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瞳漠然地望着她。
几秒之后,
许星河朝陈清梦伸出手:陈大经纪人。
他不过一个随意地举动,便吸引了周围无数工作人员的目光。
陈清梦被那些似窥探含好奇的目光逡巡着,如芒在背。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
指尖相碰,他手指泛凉,握住的那一瞬间,掌心的温度传至她的肌肤上,冷冷的凉凉的,激的她手心一抖。
有收回手的冲动,却被他紧紧地握住。
双手在空中摇晃几下,他礼貌性地收回手。
陈清梦以为这是他的点到为止,却没想到他下一句就是,方便让我和她单独说几句话吗?
他话一出口,周围的人的眼神又变了几分。
那些眼神太明显了,包含几分暧昧几分漠然,更多的是昭然若揭的嘲讽,陈清梦在这个圈子里的时间不多不少,但那个眼神她太明白了
陈清梦是那种对方好好说话,她就完全没法儿耍脾气的人,但一遇到这种场景,她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们要看什么,好,我给你们看就是了。
她目光很坦然,那边有个休息间,我们去那里聊吧。
说完,她转身,脚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脊背挺得笔直,往那边走去。
许星河的眼底曳出一抹很淡很淡的笑意。
他跟着她走了过去。
到了休息间,没有其他人在,陈清梦问他:许星河,你这个总裁当的挺闲的啊,有事儿没事儿跑摄影棚聊天?
许星河拉了把椅子随意坐下。
他翘着个二郎腿,双手交握放在大腿上,挑了挑眉,说:不买房?
陈清梦瞬间偃旗息鼓了。
她眼神飘忽:那我有房啊,肯定不买房了呀。
许星河:我的手机号码,不认识?
我应该认识吗?陈清梦反问。
这下子,占上风的反倒是陈清梦了。
陈清梦有些许的沾沾自喜,她半坐在五斗柜上,双手环在胸前,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唇边两盏梨涡绽放。
其实许星河一直以来都觉得,她笑起来比不笑起来要好看。
但他不喜欢她笑。
或者换句话说,他不喜欢她对着别人笑。
他也曾为这件事生过闷气
陈清梦什么时候成为他的小尾巴小跟班的,许星河已经记不太清了。印象里,她似乎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她从不跟在他的身后,她向来大胆,旁人追人都是带着那个年纪少女有的矜持和害羞,陈清梦偏不。她喜欢一个人,就要跟在他的身边,然后向所有人宣告主权。
她狐朋狗友很多,会揶揄她:人还不是你男朋友呢,你这主权宣告的跟正牌女朋友似的。
陈清梦拉腔拖调地回:要你管!
许星河隔着窗户,看到她和一堆人站在走廊上,聊着和学习无关的东西。阳光从天际散落在她的眉眼,春风拂过,她唇角梨涡荡漾,笑容恣肆又明媚。
崇雅的女生校服是裙子,中裙到膝盖,但陈清梦的裙子短到离膝盖有一掌左右距离。
她靠在墙边,裙角翩跹。
白皙又笔直的双腿,在蓝白格子百褶裙下摆换姿势,似乎稍有不慎,裙子下的春光乍泄。
许星河捏着笔的手一个用力,在纸上画下一道突兀难堪的长线。
那一天,许星河的心情都不好。
陈清梦也感觉到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她扒拉着他自行车后座坐上去。
伸手抓着他衣服的时候,听到他冷冷地说:抓坐垫。
不要。陈清梦才不听他的,我就要抓着你。
她的笑声如风铃般随风响起,我还要抱着你呐。
年轻的女孩儿声音甜的像是被草莓酱浸泡过似的,柔软的手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僵硬的脊背上,说话间有隐隐约约的热气洒了满背:许星河,你好像不开心,你为什么不开心呀?
许星河僵硬着身子,这个时候引以为傲的智商早已抛之脑后。
他机械地骑着车,双手死死地把住车头。
那个时候是西府海棠开的最盛的时候,枝桠横生,郁郁葱葱的叶,娇嫩欲滴的花,黄昏穿透树梢落下一地斑驳碎金。
许星河没说话。
陈清梦在他的背后蹭了蹭,接着问:你怎么就不开心了呀?
许星河,你笑一下好不好?
许星河,你就笑一下嘛,你笑起来很好看。
她喋喋不休。
他沉默不语。
陈清梦始终有数不清的精力,即便许星河回她的都是单字,她也没有半点被打击到的模样。
是喜欢吧。
不是喜欢,做不到这样。
许星河想。
突然,他一脚蹬地,刹车。
陈清梦还在念叨着什么,被他一脚刹车搞的有些懵圈,怎么了?
许星河转过头,和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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