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针头线脑的吴婆子也迈着小脚过来:“就是,刘公子,您是好人,听说你这么年少,便当了官的,可你现时就一个人,又没手下跟着,老妇人没啥见识,可总也知道,这瓷器不和瓦器碰啊!”
边上又有七八个街坊,有卖果子的,有倒夜香的,有补锅的,围了过来,纷纷劝刘瑜,不要过去吃眼前亏。
“谢谢、谢谢!”刘瑜拱手四周作揖,向着这些街坊致谢。
“多谢街坊关怀,不过诸位放心,我也不去与他争,想来不过要收点钱银,我给他就是。”
好不容易,才把街坊劝住,刘瑜分开人群,抬手唱了个肥诺,然后才得以继续往前而去。
行到太白楼,原来就算天冷,也会在屋檐下招揽生意的小二,无精打采地蜷在牵马桩边上。那儿有个茅草盖,给临时打尖的大牲口避雪的。小二倒缩在那里,刘瑜看过去,感觉全无半点活气,不禁吓了一跳。
太白楼没有,对于刘瑜来说,不太能接受,但要真的生意做不下去,也还可以再想办法。
但这酒楼,从小二到厨房到掌柜,都是尽心尽力干活,刘瑜看在眼里的。
要是死了人,那他心里在真的就过意不去了。
万幸他走过去,弯腰伸手去把小二脉博,后者一激灵爬了起来,见着刘瑜,连忙跪下磕头:“公子,小人没用啊!”
说着泪水就淌下来了。
因为刘瑜对他们也是真不错的,现时酒楼被那些大侠霸了好几天,伙计到掌柜,都感觉很对不起东家。
“那些大侠老是说怪话,掌柜叫我出来这边避避,免得忍不住,接了话茬,给那些大侠砸店的籍口。小人躲在这里,越想越憋屈,却便、却便睡着了。”
刘瑜听着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把小二扯起来,拍打去身上的雪花:“虽有个茅草顶子,四面漏风的,你也敢睡?一会冻僵了,我怎么给你家里交代?胡来!”
等着小二讪笑着活动了脚腿,便教他领着自己,入了太白楼去。
八指半这伙大侠,约莫二三十人,确是个个看着都彪悍无比,见着小二领了刘瑜入内来,边上便有人起身道:“这位官人,我家哥哥与这太白楼的东家,有些事体要撕撸清爽,还请您到别处,免得小人兄弟这等粗俗汉子,语言冲撞了官人,却就不美了。”
刘瑜听着,点了点头,果然是大混混,手底下随便出来个人,一番话说下来,比李铁牛那是强出好几层。
“我就是这太白楼的东家,不知道令兄如何称呼?”
那汉子听着,便冲着二楼打了个唿哨:“禀哥哥,正主来了!”
回头却就叉手分腿,又退了半步,笑道:“好教官人知晓,我家哥哥,人称城东八爷便是!”
看这汉子的架势,刘瑜不禁心中一紧,这是见过血的。
叉手在前,随时可以抽出怀里短刀,退后半步,正好疾冲发力,这是敢杀人的胚子!
这时却就听着二楼有脚步声传来,人未落楼下,粗豪地声音先响起:“小九,别乱嚼舌头!什么城东八爷,这等浑号报出来,你是要笑死刘公子么?”
行将下来的,正是八指半这大混混,身长得有五尺七寸,也就是一米八左右。
面目硬朗,戴着英雄巾,腰带杀得紧紧的,行落来往跟前一站,便是在这冬雪里,着了厚衣,也仍教人一眼看着,如觉此人,如枪。
那二三十条汉子见得他下了楼,纷纷起身,口称哥哥。
“刘公子,小人陈八,坊间相熟,也唤作八指半,这几日坏了刘公子的生意,着实是过意不去。”这位一开口,无半句威胁之言,却偏偏这普通的语言里,如有实质的杀意,教人人不寒而颤。
边上的小二,就吓得双腿战战,如不是倚在门框,说不好早就瘫倒了。
刘瑜随意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兄台客气了,不知兄台有何事要与刘某商磋?”
“小人不过打个前阵,刘公子略候片刻,我家公子爷,马上便到。”八指半微笑答道,吩咐了手下出去,大约是去报信,说刘瑜到了。
八指半这等样人,都只是个打前阵的,正主却又是什么角色?
雪渐停了,只是天际仍是阴霾,有种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的铅灰。
八指半的伴当出去不久,便引了人马过来,两匹高头大马在前开道,马上骑士看上去雄壮魁梧,后面四人抬的轿子,要比平日里,刘瑜雇佣的青衣小轿华丽得多,轿子两边还有十来个丫环、仆役跟随的。
便是在东京城,开封府地界,当过一任知县的刘瑜,出行也不曾有这等的排场和威风。
轿子抬到太白楼门口,开道的骑士下了马,合着八指半派去的伴当,把太白楼门口几点浮雪扫净,免得轿中人湿了鞋祙;又有丫环过来开了伞候着,怕着轿中人出来的时分,若又下起雪,便就不美了;又有丫环上前去揭开轿帘,弯腰侍候着,免得轿中人出来碰了头额。
那人从轿中出来,一领狐裘比雪还白,纵是不苟言笑,但那秀丽的面目里,却似有万种风情流淌,虽是这寒冷的冬日,教人望了一眼,也觉身上有股噪热的劲儿,口干舌焦得难耐。
这是一位丽人,一个丽字,用在她身上,当真恰到好处。
因着这个丽字,教人一眼之下,全然忽略去,她眼角若隐若现,细碎的鱼尾纹。
“这位便是刘公子?劳公子久候了。”
她开口,声音极悦耳,明知她是来找麻烦的,刘瑜仍下意识起身迎了一迎。
第一百一十二章太白楼出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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