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楼怀疑地看向叶落茗。
    叶落茗可不怕他，“你们生意人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当不成朋友，你请我喝杯咖啡也不行吗？”
    “不，”蔺楼冷漠道：“随你。”
    片刻后，蔺怀端了一杯咖啡送到了叶落茗面前。
    叶落茗拿起银勺，往咖啡里加了奶和糖，一边轻轻搅动，一边说，“萧雨晴是真心喜欢你，你呢？”
    蔺楼淡漠回答，“与我无关。”
    “真绝情，”叶落茗搅动着咖啡，没话找话，“萧雨晴那么高傲的人喜欢你，为了你，可以背弃龙盟，你只回这四个字，对她来说好像很不公平。”
    “什么是公平，”蔺楼语气平淡，“她喜欢我是她的事情，就像我喜欢你是你的事情，而你喜欢的，却是秋亦寒。”
    “……”
    叶落茗头一次觉得，自己口才这么不咋地。
    倒是沈闲，接了话头，“叶落茗喜欢秋亦寒，秋亦寒也喜欢叶落茗，可你，始终都是第三个人，这么看起来，你和萧雨晴一样可怜，都是求而不得。”
    “求而不得，才更有趣，”蔺楼掀起眼睫，冷眸扫向沈闲，“你更有体会，不是吗？”
    “咳……”叶落茗轻咳一声，“蔺楼，你……”
    “你不用没话找话，”蔺楼冷声道：“我知道沈闲是什么人，也知道你们今天来的目的，我的警觉性不会因为你任何话发生改变。”
    他知道！
    叶落茗心里一动。
    他竟然知道……
    “咖啡搅动的速度，三左两右，如果我的注意力被你拉走，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入套。”
    蔺楼一字一句的说完，抬眼看了叶落茗一眼，“你想帮沈闲催眠我，对吗？”
    搅动咖啡的动作猛地顿住。
    叶落茗神色尴尬。
    蔺楼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叶落茗的尴尬，并且语气淡漠，“我对沈闲有防备心，但是对你没有，所以沈闲才会让你来帮忙，需要任何外力悄无声息地催眠，这是沈闲的拿手好戏，我有防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叶落茗干脆把勺子丢进咖啡杯里，“什么催眠不催眠，我不知道，喝你一杯咖啡而已，你不高兴，我不喝了。”
    总之，打死不承认就对了。
    蔺楼也没强求。
    气氛变得很紧张敏感。
    被撞破了这一切，沈闲淡淡的笑了一声，“你这么多疑，看来生活过的也不是很轻松。”
    蔺楼没理会沈闲这句话。
    叶落茗却笑了，隔着一张桌子，直直看向蔺楼，轻轻眨了一下眼，清丽的眼眸透彻如水，“蔺楼，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你有双重人格，那现在在我眼前的，是真实蔺楼，还是另一个蔺楼？”
    “你希望是哪个？”
    “我当然希望是我初遇的那个。”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叶落茗笑了，“是啊，我确实很失望，我认识的那个蔺楼和你完全不一样，他是光，是能站在阳光下，会哭会笑，懂得高兴，明白难过的人，和你不一样，你嘛，像个冰块，冷得吓人，让别人靠近都不敢靠近，阴暗，沉郁，你住在这里也是应该的，被牢牢锁在黑暗中，永远找不到光明，也永远得不到明天，你也不好过吧？”
    蔺楼眯眸，波澜不惊地看向叶落茗。
    叶落茗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抵在桌上，身体向蔺楼探过去，长长的眼睛缓缓眨动，流转出的都是明锐，“其实你也很清楚，我当做朋友的是，是那个能站在阳光下的蔺楼，萧雨晴喜欢的，也不是现在的你，你是蔺楼，也不是蔺楼，在我眼中，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蔺楼冰一样的黑眸瞬时骤寒下来。
    叶落茗却笑了，“宫翎死了，对你的打击应该很大吧，你失去了左膀右臂，而且你知道，你赢不了秋亦寒，赢不了秋亦寒，就用这种办法来逼萧雨晴，看来阴暗的人，连手段，思想，都这么阴暗。”
    蔺楼定定地看着叶落茗，看她侃侃而谈，看她神采飞扬。
    “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蔺楼，因为你，不配。”
    此话一出，蔺楼猛地站起。
    与此同时，只听一声清脆指响。
    蔺楼眼前一亮，整个人都滞在了当场。
    叶落茗迅速后退，沈闲立刻接替她的位置，站在蔺楼面前，一双眼紧紧看向蔺楼，语气强横，“蔺楼，从现在开始，你将听从我的命令，回答我的问题，我数到三，听见指响后，你将执行现在的命令。”
    叶落茗看了沈闲一眼。
    沈闲沉声道：“三、二、一！”
    又是一声清脆的指响，蔺楼静静地坐回了皮椅上，双眼看向沈闲，一眨不眨。
    叶落茗还是第一次看见沈闲催眠。
    神乎其神！
    沈闲不亏是沈闲，真的好厉害。
    视线落在了那杯咖啡上，叶落茗心里感慨，蔺楼确实警惕，确实聪明，他猜到了沈闲会对他催眠，她突兀地要求一杯咖啡，蔺楼就知道她要在咖啡上动手脚。
    其实……他错了。
    沈闲也聪明，他早就料到蔺楼会怀疑那杯咖啡，所以，那杯咖啡并不是催眠的关键。
    但叶落茗的指甲里藏有药粉末，她端起咖啡，指甲里的药粉落在咖啡杯，轻轻搅动，药性挥发。
    那药性，是可以迷幻人的意志，简单说起来，就是迷药。
    不过，沈闲棋高一着，将迷药的药性用气体的形势挥发出来。
    气体慢慢地充斥在房间里，蔺楼的神智也渐渐松懈。
    而真正让他被催眠的，是叶落茗眨眼的频率。
    如果只是面对面，叶落茗就是把眼睛眨瞎都没用，可是，再加上这一屋子的迷药……
    任你是什么人，都防不胜防。
    “……”
    叶落茗再次感慨，沈闲，真的太厉害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龙盟里的人没有谁是不厉害的。
    可是，这么厉害的沈闲，却不得幸福。
    太遗憾。
    “告诉我，你是谁？”沈闲平静的问。
    蔺楼的目光似乎是被沈闲牵引，慢慢回答，“蔺……楼……”
    “你真的是蔺楼？”沈闲继续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