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就是白子歌的地盘。”笑笑姑娘道。
    “你们的治理理念好像不一样？”刘危安看了一眼笑笑姑娘。
    “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从来一副淡然模样的笑笑姑娘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和愤怒。
    跨过主干道，这边的空气质量明显好的多，虽然依然干燥，但是腐臭味却淡了许多。这边的街道很整洁，基本上看不到尸体，下水道还是有异味散发出来，但是和小飞侠这边相比，好的太多。小飞侠那边是不堪入目。
    在隐秘的地方，刘危安注意到有人在监控，不过应该是认识笑笑姑娘，只是看着，并未阻拦或者盘问，两人畅通无阻。
    “普通市民呢？”很快，刘危安就发现了不对劲。一路上，遇上了很多人，笑笑姑娘应该在江东很有名气，这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她。不过这些人没有停下来打招呼或者寒暄，直接当做空气，匆匆而过。白子歌这边同样要对付丧尸。
    但是刘危安看见的都是进化者，而且实力不凡。普通人一个都没见到，他不认为白子歌这边的进化率是100%，这是不可能的。也不认为白子歌会有那么多精力把普通人弄到宾馆里面养着。进化者都没这待遇，普通人更加没有，其他原因，他想不到。
    “白子歌管辖内，没有普通人。”笑笑姑娘平静的声音里蕴含怒火。
    “什么意思？”刘危安心中莫名浮起了不祥的预感。
    笑笑姑娘突然加快了速度，刘危安没有迟疑，紧跟后面。随着笑笑姑娘来到了火葬场，没错，入口处三个字确实是火葬场，刘危安看的清清楚楚。而且这火葬场是新建不久的，石灰的气味还隐约可闻。
    “看来白子歌对死者还真不错，这种时候还会花心思建立火葬场。”刘危安半开玩笑道。
    火葬场有守门的人，但是因为两人是翻墙而过的，守门的保安并未发现。笑笑姑娘听了刘危安的话，露出了一个很古怪的笑容。
    进去里面才发现，火葬场很大，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多，很多工人在忙活。这些工人也是进化者，不过实力比外面遇见的要弱很多，基本上是黑铁级别。
    “怎么有这么多死人？”刘危安眉头蹙起。诺达的广场上，摆满了尸体，堆积的整整齐齐，跟晒鱼干一样摆满了整个广场。工人们正一具一具把尸体弄到焚尸炉里面烧成灰烬。
    “这就是白子歌治下没有普通市民的原因。”笑笑姑娘的声音很冷。
    “都被杀死了？”刘危安眼神一缩，仔细检查了几具尸体，有的被利刃切开了喉咙，有的被击碎了心脏，还有的敲碎了头盖骨……死法各异，但是基本可以肯定是被人为杀死的，而非被丧尸杀死的。
    “这些人都是被人为杀死的？”刘危安不敢置信看着笑笑姑娘，只感到浑身发冷。广场上起码有两万具尸体，被焚烧的不知道有多少。江东省遭遇丧尸之乱的情况不如天风省眼中，最后活下来的人大约3000万-3500万之间，再排除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3000万人口还是有的。白子歌占了半个江东省，人口按照一半计算，就是1500万。
    这次的丧尸大面积进攻，天风省防御如此之严密，都伤亡接近四分之一，江东省只会更加严重，就当死亡1000万，也就是还剩下500万。进化者占据20%左右，100万，剩下的普通人400万，如果按照笑笑姑娘的话来说，岂不是这400万都被杀死了？
    “这就是白子歌的治理理念。”笑笑姑娘声音冰冷。
    “这……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刘危安的嗓子发干，战争会死人，他已经见惯了，但是把屠刀伸向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他做不到，不仅做不到，连起这个念头都没有。
    “刘省长也认为丧心病狂吗？却有很多人支持白子歌的这种做法。”笑笑姑娘冷冷地道，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意。
    “为什么——”刘危安闭上了嘴巴。因为他明白了白子歌这样做的原因。
    这个时候，三辆大货车轰隆驶入火葬场，大货车开到一小块刚刚清理出来的空白处停下，然后就看见七八个工人快速跑过去卸货，一具一具新鲜的尸体从车上丢下来。这些尸体很瘦，皮包骨头，脸上残留着对这个世界的渴望与恐惧。
    “假仁假义之辈来这里学习经验吗？”
    带着讽刺的清脆声音从背后响起，刘危安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那个和笑笑姑娘不和的用刀女子，红婵。
    “伤天害理之事做多了，会遭天谴的。”笑笑姑娘缓缓转身，眼中闪烁着冷芒。
    “伤天害理吗？”红婵轻笑一声，“我们这边，人人有饭吃，每个人的实力都在进步，反倒是你们这边，每天饿死多少人，每天有多少人受到饥饿的折磨，又每天有多少人为了保护那些废物而死亡，不作为才是最大的恶。你的心底那么善良，一生只做善事，为何却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死亡而见死不救？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善良？”
    “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没有人可以剥夺他人的生命。”笑笑姑娘冷冷道。
    “好冠冕堂皇的话。”红婵脸上闪过一丝讽刺，“我们这边到目前为止，也才死亡了1200万多人，请问你们这边死了多少人，1500万还是1800万？人家相信你们不会剥夺他们的生命才跟着你们，可是最后呢，他们却死了。”
    “这种情况只是一时，不会持续太久的。”笑笑姑娘道。
    “如果有强大的丧尸闯入内部，一旦那些普通人受到感染，到时候不要说你们这边，连我们这边都会受到牵连，笑笑，如果你们还有一丝良知，就应该早下决断。”红婵冷冷道。
    “如果因为猜测就随意剥夺他人生命，我们和你们有什么区别？”笑笑姑娘锐利的目光盯着红婵，“你不要忘记了，没有普通人，就没有进化者，你这是想断了进化者的根。”
    “这些普通人都是进化的失败者，他们永远不会成为进化者的根，只会拖累进化者，你少拿这个当借口。”红婵道。
    “一派胡言，如果灭绝人性能够成功的话，这样的成功不要也罢。”笑笑姑娘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坐等你们被丧尸吃掉的一天。”红婵不想和笑笑姑娘姑娘辩论了，每次见面都要争论半天，最后还是谁都说服不了谁。她的目光转到了刘危安身上，“刘省长，有没有兴趣来这边参观一下？”
    “我现在不是在这边吗？”刘危安微微一笑，“白子歌在吗？”
    “很不巧，白省长在闭关。”红婵道。
    “那真是不巧了，上次见面还是在学校，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刘危安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现在都是省长了吗？”
    “相信用不了多久吧，先叫着，适应一下。”红婵嘻嘻一笑。
    “参观就算了，不过我想和红婵姑娘聊一下。”刘危安道。
    “红婵也想和刘省长单独聊聊。”红婵挑衅地看了笑笑姑娘一眼。
    “我在那边等刘省长。”笑笑姑娘根本不在意红婵的挑衅，几个起落离开了火葬场，返回了主干道的另一边。
    “红婵姑娘还有什么师姐或者师妹吗？”刘危安笑着问。
    “想要我给你做媒吗？”红婵姑娘似笑非笑看着他。
    “红婵姑娘如此优秀，师姐师妹也差不多哪里去，我天风省也很需要如此优秀的人才辅助。”刘危安道。
    “多谢刘省长的厚爱，不过很可惜，师门这一代的传人只有红婵一个。”红婵道。
    “确实可惜！”刘危安脸上的失望不像是装出来的。
    “如果刘省长能够接受红婵的治世理念，红婵换一个人跟随也不是不可以，说实话，在红婵眼中，刘省长是比白子歌更好的选择。”红婵认真道。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刘危安问。
    “刘省长认为红婵的理念不好吗？”红婵盯着刘危安，表情严肃。
    “好！”刘危安顿了顿，“但是我做不到。”
    “我以为刘省长不是一个妇人之仁之人。”红婵道。
    “我虽然认同红婵姑娘的理念，但是笑笑姑娘有句话也是没错，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他人无权剥夺。”刘危安道。
    “我以为刘省长是个人物，原来也是自欺欺人之辈。”红婵冷笑一声，“优胜劣汰是自然法则，我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而已，泱泱大势，刘省长以为自己能够挡得住吗？”
    “斗胆问一句，红婵姑娘的师门传承了多久？”刘危安忽然问。
    “四千年。”红婵不明白刘危安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了。
    “敢问红婵姑娘，贵师门的理念成功过一次吗？”刘危安看着她。
    红婵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无比，死死盯着刘危安，一字一顿道：“如果你活的到那个时候的话，你会看见的！”
    “红婵姑娘有时间可以来天风省做客，或许你会改变主意也不一定，告辞！”刘危安抱拳后退，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眨眼消失在红婵的视线中。
    漆黑的刀芒一闪而逝，在刘危安站着的地方留下一条深不见底的刀痕，红婵表情有些难看，刘危安的反应太快了，根本不给她出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