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梦……
那这个机缘是什么,又或者说,这桃木藤上只是承载了一场回忆,旁的就没有了?
可她心里有个力量,推着她想要知道得更多。
“有可能……”
“嗯?”
绿珠奇怪地应了声。
“无事,你去前头帮忙吧,我也不用你伺候,到时候如果观里忙起来了,恐怕还得从花府调些人手过来。”
“噢,这个娘子不用担心,清垣师父早就让我们去请人了。”
花玉龙点了点头:“冲咱们师父这名声,来的香客可不要太多,我看以后得让他们先下请帖,不然场面太混乱,照应不来,影响声誉。”
绿珠笑道:“娘子真是有生意头脑,不愧是我们老爷的亲闺女!”
说着,花玉龙吃东西的动作一顿,绿珠对上她的视线:“这么了?”
“你还不走?”
“啊!我这就走!”
走出厢房的回廊,便是天心观迎客的地方,今天除了观主和小道童希夷之外,还多了一个容貌清丽的宋娘子。
只是,于嬷嬷抬头看了眼日头,都高照了,为何,这大门外,还没有一个人影?
希夷僵着脖子,问宋沁岚:“大师姐,那些人都收到请帖了嘛?”
宋沁岚肯定道:“今早宵禁一解,小厮便去送帖了,我还怕人太多,就只送了二十副。”
按说,京城的贵女圈子,只要有一人得到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其他人肯定也很快就知道了,怎、怎么会,还没有人来……
她忽然想到一个原因,但是,不好说出来。
“大师姐,会不会是,那些人嫌弃我们天心观?”
希夷不敢说太大声,怕主殿里的师父听见。
宋沁岚摇了摇头:“可能如今我宋家风声鹤唳,她们避而不见罢。”
“啊……”
希夷听了,有些愤愤地举起了小拳拳:“这些朋友,交得太不值当了!”
他话音一落,就见观外走来了两道身影,脖子一抻,兴奋地抬手指道:“有人来了!”
花玉龙刚捧着经书出来,就听见希夷嗷一嗓子,眉眼严肃:“希夷,稳重点!”
希夷忙抹了抹衣摆,抬头问宋沁岚:“大师姐,她们是哪个府上的娘子啊?”
宋沁岚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这打扮,我看像是,哪位府上的夫人吧?”
“咦,你不认识?”
宋沁岚又摇了摇头。
“呀,小道童!你真在这里呀!”
宋沁岚往前头打招呼的两位一胖一瘦的夫人看去,抿嘴笑了笑:“我看,她们倒像是你的朋友。”
希夷歪头指了指自己,脆生生道:“两位姐姐是在叫我嘛?”
“哎哟!哪里来的这么嘴甜的小道童啊!”
其中一个胖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你可还记得那天在大理寺门前,你问我们花家柜坊的事呢?”
希夷仔细一想,点了点头。
瘦夫人笑道:“托小道童的福,我们的钱要回来了,这是得来还愿的!”
希夷眼睛睁圆:“原来是那两位姐姐啊!”
“是啊是啊!答应了要来便是要来,不然是对神明不敬!”
两位夫人虔诚地边往主殿里走去,边朝希夷道:“别说,我第一次来天心观,真不愧是花家造的,瞧这气派,真像是个世外桃源!”
……
花玉龙见二位夫人有说有笑地进了观,在一旁掩嘴想笑,没想到第一波香客居然是靠嘴甜的希夷招来的。
两位夫人看穿戴便知颇有家底,希夷一个嘴甜,宋沁岚又是大家出身,礼仪教养一一得体,说的好话把他们哄得如三月绽放的牡丹花,面色红润。
末了,又尝了绿珠和于嬷嬷亲手做的斋点,直说要买一些回去。
“咦,奇怪了,我们进来许久,怎么不见旁人?”
听其中一位瘦夫人问道,花玉龙笑言:“若非重大时节,一般前来进香的信主都会先行下拜帖,以免观里人多,招待不周。”
胖夫人心宽体胖,立马附和道:“没错没错,人一多,哎哟,就烟熏火燎的,我那心里想的事啊,也不知道老君听见没有,现下我们赶了个早,倒托了小道童的福了!”
……
忙活完将这二位夫人送走后,宋沁岚揉了揉手臂,朝面前的少女道:“成了,今日伺候好了她们,天心观在这长安城便有了好名气,所谓‘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百姓定会闻讯而来的。”
别院的石桌前,花玉龙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打起了算盘:“解签、算运势,求姻缘……这些都得一一标好价格,简单的事便我和希夷来,要想请师父出马,这价格肯定得不一样,但以师父的名头,能请他来解,多少钱也不过分。沁岚,你现在业务还不熟悉,可能得抓紧时间补补课,不过有我师父教你,你就放宽心……”
宋沁岚笑了:“这天心观还让你当门生意来做了。”
“只要香客求仁得仁,吃好喝好,那就算功德圆满啦,你不知道,我同玄寺丞去抓过妖,他们每次出动,得耗多少人力物力,非得我大唐国运昌隆,宗正寺又归属朝廷,才能护卫安定。否则,别说捉妖了,道士连饭都吃不饱!”
宋沁岚以前是大家小姐,不知柴米油盐,现在从家里独立出来,得天心观庇护,也是安逸,哪里知道这么多,但花玉龙她嘴里说的妖,不正是她的雪奴么……
花玉龙见面前的宋沁岚没了声音,抬眸朝她看了眼,道:“你来天心观,多半是因为孟之涣吧?”
“花娘子,你说,诵经祈福,能让他来世,投个好胎,过得顺利一些么?”
听到这话,花玉龙笑了笑,翻开新买的账簿:“我以前学卜算,曾经问过师父一个问题,这世间,有没有人的命运,是生来就顺风顺水,没有困难的?他说的一句话,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生而为人,没有谁是容易的,来这世界一遭,总归要有些意义’。”
宋沁岚眼眸怔怔,却是泛红了。
花玉龙不再说话,她想,宋沁岚能明白的,就算一时不明白,一辈子,也总该明白了,有些坎注定要迈过去,而迈不过去的,也就永远停在了那里。
“娘子!”
花玉龙正拖着狼毫准备下笔,就听绿珠着急忙慌地冲进小院,人还没到,声音就响起来了:“三郎!三郎回来了!”
少女嗖地站起身,脸色惊喜地喊道:“我阿兄回来了!”
她边说边提起裙摆往院外走,刚迈出步子,才发现手里还捏着毛笔,径直丢到绿珠手里,急忙问:“阿兄这会在哪儿!快带我去!哎?他回来了不应该亲自来见我吗!要你通传什么啊!”
“不、他、他没回来!”
花玉龙脚步一顿,转头朝她瞪眼:“没回来你喊什么喊啊!”
绿珠着急得额头冒汗,双手绞着裙衫:“是、是没回花府,但仆从跑回花府传话了,三郎他在朱雀大街上瞧见了定远侯的世子萧云归,不知冲撞了什么,两人就打了起来!”
花玉龙杏眸睁圆:“你再说一遍?”
“三郎君和定远侯世子,打起来了!”
说罢,绿珠却见花玉龙唇角勾起,理了理肩上的披帛,朝自己道:“绿珠,快把我的踏雪牵来,我得赶过去。”
绿珠忙点了点头:“好,娘子你快去拦住他们!三郎听你的。”
这时,宋沁岚瞥见花玉龙英气的眉梢挑起,道了句:“这等精彩场面,我怎能错过!还望阿兄再坚持一会,我马上赶到!”
???
看着花玉龙骑上马,脸上又缚了一层轻纱,没等宋沁岚问,她已一骑绝尘地驶进了槐柳道的尽头。
“我第一次见你家娘子时,并不见她戴着面纱,这是有何讲究?”
绿珠歪头一笑:“宋娘子好眼力,一般我们家娘子做好事的时候,从不戴面纱。”
宋沁岚:“……”
好叭,她算明白了,此行,花玉龙是要去做坏事的。
忽然又似想到了什么,面露几分难色:“我听说过,萧云归幼年曾与花娘子定过亲,此番花三郎与人当街斗殴,难免会被人说花家不大度的。”
绿珠摇了摇头:“宋娘子有所不知,花三郎的性子,能动手,绝不废话。”
第88章 花家三郎 “呀,小伙子,造谣可是要吃……
春日的枝头已开出了繁花盛景,高大矫健的骏马在朱雀大街上疾驰,又惊起了一摊响动。
迎面,是一辆华盖如云的贵族马车,骑在骏马上的少年郎稍稍拉了缰绳,打马从侧边绕过,哪知那马车竟也有同样的意思,跟他往侧边开去。
少年郎脸上一时不耐,驱马又往左边奔去,这时,那马车前头的马也往左边驶。
如此“福至心灵”,着实让人不得不怀疑对方的动机。
“今日是个好天气,还劳烦贵人的马车不要动,由在下先过。”
马车宽敞,为了欣赏沿途美景,四周挂着轻纱竹幔,透气又阔绰。
隔着帘子,少年郎看见里头坐着两个人,不一会儿,从内里伸出一道折扇,帘子微掀,只听那人道:“朱雀大街,禁止纵马。”
少年郎眉梢一挑:“在下纵不纵马与公子无关,自有衙内来管。”
那驾马车的仆从好笑:“你说的公子可是定远侯的萧世子,怎么管不得你了。”
“噢?好久不见啊,萧世子。”
听到这话,马车的帘子被掀得更开,出来一张斜飞入鬓的英俊脸庞。
待二人四目相视时,萧世子却说:“你?是哪位?”
少年郎当即从马上下来,走到那驾车的仆从面前,他身高腿长,手刚一搭到他肩上,只说了句:“借过。”
那仆从人就落地了,他自己都尚不知是怎么回事???
萧世子脸上戒备:“这位郎君,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少年郎歪了歪脑袋看他:“真要命,你当谁是智障呢?”
说着,抬手将幔帘掀开,正要上去,却见里头竟是坐了个女子,此时正拿着团扇挡住了半边脸,安坐在角落,露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
少年郎动作一顿,笑了:“如此我就不上车了,你下来吧。”
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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