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胜男被女儿一口一个姑丈喊得晕头转向,直到燕子说姑姑,方才反应过来合着指向刚啊,不禁想笑,想想又觉得女儿没叫错,姑姑的对象可不就是叫姑丈么,硬生生把嘴角的弧度扳回来,回道:那是要等的,这样,你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再添两道菜,等你姑丈过来开饭。
先前偷撬张家菜柜的徐朗媳妇,这时正好下楼,闻言,酸不溜丢地冒了一句:看来家里藏了不少吃的嘛,马上就开饭了还能吃点东西垫肚子。
跟在她身后一个鼻孔出气的妇人也阴阳怪气地说道:那可不,今天杀了三只鸡呢。放开肚皮也吃不完。
罗胜男不客气地回敬:再吃不完也是我家的事,轮不到你们操心。对了,徐朗家的,你欠我的菜饼子啥时候还?
没空做。哪天做了就还你。不就俩菜饼么,当我稀罕徐朗媳妇嘀咕道,完了倒是没敢再多嘴饶舌。
罗胜男冷冷哼了一声:不稀罕你倒是早点还啊。
扭头回到灶台,想着再添两道什么菜好呢?向刚虽不是头一次上门的生客,却也不算多熟。说起来,自己这边算是女方亲人,他做为男方,上女方家做客,怎么也不能随便招待啊。
这么一想,罗胜男把晾凉了准备腌的白切鸡,斩了半只下来,爪子、翅尖炖汤;这边敲两个鸡蛋,打散、打透后,点火热锅,包了十来个小巧的蛋饺,蛋饺馅儿是留着明天吃的一小方猪肉、大刀轻松一剁剁成的肉泥;汤烧滚后,把包好的蛋饺放下去,再搁几把小白菜、放点粉丝,就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头汤。
头汤有了,不得再添道凉菜啊。正好,秋黄瓜下来了,楼上楼下买的人不少,罗胜男拿一笸箩小白菜换到两根黄瓜,大菜刀一通拍,做了盘分量十足的凉拌黄瓜。
趁楼梯间还有不少人在做饭,让熟人帮忙看着点灶台,分两趟把菜端回了屋。要是人少了,指不定又被谁偷吃了。
屋里,徐海洋正缠着清苓讲雁栖公社、近山坳的事,听到二狗子帮忙打枣子、摘石榴,嚷嚷着说想去爷爷家住。
爷爷家多好啊,地里的菜随便摘、随便吃,得闲还能漫山遍野跑,不像城里,充其量在楼下甩会儿陀螺;屋子也没乡下住着宽敞,东家紧挨着西家,这家打个嚏、那家像打雷,没劲极了。
清苓问他:你学校啥时候放假啊?放假了早点去,不就能多玩几天了?
学校放假还早呢。我听爹说,乡下还有农忙假,咱们这儿可没有,我就盼着过大年,过年不仅放假,还有鸡肉吃、新衣裳穿。
说到这儿,张海洋眼尖地扫到他爹端在手里的一盘白切鸡,兴奋地一跃而起:哇哇哇!今天过年吗?
去你的!冬天都还没到呢,这就想过年了?张海燕掐了把弟弟嫩嫩的脸颊肉,笑骂道,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啥时候过年都不知道?
你才把书读狗肚子里去了呢,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哈哈哈
大伙儿看着姐弟俩斗嘴,都乐了。
向刚到的时候,大家围着桌子坐着,却谁也没吃菜,而是抓了把瓜子悠悠地嗑着,或是洗几个枣子慢慢嚼着,更多时候在唠乡下的趣闻、城里的新闻。
向刚委实没想到张家居然在等他开饭。尽管他确实还空着肚子。会议一结束,跟着柳团长去他家拿万金油,然后赶在供销社打烊前,匆匆去称了几斤水果和糕点,赶到这儿天都黑了。
大伙儿忙起身招呼向刚就坐。
来就来,带这些干什么!张岳军虎下脸,佯装不悦地道。
向刚笑笑,解释说:又不是多精贵的东西,给海洋当零嘴吃。
张海洋还记得这个帅帅的、话不多却很和善的叔叔,见他这趟来,给自己买了只有过年过节才有幸吃上一块的桃酥饼,兴奋地小脸都涨红了,愣是要挨着向刚坐。
于是,向刚左手边是清苓、右手边是张海洋,一忽儿给左边夹菜、一会儿给右边剔骨,忙得不亦乐乎。
吃了一顿宾主尽欢的鸡肉大餐,张岳军做为女方师兄,理所当然地和向刚聊起婚事的具体事宜。
清苓不好意思听,拉着燕子躲进小房间。随手拿起针线,应燕子的要求,在她唯一一块非常喜欢的淡蓝格子手帕上绣红梅。
姑姑,你跟姑丈咋认识的?就村里人介绍的吗?张海燕盘腿坐在床上,胳膊支着膝盖头,托着腮帮子问。
清苓回想起两人相识的过程,嘴角不自禁地往上扬。
不过严格说起来,两人打小就认识,这算不算是青梅竹马?
姑、姑姑,你说我也找个解放军好不好?张海燕支吾半天,鼓起勇气问。
清苓抬起头,迟疑了片刻问:燕子,是不是今天在七一三,发生了什么事?想到她跟向刚独处那会儿,这丫头独自一人在外头瞎转悠,别不是遇到什么人了吧?
那倒没有。燕子姑娘忙摇头,继而又耷拉下脑袋,坦白道,是我自己有这个想法,而且、而且中饭那会儿,那个叫王营长的,不是说部队里优秀的单身汉不少吗?我就想着、想着能不能让姑丈给我介绍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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