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解完毒。”
“解毒?”
“就这几天了,等你毒发时才能为你解毒,这样对你身体的伤害最小……我没和你说过么?”
“主人不是说……要扣了这个月的解药罚属下……”
“我……”
红雀本想当即否认,但他看到白鲤认真的表情,甚至还有几分慌乱,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思绪转了几圈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之前答应过白鲤,用解药延期的罚来证明他的忠心。
更何况,自己最初就没打算告诉白鲤解药的事,怕他又因为自己在他身上的花销过多而心里不安。然而只是几天没听白鲤提起钱的事,红雀早就把这层顾虑忘干净了,现在说漏了嘴,也只能想尽办法圆。并不是刻意要欺骗白鲤,只是这一切等他恢复了记忆再告知更妥当一些。
“嗯,我改主意了,你原先那副药发作起来太伤身,所以我想趁这次机会给你换一副新的不伤身……但是,发作起来更难受的。”
“是……是属下多虑了,多谢主人关心。”
“你呀……毒发那天提前告诉我,乖乖去地牢等着听到没。”
“是。”
见白鲤回答的干脆,红雀渐渐放下心来,揉着白鲤发顶心中默默无奈轻叹:本来是想解了毒给白鲤自由,怎么兜兜转转反而把他拴在自己身边了……
转天,白鲤照常去膳房做菜的那半个时辰,红雀在天机楼抓紧时间处理事务,只想着能挤出些时间多陪着白鲤。正忙碌间,忽见廿二身影一闪跪在了自己面前。
“急事?”
“楼主!白鲤他把自己锁在地牢的刑架上,特派属下来通知您……亲自为他施罚。”
“地牢?他在做什么!”
“属下斗胆,恳请您换个时机再罚白鲤,白鲤他现在……已然毒发了,现在再罚……”
廿二还未说完,红雀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只是连廿二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的潜意识里还小小地失落了一瞬:这次也没死成啊……
想着方才红雀离去的匆忙,廿二已然知道楼主这次又不是真心要罚白鲤,这期间应是有什么误会。心里忍不住小声嘀咕了起来。唉,自己什么时候有精力去动这些个多余的心思了……真是被惯坏了,想必等到主人不耐烦的一天,自己会死的很惨吧。
不过几息的时间,红雀从看守处取了钥匙遣散了众人,疾步赶到刑室,就见白鲤跪在刑架前,双手上举已然被镣铐锁住。红雀呼吸一颤,只见微微抬起头来,平静地说道:“时机已至,请主人用刑。”
红雀脚步一顿,急躁的情绪这才压下几分。原来白鲤还没有毒发……还好自己及时赶上了,还好他没傻到等毒性发作再告诉自己。
来不及去管假报的廿二,平复下焦急的情绪后按序做起解毒的准备,但看着白鲤一副受刑的姿势还是被刺痛了一下。
“你把自己绑起来作甚!”
“主人……请您息怒,属下怕毒发后无法自制,这才提前……”白鲤浑身僵直了一下,没想到红雀竟会对这件事不满。难道……主人是想在不加械具的情况下用刑么,若是平常定能坚持下来,但如今加上毒发……
“我说的不是这个……罢了,此事怪我。”心痛之下,红雀几乎想不起来自己当初为何要假意对白鲤说要罚他,然而如今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看守……怎么就放白鲤进来了!还没等红雀考虑好怎么整治地牢管事,忽然想到今晨自己确实提前吩咐过,今天自己和白鲤要使用刑室,让他提前打扫出来,并将准备好的解毒用具安放妥当。
却并没有说,具体是要做甚。
想到这,红雀更加头疼起来。当初将地点选在了地牢的原因很简单,只因着解毒过程中需要大量放血,燃的香不能让无关的人闻去,又怕香的药力不够让白鲤中途醒来,最稳妥的还是找个刑架将人固定死了,有了这些要求,显然地牢是最佳选择。
红雀未曾多想,却不料竟然带来了如此大的误会。
白鲤的呼吸声渐渐急促了起来,红雀想提前解释什么早已没了时间,只匆匆吃下抑制芥檀香的解药,再将香木点燃,待火花褪去烟雾稳稳生起后再放于白鲤鼻低。
异香入体,白鲤本能地闭气,但只是一瞬后便重又放松下来,任由香气进入肺腑,很快便支撑不住意识沉沉睡去。
红雀的身体早已不会因为香气晕厥,但整个解毒过程半点差错也不能出,否则留下的后遗症还要再调理许久,是以他不敢让自己有任何松懈的可能。
待到最初的那一缕黑烟散去,药力渐渐起了功效,白鲤的身体渐渐松软了下去,红雀这才松了口气,拾起浸满药水的空心银针向穴位处扎去。
白鲤本已绷紧了所有意识准备应对接下来生不如死的剧痛,却不料被一股异香极为柔和地推入沉眠,再睁眼时只见天光微亮,本应吊在刑架上的身体正安稳地躺在榻上。
“主人……”
“醒了?还难受么?再睡一会。”红雀微微挪了下位置,替白鲤挡了照在他身上的光线。红雀已然在白鲤身旁守了一夜了,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人苍白的脸渐渐有了些血色,红雀这才躺在他身边小憩了一会,却也不敢睡着,期间手指一直搭在白鲤腕间,天色一亮就命人温了碗稀粥等着白鲤醒来,自己确是半点没吃,小侍们也不敢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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