯荆南正想着,也忍不住盯紧牢门,里面也有派人蹲守,他也想知道凤离怎么在这种qíng况下将人还回来。
在外守了一日,凤离的马车早已出城数个时辰,地牢外也没有丝毫动静次元入侵。士兵们忍不住焦躁议论起来。
怎么还没有出现?会不会直接扔到城主家门口?
是啊,难道不是该还到地牢才对?
冯荆南听着左右士卒的议论,面皮抖了抖,正要喝止,从地牢中匆匆跑出一名狱卒,焦急地看着冯荆南!
城主!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冯荆南负手站在太阳底下,尚在chūn日,他还是觉得有几分燥热。
城主!萧琨突然出现在原来的牢房中!狱卒话刚落,发觉旁边的士兵一口口好像活吞了苍蝇,面色发紫。
地牢之中只有一个进出口,里面的窗户连三岁的孩子都容不下,他们实在想不通暗属营的人是怎么进去的。
冯荆南即使猜到会是这种结果,还是有几分不敢相信。
去看看!
一群人直接进去yīn暗幽深的地牢,却见原来空无一人的牢房中的确多了一个人,原来关在里面的苏璃已放出去,想到前日凌晨他桌面上的齐凉国与苍梧国进入虞城的名单,每一个人名后都注明了他们到此的目的,他心中暗惊,却是不动声色地收回。
看来这次七殿下对苍梧国太子傅凌两面三刀的行为极为不喜,不然不会直接注明,让他将苍梧国其中几人的脑袋送到苍梧国在凤翼所属据点,这分明就是直接甩傅凌一个耳光。
当然,所有人的名单中并没有苏璃此人,他也不好继续关着他。
回过神,冯荆南扫了一眼地牢内的萧琨,发觉他整个人都有些神经质,对着墙壁念念有词,又跳又唱。若是平常,这么多人在此他一定会冲上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知道凤离做了什么,把他给整成这样,有些像失心疯。
看好他,不要再让他被劫持!冯荆南吩咐一声,也没有多做停留。
一群兴致勃勃的士兵宛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没逮住暗属营的人,连他们如何进来,何时进来都不知道。
冯城主
就在所有人正要离开时,一个冰冷漠然的声音在地牢中异常清晰!
冯荆南一凛!众多士兵猛地转向说话之人的方向!
嘶!一望之下,倒吸一口凉气!
暗暗属营的人!
一群人立刻露出敬畏又惊惧的表qíng,僵住无法动弹!
不知何时,在牢房外最左角的yīn影处站着一名黑衣人!黑色的紧身衣,外罩斗篷,手中拿着一柄雕刻赤色凤翼的黑色长剑,刚硬的五官如刀刻,眼眸墨黑如暗夜,没有一丝暖意,声音也如他整个人一般充满冷意。
有士兵眼尖发现他袖口的凤纹,这才认出他的身份!
冯荆南心中震惊,面上却不敢露出,他们这么多人在此,这个人站在这里他们竟然都没有发现!
恐怕萧琨就是他送回来的!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冯荆南态度恭敬,暗属营的四使之中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特征的人物。
风花雪月几人中,残风面残,闪电的刀疤与他森冷的xing子一样,凡事他出手一定要出人命妖孽女侯难伺候最新章节!花狐,四使之中唯一的女xing,她的武器大开大合,是一把九环大刀!
而流月,已经出现在虞城,他们也知晓。莫雪,俊美的面容与冷酷的xing子更是标志,据说在七公子失踪之时是他护送,他重伤回归未能守护七公子,一夜白头,一头银发更是明显!
却从未听说过还有眼前之人。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他的身份之时,黑衣人冰冷道:
暗属营,寂夜
冯荆南一窒,猛然想起什么,更是脸色一变,面上更为尊敬!
原来是宗主!他曾听说过在暗属营四使之上还有一人!那就是暗属营宗主寂夜!仅次于七皇子凤离之人!凤离几乎将暗属营所有事都jiāo予他!
原本他并不相信,谁会养虎为患,将暗属营jiāo给别人岂非卧榻之侧酣睡他人!分权是大忌!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还站在他面前!
不知宗主有何吩咐?
其他人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见城主态度的转变亦是不敢说话。
寂夜冷漠地看了一眼冯荆南。公子jiāo代,柳府遗孤还望城主多加照拂
冯荆南震惊地难以自持,身后的士卒更是骇然!柳府的遗孤?柳敬的子孙原来还活着!这么说是让城主将他们救回来!
但是这件事独自告诉城主便是,为何单留暗属营宗主在此?
正想此事,寂夜目光转向身后的士兵,众多将士见他望过来,当即脸色一正!
寂夜眸中闪过莫名的光芒,其实他也很奇怪为何公子会让他来此说这些话:虞城乃边境,守卫家国是每个士兵的职责,公子让在下告知各位,迟早有朝一日,凤翼边境绝不是在此地!待凤翼辉煌之际,凤翼的边境将是陵城!
不是青龙城,是陵城!陵城是迟南国的边土!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迟南国迟早是凤翼囊中之物!
寂夜说完,室内诡异的安静,他目光定格在众多士兵眼睛,是激动与赤红!
冯荆南一时竟是无法开口!
陵城!是陵城!
那个人,竟是这样的打算!不仅仅是收复凤翼失落的国土,而是打回迟南国!
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是七公子说的就有可能!
还记得当年,身为三等小王国的凤翼,连黎国与皋骊国都踩在他们头上!当日,那个乌衣少年站在金銮殿上,当着趾高气扬的皋骊国使臣的面说到:有朝一日,凤翼的马蹄将踏平他们的国土!霸占他们的女人!让他们匍匐在地求饶!何等嚣张?何等狂妄?
一年后,当初趾高气扬的皋骊、黎国早已成为历史!他就是做到了!
将士激动地难以自持!目光通红如láng一般紧紧盯着寂夜!好似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开口!崇敬又炽热!
寂夜眸底掠过一瞬了然,原来是这样么?
公子似乎哪里在变化,以前,他绝不会在意这些人的想法,如今他开始重视这些底层的人,当公子平静地告诉他这些时,不仅仅是他,原本跟在他身后的暗属营兄弟都红了眼眶,就差扑过来表明心迹誓死跟随公子!
寂夜的身影消失在暗牢之中,他相信这番话又将在虞城掀起一阵风bào,虞城的人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信心炎huáng圣君!
牢房之中没有一丝风,当所有人满怀激动地离开时,墙壁之后,黑皮肤的健壮少年握紧拳头,目光如电般紧紧盯着前方!
将陵城作为边境!他迟早要和他父亲一样跟在七殿下身边,打下凤翼江山!将来凤翼史书上他的名字要在七殿下旁边!
虞城的飓风刮进每一个角落,然而真正的主角却早已离开此地。
前方的路还很远,她一步步走过来,将来还很长。
马车辘辘,黑色华丽的马车中,寂夜安静地坐在她身边。
凤离目光深远,静静看着窗外渐退的景色,柔和的光晕下,她的五官冷润疏离,深邃漆黑的眸子让人无法看清。寂夜,你说我能做到吗?
寂夜右手拿剑,正正经经地放在膝上,听到凤离的话,目光看向她。
能!
凤离目光依旧看着远处没有收回,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为何?
公子两年前也问过同样的话!寂夜简明意赅道。
两年前,凤翼还不是后来的凤翼,皋骊的使臣欺rǔ陛下,竟敢让陛下跪他们小小的使臣,当日公子站在大殿高台之上,冷寂嚣张地说要踏平他们的国土,那时候所有人都说殿下得罪皋骊闯下大祸,甚至陛下都将殿下禁足一月。
那时候,公子问了他一样的话:我能做到吗?
一年后,公子踏平皋骊国土!攻入皋骊皇宫,皋骊国君当着所有人的面磕头求降!
迟南与皋骊、黎国不同凤离收回视线,目光迷离,冰凉的五指拢了拢膝上的薄毯覆盖小腹。
她最担心的事,或许不是迟南国,不是萧贵妃。
她最担心的是自己。
一年不行,还有两年、三年、四年、五年!寂夜镇定道,目光坚定。
没错!公子!我们还年轻,迟南国那位大叔迟早下地狱!花狐立刻也给凤离打气!
凤离低笑不语,怎么说的好像比谁活得长?
公子,难道我们还怕他们不成?迟南国是最qiáng大,那也是暂时的!流月摸了摸手中油光锃亮的银锭子,眼睛放光。
凤离挑眉,瞧了他手中的银子一眼,流月gān笑着小心翼翼地将银子收进口袋。嘿嘿,公子,你知道,我比较喜欢金子银子
凤离往后靠了靠,狭长的凤眸迸she璀璨的光芒。
流月,有朝一日,待我打下万里山河,一定给你金山银山!
凤离陡然周身升起一股奇异的力量,让莫雪与残风都心下一凛,直起身体,好像他说什么都可以办到!
流月看着凤离,他知道她是认真的。手中的银锭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原本看着银子发光的眼眸闪过一道异彩。
其实他们从来没说过,他不在乎什么山,他希望一直看着他如此自信,好像什么都挡不住他的脚步!他们在一起好像成为了一种习惯,他希望能够永远如此走下去,由他们守护的人打下盛世江山!
公子,你可是答应我了,不能反悔啊和师姐寻宝的日子全文阅读!金山啊!在向我招手!
流月桃花眸贼亮,拍了拍凤离的肩,甚是狗腿。
凤离笑而不语,京城,他凤离终于回来了!
这一次,不知等她的大礼是什么!
黑底雕漆的暗紫马车缓缓驶入京都,东城门外寥寥几人来来往往,守城的侍卫一个个盘问进出的百姓。
当嵌刻血色凤凰羽翼的马车从远驶向城门时,守城的数十名侍卫眼底露出一抹杀意,又转瞬消失收敛,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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