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蛇厌草是新鲜摘的,不容易燃起来,向刚找了些枯树、干柴,和蛇厌草一起扎成一个球,然后插到一根胳膊粗的木棒上,这便成了一个简易火把。向刚点燃火把,挨间屋子地走了一圈。
湿草遇到火,冒出浓浓的白烟,同时还有一股很难闻的怪味,想来就是蛇厌草散发的气味了。别说蛇嗅到这个气味会绕道走,人也受不了啊。
清苓几乎是捏着鼻子看完全程。
火把烧到最后,只剩木棒上那点火了,向刚直接扔进灶膛。
你胳膊伤着不方便,我给你烧点热水再回。
说着,向刚刷洗干净大锅,往里添满清水,拨旺灶膛的火,提起水桶去前院打水。直把屋里屋外、一大一小两口水缸全放满水才停下来。
抹了把汗,对上清苓明亮的眸子,向刚耳根浮起一阵热意,轻咳一声说:水很快就热了,我走了,记得锁好门窗。
哦,谢谢你。清苓低下头。
前世的她不曾经历过男欢女爱,跟随宫主前才只八九岁,懵懵懂懂的小丫头一个;去了地宫,接触外男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除了年逾六十的伙房师傅和五十出头的修葺师傅,其他都是姐妹。
碍于宫主受过很深的情伤,提到男人就变脸,因此众姐妹没人敢在地宫议论异性,更不说把人带回去了。
七年间,也就听清风和清月悄悄和她说过男人的好:伟岸的身躯、强有力的臂膀,似乎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
甩甩头,清苓从飘忽的思绪中拉回神。
她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帮忙熏了一遍屋子、打满两缸水吗?怎么就觉得他是值得托付的好人了呢?
不过和舒盈芳钟情的林杨一比,那还是这人让她想亲近。
回到灶房,水已经热了,清苓拿葫芦瓢一勺、一勺地舀到澡盆里,水温刚刚好适合擦澡。
低头间,鼻子嗅到上衣散发的汗臭味,囧得她龇牙咧嘴。
这还是前天擦澡时,张奶奶帮着换的,才两天又冒酸臭味儿了。那男人到底闻没闻出来啊?闻出来了咋不见他皱一下眉呢?
清苓边擦澡边纠结。
擦完澡,见锅里还有不少热水,抓了把张爷爷送她的干艾叶,泡开后,用来擦席子、枕头。据说这样不会生痱子。
一切搞定,睡房里熏蚊子的艾绒燃尽,小金也踏着皎洁的月色回来了。
许是在山上美美地享受了一顿,那神态瞧着可慵懒了。
第44章 守株待她这只兔
怎么就你回来?小斑它们呢?
清苓往小金身后扫了眼,没看到小斑三兄弟。
小金扫了堂屋角落堆着的那捆蛇厌草,赏了清苓一个特鄙夷的眼神。它不惧这些气味,并不代表蛇小弟们也一样不受影响。
清苓吐吐舌,知道小斑它们是暂时回山上了,也就不再担心,拿蒲扇赶了赶房里的味儿,吹熄油灯,躺上床。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清苓就起来了。
那个男人说要陪她上山,多个人多个劳动力固然不假,却也意味着自己没法去昨儿新发现的小天地了。
想了想,清苓最终还是决定避开他,早点上山。
于是,早饭也不做了,反正山洞里有她屯着的米面、腌菜,无非是迟两个小时开饭。
节省了早饭时间,清苓出门时五点都还没到,一轮弯月浅浅地挂在西方天际,还没结束农忙的村民们还在酣睡中。
挎着藤篮、提着背篓,清苓脚步轻松地迈向入山口,还刻意绕开了张奶奶家前面的村道。谁知还是算漏了
就在拐出村尾、即将抵达山脚的河堤旁,双臂抱胸、挑眉等她的男人不是向刚还会有谁?
向刚看到她,嘴角勾了一下,似乎说:看吧,就知道你要偷偷上山。
清苓囧得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真是躲什么来什么!
吃过早饭了?
没。
喏,这是张奶奶起早捏的饭团,你先吃着。男人从脚边的竹筐里提起一个小布包,里头躺着两个还在散发着热气的咸菜饭团。其中一个递给清苓,同时接过清苓手里的背篓和藤篮,顺手扔进另一个竹筐,然后一手一个竹筐,轻轻松松地迈步朝前走。
他已经上过山了,不过不是这个山头,而是村后方的小坟岗,村里有人过世都葬在那一片,几乎整个山头都是坟包,因此平常没什么人去。
先给祖父、老爹、形同亲人的隔壁大爷扫了墓,告知他们自己回来了,在离开村子整七年后回来看他们了,请原谅他的不孝,时隔多年才回来看他们,不过今后不出意外、每年都能回来一趟了。
然后去了建军叔俩口子的墓前,上了三炷香、拜了三拜。请他们放心,他会像亲人一样照看丫头、直到她顺利出嫁
说到嫁人,向刚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一副画面:他做为女方亲人,背着新娘上牛车、将她交给了此生将陪伴她走完全程的男人那画面,咋看咋不舒服。
肯定是昨晚睡太少的缘故。
清苓捏着饭团步履匆匆地跟在他后头。
等到向刚意识到自己的步频过快、导致身后的丫头小跑着都跟不上时,彼此间已经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了,于是停下来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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