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叶慕兮的回答，南宫凛眼底的眸光渐渐变得黯淡。
    三天了，他不去找叶慕兮，叶慕兮也不找他。
    她从来都不会主动见他，她从不会想他，她斩钉截铁说，她绝对不喜欢他。
    这个女子一言一行，都是最锋利的匕首，一刀刀扎在他的心口上。
    所以他也让自己冷静一下，不去见她。但是一听到她被黑衣人追杀失踪的消息，便克制不住的冲过来。
    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却只看见她舍刀护皇甫琰，看见皇甫琰舍命护她，看见他们郎情妾意。
    前有萧子耀、皇甫睿，后有皇甫琰，她似乎跟谁都可以成双成对。从头到尾，他南宫凛又算什么？
    现在他只要她一句回答，可是她连这个也无法否认。
    叶慕兮，确实故意接近了别的男人。
    “世子妃的位置你不要，宁愿勾引几个男人当个没有名分的小妾，叶慕兮，你说你到底是自甘下贱，还是野心太大，什么都想要。”南宫凛掐住叶慕兮的下巴，捏的她生疼生疼。
    他的愤怒隐忍而凶狠，像是要把她彻底捏碎一样。
    “可是本世子比你更可笑，竟然看上了你这样的女人。水性杨花，朝三暮四，今天可以和皇甫晟听戏，明天可以为皇甫琰作绣品，那下一步，你是不是就可以跟他们上床了？你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再看见我，竟然还能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叶慕兮，还是这一切，我怎么想，对你来说本来就是无所谓？”
    太在意她，在乎到，伤害自己，伤害对方。
    英俊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那深邃的眸光里已经满是压抑不住的怒意。
    一字一句，重重砸在叶慕兮的心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南宫凛的目光灼灼，“那是怎样？叶慕兮，我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谁都不准觊觎你。嫁给我，叶慕兮，现在就嫁给我。”
    不要再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你是我的。
    淡然如他，可是此时此刻，却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痴迷她无法自拔，他确实是疯了。
    淹没理智的愤怒和独占欲。
    叶慕兮脑子里一片混乱，连她自己也搞不清心底在想什么。南宫凛每一句话都让她的心乱一分，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么混乱过。
    唇再次被人封住了，不知不觉整个人都瘫软在他怀中。
    衣衫褪落，他对她的身体轻车熟路，而她明明对其他男人稍微靠近一点都会厌恶，但对他，却予取予夺。
    “叶慕兮，嫁给我。好不好？”南宫凛在她耳语边呢喃。
    叶慕兮没有回答，没有阻止，但也不愿意嫁给他。
    迈不过前世的坎，始终不敢相信，爱情。
    “回答我。”南宫凛咬住她的耳垂。
    叶慕兮缩了缩，终于还是咬牙说道，“不好。”
    两个简单的字，一瞬间，让对方的所有动作都停顿了。
    南宫凛眼底的欲望一点点褪下，眸光渐渐黯淡，最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不肯嫁我，却不拒绝我，叶慕兮，你说你是不是犯贱？”南宫凛冷冷盯着她。
    叶慕兮淡淡说道，“说的像我能拒绝你一样，世子大人。”
    四目相对，南宫凛自嘲一笑：“你说的没错，是我一直强迫你。你根本就不想嫁给我，又怎么愿意做我的女人。只是本世子对你和你弟弟有救命之恩，你拒绝不了。可是恩情再多你还是不会以身相嫁，那也能说明，你心底到底有多么不喜欢我，多么不想嫁给我。”
    “本世子难道还缺暖床的侍女？要你这具身子干什么。你就是再美，我也还没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也许当初的决定就是错的。你就适合当一枚棋子，也只配当枚棋子。根本没资格做本世子的妻子。”
    “你喜欢玩美人计，那就如你所愿。”南宫凛偏头看着叶慕兮，笑的讽刺而冷酷，“我不强迫你了，你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我不要你了。”
    扔下这句话，南宫凛转身就走。
    叶慕兮的心狠狠一痛，仿佛要窒息一般。死死握紧拳头，却也抵不过那难以言说的痛楚。
    看着南宫凛离开的背影，叶慕兮什么都没说，默默捡起地上一件件衣衫，套上。
    所以，世子，真的玩够了。
    他不要我了。
    预料之中的结局。
    第二次被人抛弃。原本以为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怎么那感觉，比前世被皇甫晟千刀万剐时，还痛。
    ……
    下雪了。
    今冬的第一场雪，飘然落下。
    冰凉的晶莹，落在南宫凛的头上、衣衫上。南宫凛拎起一枚落在发梢的雪花，手指刚碰上便融化了。
    秋岁的时候叶慕兮晒制了好些果子，她说等到冬雪初歇后，以梅枝细雪煮果酒，最是醇香别致。
    前几日他还在想，等到初雪之日，定要亲自尝一尝她的梅雪果酒。
    此时下雪了，可是那个煮酒的人，已经没了。
    回忆一幕幕掀开，全部都是叶慕兮的模样。她笑的时候，恼的时候，绷着脸的时候，娇嗔的时候。
    叶慕兮，我放你自由，你高兴吗？
    本世子不高兴，刚说出口的话，此时已经后悔了。
    如果这个冬日喝不到你的梅雪果酒，珍馐佳肴都索然无味。如果让你煮酒的另有其人，我还是不可能视而不见，只想杀了那个人。
    我根本做不到，放下你。
    被她那毫不在意的态度气的说胡话，但再怎么嘴硬，还是抵不过内心，就是要她。
    抬眸看了一眼漫天大雪，南宫凛转过身，回去找叶慕兮。
    只是等他赶到的时候，原地已经没了叶慕兮的身影。
    “叶慕兮呢？”南宫凛对着远处的几个侍卫问道。
    商陆上前一步说道，“世子，您走了之后，四姑娘也走了。冷寻大哥知道世子不放心四姑娘的安全，已经暗中护送，此时，大约已经到了城里。”
    “冷寻做的不错。”南宫凛说完这句话，看着漫天飞雪，却也没再去寻找叶慕兮。
    刚刚说出口的话，现在就自己打脸。她不会原谅他。他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她，他还是只想跟她在一起。
    或者给彼此一点冷静的时间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