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苓抽了一下嘴,不再搭理它们,真是越搭理越矫情。
兀自绕着向家后院兜了一圈,见菜地里老叶子不少嘛,哪里是吃不饱,分明就跟关不住的孩子一样成天向往着外边的世界、逮着机会往外跑呢。
不过翅膀又剪掉了一些后,这下是真的飞不起来了。
清苓在给向刚写信时,说了这个事。不久后,向刚回信说:这两只鸡真聪明!相信以后有了孩子,你也一定能养的很好。
啥意思啊!
夸那两只鸡跟贼一样精也就算了,夸她养出来的孩子一定很好是几个意思?敢情养鸡跟养孩子是一个路数?还是说,她已兼具饲养员的功能?摔!
扯远了,拉回来。
清苓就对李苍竹说:刚子哥家也养了两只鸡,平时可寂寞了,你家的鸡要是没食吃,你抱到我这儿来,我带你去刚子哥家,他家后院大,发了不少鸡草,还有吃不完放老了的菜叶、果树上掉下来的虫子,足够吃饱了。我家的鸡也经常抱那儿去,还能让它们做个伴。
说到称呼,李寡妇比她大八九岁,论辈分也是同一辈,她喊李寡妇一声嫂子,小苍竹就得喊她姨,听着有点别扭,毕竟二狗子那帮年纪比苍竹大不了多少的孩子都喊她姐。好在师傅家还有个只比她小几个月却得喊她姑的,也就见惯不怪了。
李苍竹很高兴地答应了:好!不用摘鸡草,那我就有更多时间打柴禾了。芳姨,你别看我个儿小,我力气可大了,我娘夸我比那些十来岁的大哥哥们都能干,往后你家的柴禾也我帮你打吧。
清苓感动地摸摸他头:谢谢苍竹,不过姐家里暂时不缺柴禾。你这么孝顺,你娘一定很开心。但有些不适合小孩子干的活,千万别逞强,不然以后会长不高、长不壮的哦。
就一直都这么矮、这么小了吗?
是啊,因为力气都被你拿去干活了,没了力气,身体怎么能好好长个呢?
李苍竹半懂不懂,但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芳姨,我听你的,干不了的活不逞强,能背多少柴禾咱就背多少柴禾。
这就对了!清苓笑着继续和他玩翻绳游戏,想到李寡妇出门这么久都没回来,顺嘴问,苍竹,你娘去哪儿了?
我娘上胡奶奶家去了,明个不是外面的生产队上咱们这儿弹棉花吗?我家的棉絮太硬,盖着不暖和,娘想翻新一下。去年胡奶奶家的儿媳妇问我娘借了半斤棉花到现在都没还,我娘找她讨去了。
话音刚落,李寡妇回来了。两手空空、眼眶红红,可见借出去的棉花没讨成功。
第173章 记恨的人又多一个
清苓心下叹了口气,上前挽着李寡妇问道:那家是怎么个情况?是真困难还是假困难?
你都知道了啊?李寡妇抹了抹眼角,强扯出一抹笑,要是真的困难,我也就不去讨了,今年分下来的棉花,好赖能弹一床新被。就是苍竹的棉袄得撑到明年再做新的了。可事实是,她家今年分到四斤半棉花,去年又才弹过新被,怎么都够了吧,愣说她家上下几口人都要做新棉袄,褥子也要翻新,四斤半还不够塞牙缝,说我这时候讨上门去,是见不得他们好呜呜呜
清苓气得拍桌:胡家人摆明了欺负你们娘俩没人撑腰,想白占这半斤棉花不还呢。
可不就是这样我才上门讨的么。换做别人家,新棉分下来,就该主动还了,哪像她
这就是她不愿跟村里人走动的原因,来往多了,厚脸皮的上门借这借那,你借是不借?不借被人传抠唆,借了不见还回来。上门一次次讨吧,别人不害臊、她先害臊了。
走!找书记评理去!这事儿不能忍。你忍一时、退一步,将来谁都来欺负你了。你自己没关系,总得替苍竹打算吧?
李寡妇红着眼眶嗯了一声,这次她没打算忍了。
清苓陪着娘俩到了公社,书记和社长正好都在,一听这么回事,马上派出社长媳妇上门了解情况。
其实哪用了解啊,胡家附近的住户都知道,这家就是只进不出的铁公鸡吝啬的要命。自家东西吝啬也就算了,偏还可着劲地惦记别人家的东西,想方设法地弄到自己手上。
社长媳妇多少知晓胡家人那点尿性,略微一打听,就把前因后果弄明白了确实是胡家儿媳妇借了李寡妇的半斤棉花迟迟未还。
公社干部出面,总算帮李寡妇将半斤棉花从胡家人手里讨回来了,却也和对方彻底撕破脸、闹僵了。
不仅如此,胡家人还由此记恨上了清苓。
江对岸的生产队进驻雁栖公社弹棉花的第一天,胡家那抠唆成性的儿媳妇冲着清苓的背影吐唾沫:你一个近山坳的跑咱江口埠来干啥?整一猫逮耗子多管闲事!
嫂子你消消气,犯不着跟她计较。许丹见大伙儿都围在那儿看人弹棉花,小声附和道。
胡家儿媳妇见有人支持,觉得找到知音了,拉着许丹一个劲地夸:还是你好,有文化有气质,舒家那丫头算个屁!我看就配给你提鞋要不是她对象能干,凭她那熊样能进卫生院?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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