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么,徒弟家里囤的东西,一旦被翻出来,确实能被当成花啊。
师傅放心,我都藏好了,绝对找不出来。盈芳趁大伙儿的注意力此刻都投在那帮红小兵身上,附到他耳边悄声说道。
真的?
比真金还真。
那就好那就好。张有康松了一口气,心下没那么着急了,但仍不肯听盈芳的,去毛阿凤家歇歇脚,执意要在门口等结果。
结果当然没问题。
周新国指挥红小兵翻遍了屋里屋外每一个角落,都没能搜出匿名人举报的那些禁品,哪怕就那么一小件都没有。
至于地窖,没人想到这茬好么。谁不晓得宁和县的土质不适合挖地窖。尤其是江这边,挖了也是塌的命。因此谁也想不到,舒家屋子底下,躺着一方足能容纳二三十号人堆叠横躺的暗室。
这下怎么办!
周新国吓出一头冷汗。从破四旧起,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好在刚刚没把话说绝,扯出一抹笑,来到盈芳跟前说:那个大妹子啊,这事儿我看准是哪里出了错,等我回了革委会,一定好好地查一查。既然你家是清白的,我们就不打扰了。这不雪越下越大,再不走渡轮要是停开了就麻烦了。
说半天,不就是想溜咯。
盈芳浅浅一笑:没事儿,你们回吧。回头我写份材料,递到革委会去,问问那里的领导干部,我家的院门哪儿得罪你们了?说拆就拆!屋里的东西哪儿得罪你们了?说砸就砸!
周新国挤出来的笑容赫然僵在脸上。
大妹子,你这样就有点得理不饶人了吧?
我就这样的性子,没道理被人冤枉、被人诬陷、受了大委屈还陪着笑说没关系。
你!周新国铁青的脸一度扭曲。
这时,一名红小兵从柴房里找出几个煤球,兴冲冲地跑来:周委员!这算不算罪证?柴房里还有不少,估摸着有八九斤。
另一名红小兵也举着一把油壶跑出来:周委员!她家的煤油多的很可疑!
周新国见状,掩饰不住得意地看盈芳:农村是没有煤球票发的,你这东西哪儿来的?还有煤油,这玩意儿分到每个公社的量有限,你家就你一个人,咋会有这么多?别不是私底下投机倒把弄来的吧?看你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他身侧两名红小兵,呼啦一下抓住盈芳的胳膊,欲往她胳膊上套绳索。这么多人,要是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都对付不了,传出去也忒没用了。
哟西!人群里,胡家小儿媳看到这一幕,兴奋地一跺脚。
嘿!你这什么人啊!舒家丫头出了事,你怎么反而比红小兵还要高兴?二狗子娘疑惑地瞅了她一眼又一眼,别不是你举报的吧?
说啥呢!我能举报自己公社的人。被猜中真相的胡家小儿媳,讪讪地别过头,岔开话题道,我这哪是高兴啊,你分明看错了。哎呀书记和他们闹起来了,老张俩口子也追上去了
事态的发展,超乎了大伙儿的预期。
人人都懵了。
舒家丫头要被红小兵抓去县里了,搞不好还要坐牢。这下麻烦大了。莫非这一家仨口的命真这么惨?都要死在红小兵手里不可?
小金隐于暗处,蛇眼幽幽,如盯着死人一般地盯着那群红小兵。要它说,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就该给个狠狠的教训,一人一口毒液送他们上西天,看谁还敢这么嚣张。无奈这丫头不准它轻举妄动,说什么如今不是蛇出没的季节,别轻易现身。实在搞不定了再让它上场。
住手!盈芳一声娇叱,在老金的帮助下,摆脱两名红小兵的纠缠,跳到井水盖上,喘了几口大气,指着柴房说:你们讲不讲理?啊?就凭这几斤煤球、几两煤油就胡乱给我定罪?这些都是我对象给我的票、也是他陪我一道去县城买来的。生怕我一姑娘家力气小,过冬的柴禾没备够,特地筹来几张煤球票,让我囤点煤球。你们要不信,大可打电话去部队找他求证!
这下换凶神恶煞、以为揪住人辫子的红小兵懵圈儿了。
第230章 向家祖坟冒烟了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集中落在周新国脸上:周委员,这
周新国心里一记咯噔,这女人的对象是部队的?这下糟了,遇到硬茬子了。部队的人,哪是那么好打发的。新兵蛋子也就算了,万一是有品级的
对!这个我作证!见识过向刚本事的书记,扬声道,她对象也是我们公社的,名字叫向刚,他爹向永良你应该有听说过吧?还有他爷爷,当年也是扛过毛枪、打过鬼子的,可惜运道不好,如今家里就剩刚子一个人了,好在小伙子有冲劲、有本事,得了老首长的提拔,军校读了两年,进部队后,年年升,如今已是副营级干部了
哗
此言一出,不仅周新国一脸便秘的表情,社员们也都集体哗然了。
什么?刚子已经营长了?我以为顶多是个排长。
不是营长,是副营长。书记解释道,不过听他领导的意思,升营长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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