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爸又问我要钱了,”秦菲儿笑了笑,“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我总得放点血。”
她的笑容里透出了一点苦涩,简绎不由得心有戚戚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秦菲儿的爸爸成天变着法子问女儿要钱给儿子,她妈又软弱得很,处处被他爸拿捏,和简盛辉的奇葩也相差无几了。
两个人正说着,简绎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简桉的手机号。自从那天和简盛辉在家里不欢而散之后,简桉偷偷要了她的手机,时不时地会给她发点消息,汇报家里的情况。
她接通了电话,听筒里却响起了简盛辉的声音:“小绎。”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简绎兴趣缺缺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总不接我和赵阿姨的电话?”简盛辉不悦地问。
“我忙嘛,”简绎敷衍地道,“又要养孩子又要工作,手机经常听不到。”
“行,我知道你翅膀硬了,”简盛辉忍着气道,“那你外婆这个周六过大寿,你这个大忙人有没有空来看看啊?你外婆可整天念叨着你呢。”
简盛辉说的外婆,是简绎的亲外婆。
要说简盛辉这个人,虚伪、懦弱,缺点一大堆,但却有一个优点,对亡妻的母亲十分尊敬,这十多年里,逢年过节都会前往探望,一直没有断了联系。
外婆对简绎也很宠爱,妈妈因病去世后更甚,只是后来年纪大了,原身又像个脱缰的野马,在歪路上越走越远,外婆想管也有心无力。
简绎真正在家没待过几天,不过在家的那阵子,外婆几乎每天都打个电话过来,每逢周末都托人送汤汤水水给简绎调理身体,是不是真心疼简绎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偏偏原身以前还嫌弃老人家啰嗦,嫌弃送过来的东西老土不上档次,大部分都丢垃圾桶了。
现在老人家生日,她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探望一下。
周六晚上简一忻有一堂感知训练课,简绎也不想带他过去被亲戚指指点点的,索性就把他交给了家庭教师。
寿宴在一家饭店,等简绎赶到时,大厅已经有很多宾客在了,前面的简桉眼尖,一眼就发现了她,朝她拼命招手:“姐,这里。”
前面那几桌的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朝着简绎看了过来。
“哎呦,这不是我们家的公主吗?”一个声音笑吟吟地道,“这都四年没出现了,我们还以为你嫁了大老板,不要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呢。”
简绎一看,是她的舅妈。
还没等她说话,旁边的老太太就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囡囡,是你吗?你回来了?快,快给我看看!”
老太太的眼睛瞪大了,拼命往她的方向张望,却好像聚不了焦似的还是没看到。
简绎疾走几步,握住了她的手:“外婆,我在这里。”
老太太这才看清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我的囡囡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连个电话都不给外婆打啊?”
没见到老太太以前,简绎只觉得自己应该过来尽一下作为外孙女的义务,可一见到了真人,身体里天生的血脉亲情仿佛一下子涌动了起来,她也有点情难自禁,哽咽着道:“外婆,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会常常来看你的。”
“呦,小绎还是这么嘴甜会说话,认错倒是快的,”刚才说话的舅妈又阴阳怪气开了口,“听说你有了个儿子,今天怎么也不把儿子带过来给我们瞧瞧,妈,你做太婆了呢。”
简盛辉大吃一惊,转头看向赵茹。
赵茹心虚地往后缩了缩,压低声音道:“我……我就是上次碰到提了一句而已,哪知道她在这里说啊……”
旁边的亲戚们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窃窃私语了起来。
“有儿子了?没听说结婚了啊。”
“这礼金都没送呢,老公是谁啊?”
“应该没有吧,作孽。”
……
外婆握着简绎的手一紧,脸上的表情有点难堪。
“你少说两句,今天妈生日呢。”简绎的舅舅压低声音喝止。
“冲我撒火干嘛呢?”舅妈在家里横惯了,又向来看不惯简绎,心火积压已久,舅舅这话一出,非但没有让她歇火,反而火上浇油,“妈,你也别不爱听,你生日是大日子,小绎既然来了,可不得趁着这个机会说说清楚,要不然你外孙女一不留神又跑了,你哭死也没用。我早就说过了,你们家这样宠着孩子,迟早要出事的,看看现在,她一个女孩子家搞出这种事情来,以后还怎么嫁人?”
“我姐嫁不嫁人和你有什么关系?”简桉按捺不住,朝她怒目而视,“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老封建。”
简绎按住了他,扫了舅妈一眼,笑吟吟地道:“舅妈,你稍安勿躁,先给外婆祝寿,外婆,这是我给你的寿礼。”
她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金光灿灿。
四周的亲戚们又倒吸了一口凉气,里面是一个沉甸甸的金镯子,雕工精美,看这重量和花式,最起码五六万。
这出手也太阔气了!
原本看向简绎的异样目光顿时变得艳羡了起来。
简绎亲手给外婆戴在了手腕上,亲昵地问:“外婆,好看吗?”
老太太的眼神不太好,拿起来凑在眼睛旁看了看,笑得像个小孩子:“好看,囡囡送的指定好看。以后别给外婆乱花钱,这镯子外婆给你攒着,等你结婚的时候给你当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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