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邪派余孽的消息如此重要？换得来组长职位？”
    牛头轻笑道：“只多不少。此消息重大，应该好好谋划一番，谋取更大的利益。
    但此消息具有时效性，晚一步可能被那名邪派高层逃跑。
    组织早有规定，举报关于邪派的任何属实消息，为重大立功表现，何况我告诉你的不是普通的邪派成员，听闻那名邪派曾正面抗衡过十殿阎王。
    他多次破坏十殿阎王大计，前几天，十殿阎王亲自参与绞杀，可惜最后关头出现意外，被他逃了。
    此消息给你、用于换取组长一职，属于杀鸡用牛刀，绰绰有余。
    可惜是可惜了点，不过你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不算亏。”
    “很具诚意的条件，我想我们可以仔细谈谈了。”
    江枫不管什么第一城隍，只要目前符合利益，此事便做得。
    “成为你的手下，有什么具体要求？需要我做什么？”
    牛头道：“你职位低，目前没有需要你的做的事情，需要的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
    但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知晓与遵从，那就是我的目的！
    改变组织！
    将组织变为人间公义之地，变为执行公理、坚守公理的净土！
    不许你烂杀无辜！不许你随意拨剑！不许你谋害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每个人应该根据不同的罪名，承受不同的责罚，简单的杀人和恶魔有何区别？”
    江枫笑容一敛。
    “我烂杀无辜？你指的一组长那群人？
    就问你一句，组织内的勾魂使者、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有一个清白无辜？
    他们勾魂索命，肆意忘为，每一个人双手沾满鲜血，于无辜沾不上边！
    这样的恶徒死不足惜，能多杀一个，我就不会手下留情。”
    “勾魂索命是组织命令，他们是迫不得以！
    我知道组织一些行为走上了崎路，但不从自己开始改变，如何改变整个组织！”
    “改变自己就能改变他人了吗？想改变多少，就要相应多大权力！此在之前，以杀止杀有什么错！”
    想以一个城隍扭转整个组织行为，异想天开！
    江枫怒道：“他人以诡计对我、以刀锋对我、如何应对？”
    牛头语调淡然：“忍让。”
    “忍让？”
    你在开玩笑？
    忍让只会让某些人变本加厉！
    对待三组长强取越王惜光剑要忍让？
    对待一组长要求跪地磕几百个响头要忍让？
    和一群恶徒讲个屁的道理！
    不杀得他们人人胆寒，如何立足？
    一退再退，只会退到悬崖，跌入无底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牛头道：“为了大义，容忍一时又何妨，以杀止杀是无法扭转组织风气的。
    我谋划大计，所有支持正义与公理的人都会崛起，集结众人之力，放弃个人得失，以大局大势扭转乾坤。从上到下的改变！”
    “在你的大计成功前，要忍让到几时？自身无法立足，谈何等到你大计成功之时？”
    “总要有人为大局大势牺牲，为世间公理与正义铺平道路……”
    滚！
    少尼玛扯犊子！
    说得那么轻松，你自己咋不去牺牲呢！
    既然此地没有公理与正义，那就统统灭掉、毁个干净好了。
    为什么非要执着改变？
    牺牲自身去救一群双手沾满鲜血的恶徒？
    脑袋被驴踢了？
    牛头没有放弃劝说。
    “你我虽处于马面牛头之职、生魂状态。其实你我都是人。
    那些勾魂使者、黑白无常也是人。
    是人就会有办法，就会有选择的余地，一味地灭杀、你在那群恶徒眼中，又何尝不是恶徒呢。”
    “他人看法和我什么关系！”
    “不管何时何地，不要丢弃自己纯真的一面，有时候，你看似解决了问题，看似得到，其实丢弃的更多……”
    “切。”
    牛头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你我观念不同，看来我无缘得到你这名手下了。那个邪派高层的消息我仍旧送给你，只希望你将来彻底步入黑暗前，好好想一想，三思而行。”
    牛头看着腰板挻直的江枫，深深叹息一声。
    “你在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你对抗恶魔的同时，恶魔也会成为你。”
    江枫：“……”
    “希望你不要将人性全部舍弃，只靠杀人解决不了问题。”
    江枫久久伫立，陷入沉思中。
    身后传来关门声，又传来开门与关门声。
    “你回来了？想和我求同存异继续合作……”
    转头一瞧，进门的不是湘西省一组长牛头。
    “你是谁？那位一组长人呢？”
    “他和十二组长一起离开了，你的黑白无常和勾魂使者手下被我打晕、扔在外面，谈论大事前，防止他人偷听。”
    他笑道：“你们事情不密，方才的谈话我一字不漏的全听见了，太精彩了，我得给你鼓掌。那位第一牛头脑袋里面塞shi了，净放臭屁。烂透了组织，灭掉就好了嘛。”
    他身着勾魂使者制式装备，魂体淡如虚影。
    江枫从没见过如此淡薄微弱的魂体。
    魂体好似淡到了极至，变得透明。
    透过此人魂体，甚至看得到身后的景象。
    好似一个人形泡泡，一触即破。
    江枫不明白如此微弱的魂体为什么没有崩溃。
    那人对江枫道：“看你神情有异，不会真被那个第一牛头忽悠住了吧。什么狗屁的改变，这个组织我已经看透了，能改变早改变了，不会等到今天，曾经有多少先驱想要改变组织，如今坟头草一人多高。”
    “我虽然不同意第一牛头的观点，但我很敬佩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勾魂使者双手褪下兜帽，露出一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
    “你……摘下了勾魂使者兜帽？摘下了制式装备？”
    那人微笑着。
    “重新认识一下，我就是你们口中说的邪派余孽高层，你可以叫我步秋白。”
    “步秋白？”
    江枫一惊：“第一牛头得到了你的消息，同时你也察觉到了走失风声，暗中跟踪他来的？”
    “不不不，那位第一牛头有几分本事，我没察觉到消息走漏。我藏匿于s省鬼市，看了你大杀四方，觉得和你甚是有缘，特地前来一见，不料发现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