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该死,还请陛下恕罪。”
韩清漾知道多子性子虽跳脱些,可大事上却从来不含糊,今儿这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定是有事发生。
“愈发没规矩了,养心殿里怎可如此毛躁?”
骂完之后又扯了扯周炎宗的衣袖,“陛下,就念他是初犯的份上,饶了他这一回吧。下次若敢再犯,不等陛下开口,我便重罚了他。”
周炎宗抿着唇不说话。
韩清漾直接在周炎宗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蜻蜓点水似的。
周炎宗将他勾进了怀里,覆在他耳旁道:“民间都是父债子偿,如今你身边的人犯了错,你这主子既替他求了情,孤便只好罚你。”
他伸手点在他红润润的唇上。
韩清漾伸出舌尖在他的指尖上轻舔了一下,无数细小的电流顺着他的指尖,流窜到他的心尖,带起了无数酥麻的感觉。
周炎宗还未来得及说什么。
韩清漾便谢了恩,带着多子一起跑出去了。
周炎宗哑然失笑,将方才被韩清漾亲过的手指贴在了唇上。
甜甜的。
汪寿命人进来收拾,又躬着身子上前回禀。
“陛下,人已经抓到了。”
周炎宗起身,面上浮现出嗜血的神色。
“有些日子没见血了,外头那些人的胆子倒是又起来了。”
这头,韩清漾刚出了养心殿便低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多子紧跟在他身后。
“信,七皇子来信了。”
韩清漾脚下一顿,他跟弟弟韩清琅乃是一胎双生的,两人相貌也不十分相似,奈何他出生早了半刻,便成了哥哥,大晋的六皇子,而弟弟则是七皇子。
“信里都说了什么?”
多子摇头。
“我们没敢看,等着主子回去先看呢。”
韩清漾一回到毓秀宫,便迫不及待的将信拿了出来。
信封封口处的火漆蜡章完好无损。
韩清漾先是快速的浏览了一遍,见无大事发生,又细细的重看了一遍。
主要就两件事,一是韩清琅乍然离了他的庇护,十分想念他这个哥哥。第二件则是因为他成了周炎宗宠妃的缘故,大晋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邻国的魏王竟然将亲生的芷芙公主送去大晋和亲,嫁给了大晋太子为侧妃。
一想到独自在大晋支撑的弟弟,韩清漾心里就像堵了块巨石似的,闷闷的。
他将信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才小心的收进了木匣子里。
又让多福研墨写了回信。
......
隔日。
金銮殿。
气氛格外的压抑。
一个血肉模糊,不知生死的人被扔在了地上,粘稠的鲜血晕染了一大片,红的刺目。
周炎宗身着明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所有的官员,他喜欢看他们被吓到不敢说话的样子,这些个文臣御史平日里不是最爱说教,最能说会道的吗?
“一个小小的宫婢竟然也敢放毒蛇来暗算孤,好在孤的爱妃替孤挡了一劫,否则眼下孤哪里还有性命坐在这儿。”
他的声音沉沉的,如滚雷一般落在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们都是大周朝最聪明的人,你们告诉孤,这是为何啊?”
有人躬身道:“定是有人背后指使,否则一个小小的宫婢哪里来的胆子?”
又有人附和。
周炎宗冷笑着,目光直直的盯在了徐至诚的面上。
“徐尚书,你以为呢?”
徐至诚年纪约莫四十来岁,留着胡须,看起来清隽儒雅。
“微臣以为此事定要彻查。”
周炎宗对着汪寿使了个眼色。
汪寿往前走了几步,一甩拂尘,尖声道:“柔妃娘娘为救陛下被毒蛇所咬,陛下大怒,命咱家彻查,现已查明此宫婢与永寿宫多有往来,况且这竹叶青乃素喜湿热,乃岭南特有,若非有人处心积虑,凭一个宫婢如何寻得这毒蛇?”
话一挑明,群臣哗然。
徐至诚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
“太后在永寿宫养病,久不出宫门,且太后乃是母后皇太后,已经是大周朝最尊贵之人,又何必要多此一举要害陛下呢?还请陛下三思,务必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他跪了下去,行了叩拜大礼。
陆续又有人跟着跪下求情。
周炎宗讥笑一声。
“为什么呢?孤也很想知道。来人,将太后请过来。”
素练扶着太后来到金銮殿的时候,刚一进殿便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她的手不着痕迹的在素练的手上按了一下。
素练面有决绝之色,直接跪在了地上。
“蛇是奴婢放的,与太后娘娘无关。”
周炎宗早已料到有这一出,垂着眸子道:“你倒是说说,为何要放毒蛇害朕?”
素练跪趴在地上。
“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陛下啊,奴婢只是想给柔妃一个教训而已,她是异国来的和亲之人罢了,仗着有陛下的宠爱,几次三番不将太后放在眼里,奴婢就是瞧不惯她那轻狂样。”
周炎宗起身走了下来,他走到素练的跟前站定。
手中银光一闪,便有鲜血喷溅出来。
太后的眼睛被血糊住,眼前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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