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凛只来的及扭过头，叶慕兮尖锐地指甲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瞬间划破了脸，留下一道伤口。
    鲜血滑落。
    “叶慕兮。”南宫凛向她望去，却见她十指漆黑，眼神涣散，已经认不出他。
    叶慕兮一言不发，双爪如钩，对着南宫凛狠狠地挥去。变成毒人之后，力大无穷，南宫凛步步退让。
    “嗖！”
    “嗖！”
    爪风呼啸。
    南宫凛一手钳住叶慕兮的手腕，“叶慕兮，你醒醒。”
    叶慕兮充耳不闻，只是一爪又一爪的挥过来。
    南宫凛拿出回生草，四处看了一下，此时这种情况，怎么给叶慕兮服药？
    眼神四处逡巡了一圈。
    而叶慕兮死死盯着他，冰冷刺骨，只剩下杀了他的本能。
    南宫凛足尖一点，稍稍和叶慕兮拉开一些距离，手中飞刀射出，嗖嗖地砍在一颗双手合抱粗细的毛竹上。
    南宫凛拿起一截竹筒，舀了些许清水，将回生草捣碎放入其中。
    而叶慕兮则一直追着他的身后，张牙舞爪。南宫凛带着她兜圈子，她又不会轻功，只能徒劳无功跟在南宫凛身后。
    就这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南宫凛已经一气呵成地捡了些许干柴，生火，把竹筒架好，点火。
    煎药。
    “吼！”叶慕兮发出一声怒吼，一直碰不到南宫凛的人，让她毒火攻心，头又开始疼了。
    南宫凛一怔，似乎明白了叶慕兮的情况。
    毒人就是傀儡，而为了控制毒人听话，如果不能完成下达的命令，就会疼痛难耐。
    以他的轻功，叶慕兮虽然力大无穷，但是连他衣袂都碰不到。
    但是看见她这么痛苦，他也不想跑了。
    叶慕兮再次挥舞着双手扑了过来。
    以往南宫凛足尖一点，叶慕兮就扑空了。
    但是这一次，他没躲，任由着她直直栽入他的怀中。
    “疼！”叶慕兮无意识的呢喃，双手死死攥着南宫凛，张嘴就咬。
    牙齿穿透了南宫凛肩胛的血肉，鲜血淋漓。
    南宫凛闷哼一声，一手攥住她两只手腕，另一手抱着她，任由她撕咬。
    血腥味入口。
    叶慕兮似乎清醒了几分，不可思议抬起头，看了看被自己咬伤的伤口，又看了看南宫凛，泪珠盈眶。
    “世子……”
    南宫凛看着她，安慰说道，“没事，药马上就煎好了。”
    “啊！”
    叶慕兮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艰难说道，“你……走……我……”
    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南宫凛却依旧紧紧抱着她，清冷的声音温柔，“别折磨自己了，你咬吧，我不疼。”
    “不……”
    叶慕兮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浑身颤抖，好疼好疼……
    但是南宫凛却伸手按住她的脑袋覆在自己的肩上，将血肉送到她的唇边。
    如果不能伤到他，她就会被尸毒折磨。这是唯一能替她缓解痛苦的办法。
    “嘶……”
    尸毒的本能占了上风，叶慕兮已经不知道自己对南宫凛做了什么，只剩下浓浓的血腥味。
    ……
    南宫凛的肩胛处已经没有一块好肉，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她的牙齿还镶嵌在他的血肉里，脸颊上挂着泪珠儿，痛苦不堪。
    南宫凛心疼至极，对谢黄泉恨之入骨。
    “慕慕。”
    怀中的人儿一颤，嘴里松了一点，呆呆抬眸看他，眼神茫然。
    下一刻，又变成痛苦之色。
    南宫凛拿起竹筒，药已经煎好了。南宫凛喝了一口，一手捏着叶慕兮的下巴，将药以嘴相渡。
    她理智全无，哪肯好好喝药，狠狠地咬住他的唇，鲜血混着药汁一起入喉。
    等喝完药，暴虐的叶慕兮渐渐恢复了平静，在他怀中安静沉睡了。
    南宫凛抱住她，返回幽州城。
    ……
    “这种草药从未见过，不过确实对尸毒有奇效。”赛华佗拿着南宫凛带回来的回生草，啧啧说道，“以此种草药为主，再加上八种辅药，能够发挥最好的药效。”
    南宫凛看着床上躺着的叶慕兮，说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很快就能醒了，不过她中毒的量太重了，大概至少需要喝半个月的药。”赛华佗说道。
    南宫凛冷道，“立即悬赏天下，寻找回生草。我去采药。”
    回生草是在景州城里发现的。
    如今其他地方还不知道哪里有草药，先去景州城找。
    “等等世子，你受伤了……”
    赛华佗的话还没说完，已经又没了南宫凛的影子。这一次南宫凛多带了几个侍卫，务必要多采一些回生草。
    南宫凛天黑时分才回来了，带来了一筐回生草。
    同时还带回来了寂无咎。
    赛华佗也调配好了最合适的药方，他这样的神医，有了主药，很快就能调好药方的辅药，分量，服用方法。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生吃的药效最差，调配后的新药方则药效最好。
    ……
    叶慕兮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
    梦里看见了南宫凛，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
    慕慕。
    温柔又宠溺。
    可是唇齿间都是蔓延的血腥味，自己好像变成怪物了，一点点地撕咬着他的血肉。
    杀了他，杀了他。
    脑海中回荡的阴冷声音，和他宠溺的温柔，交合在一起，一片混乱，好疼。
    “啊！”
    叶慕兮猛地惊醒，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
    “叶慕兮。”南宫凛守在床边，眸光一亮。
    叶慕兮看见他，一下扑入他的怀中，喃喃，“你没事太好了。”
    还好只是做梦。
    南宫凛抿唇，“嗯。”
    叶慕兮突然闻到他身上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那是草药香味都无法掩盖的。
    “这是……”
    叶慕兮怔怔看着他的肩胛，那里绑着厚实地白净纱布，掩盖了他的伤痕累累，但是……
    她记起来了。
    不是做梦。
    是她咬的。
    一口又一口，血肉模糊。
    “对不起。”叶慕兮紧紧攥着拳头，心疼的眼眶湿润。
    南宫凛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知道错了吧？下次还敢不敢一个人偷跑了？”
    叶慕兮死死咬着唇，泪珠在眼眶打转转，说不出话来。
    “真的对不起。”
    南宫凛挑起她的下巴，看着盈盈可人的小美人，唇线微抿，“过意不去，不如让我咬一口？”
    下一刻，薄唇覆上了她的唇，啃咬品尝。
    “叶慕兮，你救了我爹，救了景州城所有百姓，但是……”仿佛惩罚一般深吻令人窒息，从她唇畔滑落，在脖颈处烙下一个个吻痕。
    “但是，我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