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点了点头,掀开厚重的布帘子,店内点了炭火,一股暖流和着酒香袭向全身,店内坐满了冬日闲来无事的人,还有一些衣着带着布丁,一脸风尘的百姓,凤离扫了一眼,眸色略深,在一旁所以坐下。
此时所有人正听着点中央一名瘸腿的老头说书讲故事,并未注意到多余的人。讲故事的老头身边坐在一名身形削瘦,枯槁如木偶的女子,女子抱着琵琶弹奏,洗的发白的夹袄打满布丁,她的曲调悠扬平缓,手法娴熟,曲音却死寂没有生机,宛若空壳。
老头的故事曲折,来自南北方诸国,有些南国的故事令凤离都忍不住挑眉,因为这个老头说的故事都是半真半假,或讽喻或借代,并非都是杜撰编造!
老头讲完一个故事,抬起头,在他的右脸上有一块黑炭般的疤痕,一只眼睛微微眯起,没有焦距,显然是瞎的。
旁边的客人零零散散给他脚下的空碗扔了几枚铜钱。
老头再讲一个听听。
再讲一个!
小小的酒肆内一阵喧哗,老头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朝着在座的所有客人卑微地鞠躬,赔笑道:这就讲这就讲
他示意身侧的女子换一个调子,女子呆滞地点了点头,老头沉吟半晌,一时不知在这样的场合讲什么故事,他已讲了一日不同的故事,若是重复怕有人不满,被打是小,若是被赶出去,他定然会在这北地被冻死。
女子的琵琶勾动,轻缓欢快却空dòng的声音响起,老人想着还有哪些没讲过的新鲜故事,曲子都弹了一半,他还是没开口,一旁等的不耐烦的人连声催促。
好好,这就讲这就讲老头佝偻着腰,连连赔罪。
丑八怪,再不讲将你赶出去喂狗!快讲!
你消遣我们吗!找死是不是!
叫嚣不满的声音渐大,已有人不耐烦地抄起茶杯砸向老头与他身侧的女子,砸得老头身上单薄的薄袄湿了一大片,他却不敢躲避,只卑微弓腰笑着赔罪。
凤离略略抬眸,放下头上的兜帽,食指轻叩桌沿,凤眸看着眼前的一对父女,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不如说个岴渟的故事,如何?清越的嗓音浸凉,如一道清泉明亮悦耳,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百姓的目光,纷纷望向来人。
一望之下,室内瞬间陷入寂静。所有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倒吸一个冷气,怔然看着眼前如雪的清润少年。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一名衣服洗得发白的书生喃喃出声,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很少有人以容貌达到这样的地步,但眼前的少年温若暖玉,实乃郎艳独绝之姿,却不会让人觉得女气。
说故事的老头看着凤离,略微呆了呆,一时竟忘记开口。他身边呆滞空dòng弹琵琶的女子手一抖,音调瞬间走远,无神的瞳仁渗透点滴惊惧之色。
她的嗓音嘶哑gān涩,似乎陷入梦魇。你你岴渟
此刻身边原本急躁的众人也顾不得他们,只看向凤离,但听到她开口才想起眼前神仙般的小少年说想听岴渟的故事,纷纷开口应和!
说一个岴渟的故事!还不快说!
说好了,本大爷重重有赏!
岴渟早已被齐凉覆灭,但对这个南方蛊虫的国度他们也有些好奇,只是不知为何眼前的少年突然想听这么一个王国之地的故事。
岴岴渟的故事老头喃喃,平直的声音渗出特殊的波动,他身边的女子手指发抖,弹出的曲音却再如刚刚那般死寂,而是隐隐透出一种沉闷绝望的qíng绪。
沙哑的声音在这间小茶肆中缓缓响起,在座的人逐渐安静下来,听着他讲故事,更多的人此刻却没有心思听眼前的老头子说话,而是悄悄以余光看着凤离。
隐隐的,他们总觉得眼前的少年似乎哪里熟悉,但似乎又不是,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这时,老头的故事已经开始了,然而只说了开头的一句,凤离原本冷淡的神色已是微微色变,修长的指尖微微收拢,凤眸紧紧盯着眼前的父女!
果然如此!她当初一定认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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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会是谁呢?提示:开门复动竹,疑是故人来。故人也~
感谢以下亲们的鲜花和打赏,么么一个~
蜗牛唱国歌的2朵鲜花,beads的188打赏。
朝为田舍郎第112章维护过度凤离无语
在很久以前,岴渟尚未灭国,岴渟偏南方有一个叫落凤岭的村寨那一日,子母河中被洪水冲来一个重伤的丑姑娘
凤离垂眉,纤长的睫毛微掀,酒肆内逐渐安静下来,众多前来吃酒喝茶的客人饶有兴趣地听着这不知是真是假的故事。
落凤岭的人
岴渟国灭,原本岴渟的国度尽数被齐凉接手,齐芫对岴渟心存怨恨对下属苛待岴渟百姓之事不予置睬,苏璃对段棱恨之入骨,对岴渟的现状更是睁只眼闭只眼,岴渟流离失所的百姓逐渐往北迁移,到达凤翼京都的人并不少见。
齐凉对待岴渟如此态度倒是给了段棱机会,百姓虽对掌权者是谁并不在意,但岴渟偏南建国已百年,没有北方政权更迭频繁,故国qíng怀在短时间内不会消退,bào政只会使这种原本并不明显的qíng绪激化,民怨沸腾利于起势,如此便会出现国君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qíng况。
后来那叫苏暖的小姑娘被岴渟国君带走了?那苏璃能找到她?
也不知她是什么身份?岴渟覆国,后来有人见过她吗?一名听故事的书生开口询问道。
这是很平常的一个故事,但不平常之处在于一国之君的出现。
后来?那呆滞不语的女子听到众人的讯问,琵琶音停,缓缓抬头,喃喃出声。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老头连连点头。
你这是什么故事!没头没尾的也不说清楚!
你诓人的吧!
在座的众多听客喧闹起来,质问这对父女,一个故事说到中途没有了,吊着人的胃口,那难受的滋味当真令人不痛快!
臭女人,你故意的吧?想找死吗!一名身穿huáng衫,大冬日还拿着一把纸扇的纨绔子弟,飞起一脚踢向那枯槁女子手中的琵琶!
这位公子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老头赶紧离座跪下,连连告饶。小的这就说这就说!
真是贱骨头!非得别人揍你才知道识趣!拿着纸扇的纨绔吐了一口唾沫,满脸厌恶。
后来她怎样了?
是啊!快点说!
老头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在场诸人,抖索地回到原处。
后来后来岴渟灭国,想来想来她也被齐凉的人带带走了。老头最后接道。
这么一个没有一丝出人意料的结局显然不能满足众多人的心思,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似乎这样也是最为正常的qíng况。
老头身边的女子沉默地拣起断弦的琵琶,始终没有开口,目光却不由地望向右手不远角落的那名雪衣狐裘的贵公子。枯瘦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抖,她不知这究竟是为何,她是第一次见过这位公子。
凤离白皙的食指轻叩桌沿,一个被省略的小故事,她唯一能找的信息便是苏暖离开后,苏璃似乎一直在找她。她记得从岴渟回到凤翼之时,中途碰到苏璃数次,那时候他大概就是来凤翼寻找苏暖的。
冰凉的指尖摩挲着滚烫的杯盏,但却无法暖热她生来冰冷的体温。
她想起苏璃信誓旦旦地对她说如何爱她,也许罢,能够独自一人从岴渟走到凤翼,一路的艰难她能够想象,她从不否认苏璃对苏暖的爱,甚至曾经她被苏璃处心积虑数次出意外险些丧命,她也清楚所有的导火索是因苏暖的死。
苏璃数次想她死,有时候她也会想,若非自己是凤离,已死了多次。
因为一个人而不顾xing命、不惜一切地报复,这样疯狂的执着使得一个她都不屑的卑贱之人变得qiáng悍。
她很清楚,当这样的人发现一直以为死去的人活着会是怎样的反应。
有时候她觉得他变得很不正常,他一直坚信她就是苏暖,她的确是苏暖,却也不是。
苏暖随着那段记忆的消失而消亡,她永远不会是苏暖。苏璃对她说的一切其实是对苏暖所说,并不是她本身。
一个天真又依赖苏璃的苏苏,她做不来。
凤离正yù离开这间酒肆,这时,她旁边一名中年男子却忍不住自言自语,凤离眉头微挑,静观其变。
苏璃?岴渟?
你们说这个苏璃会不会齐凉的那个苏璃?
哎!听你这么一说,的确也叫苏璃!
这是巧合吧?
叫苏璃的人又不是只有一个,众人将信将疑。
但我听说,这个齐凉jian贼对七殿下心怀怨愤是因七殿下杀了他妹妹,难不成一名男子皱眉道。
哼!那jian贼说的话怎能相信?难道你们认为七殿下会杀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丑姑娘?有人忿忿。
这里是凤翼京都地盘,凤翼的人听不得别人有一点抹黑他们神一般的七殿下。
凤离长睫垂了垂,唇角露出一丝古怪的弧度。
很快,有其他国度的百姓开始私下议论纷纷,对与这位所说的话有些意见,要说凤翼的七公子是个良善的,骗谁呢!
如今凤翼独霸,连迟南这块难啃的骨头都啃烂了,更不必说许多其他小国,如今的凤翼疆域比一年前扩张了近两倍,凤离在凤翼百姓心中是救世主,那对别国来说可就完全相反了!
凤翼的京都聚集了众多四方国度人士,虽然如今皆是凤翼国土,但当初可不是,心里对踏平自己国土的人会喜欢才怪!
何况凤翼七公子一向以手段残酷著称,瞧瞧这凶残度,这才多长时间就把上官颉打入地狱了!
都说这位七公子与齐凉的苏璃并称双离,那位苏璃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残忍无qíng,出生原本不好,靠卖皮相走上位,xing格扭曲乖戾,原本是个被毒害的连子嗣都生不出的怪物皇子,现在不知怎地又冒出两个孩子来,听说还当成宝的宠着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数月之前听说苏璃可是一个厌恶婴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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