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陈俊璋的一番话让郭恒毅很惊讶。
    “你不是和李总关系非同一般么？为什么还要回米国？”郭恒毅虽然是研究员，但并不代表他是书呆子。
    “这么多年，我习惯了那边的生活！而且，我有一个独立的实验室！国内这边的专利转化始终比那边差一截儿，环境不是很好！”
    “我进盛年，也只是凑巧而已！如果不是看在妙妃的面子上，我是不会答应进组的！”陈俊璋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是李总请你进组的？”
    “当然了，你应该知道，妙妃手头上的两个研究都到了瓶颈，我们互相参详的话，也许可以帮助她突破瓶颈！”陈俊璋至此，已经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
    “那是我误会你了，抱歉！”郭恒毅是个实在人，一听对方剖白到这个地步，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儿小心眼儿，颇为不好意思。
    陈俊璋哈哈大笑着搂过郭恒毅的肩膀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研究员之一，我很欣赏你！”
    俩人之间的气氛慢慢融洽，走到一边儿的卡座里继续热聊。
    “对了，你的股权什么时候到位啊？”陈俊璋貌似无意问道。
    “股权？”郭恒毅面色一暗，“李总最近没提这个事情！”
    “不能吧！你可是组里的大拿啊，我如果是妙妃，肯定会把股权的事儿早早确定下来……”陈俊璋一脸惊讶的表情，“在米国那边，要不就是分享股权，要么就是把单人独立出的成果高价买断……我有一个同学，就因为找出了一种药物的配比成分，你猜公司给了他多少？”
    “三百万！美元！”陈俊璋伸出三根手指，来回翻了几下。
    “这么牛……”郭恒毅脸上爆出闪亮的光芒。
    “老郭，你脑子里得有根弦儿啊，这是你该得的，不能不当事啊！”陈俊璋掏心挖肺。
    “我……我要怎么做啊？”郭恒毅也有点儿懵了。
    “唉，要不说我们搞研究的，脑子有时候只想着研究，都顾不上考虑自己的事。”陈俊璋叹了一口气，“我不能教你怎么去跟妙妃谈，毕竟……我心里还是喜欢她的。”
    “但是，我另外一个同学，也遇到了和你一样的状况，我倒是可以跟你聊聊他是怎么处理的？”陈俊璋像是一条盘踞在伊甸园的蛇，吐着信子，在诱拐无知的人类。
    嘈杂的声音，震耳欲聋的音乐，把两人的声音彻底淹没。
    来来往往穿着清亮的各式女生，晃花了郭恒毅的眼。
    昏暗暧.昧的灯光，成了陈俊璋最好的保护色。
    没人注意他。
    ……
    一场以酒会友的活动胜利结束，陈俊璋主动结了账，率先告辞。
    临走前，他语重心长道：“老郭，我不是鼓动你去反对妙妃，我只是从同行角度出发，不希望你吃亏！”
    “我明白！”郭恒毅用力点头。
    陈俊璋离开之后，郭恒毅依旧回到座位里自斟自饮。
    虽然聊了天，也知道了所谓争取权利的操作方式，但是对于郭恒毅而言，环境还是一点儿没改变。
    喝了一会儿，郭恒毅尿急，直奔洗手间而去。
    出来的时候，有人拦住了他。
    “郭恒毅，咱们聊聊？”高阳微笑道。
    俩人进了一个小包间儿，郭恒毅皱着眉道：“高助理，有什么事么？”
    因为和巨头喝茶打牌那件事，高阳成了李妙妃的特别助理，这是公司上下都知道的。
    所以，郭恒毅很纳闷。
    “陈俊璋都和你聊了什么？”高阳开门见山。
    郭恒毅脸色一变，低声道：“你跟踪我？是李总的意思？”
    高阳呵呵一笑：“你很聪明，所以才是组里的核心人物。但是有时候聪明过头，会害了自己！”
    “你什么意思？”郭恒毅的血液开始燃烧，他很想大吼一声。
    自己出来喝个酒，都会被总裁助理跟踪，他想当面问问李妙妃是什么道理！
    “我什么意思……取决于陈俊璋对你表达的意思！”高阳冷着脸道，“实话对你说，陈俊璋很有可能是商业间谍，你如果不想被牵连，就全力配合我！”
    高阳本来考虑了很多方式介入，但是最后全都否决，直接简单粗暴单刀直入。
    “什么？”郭恒毅身子一颤，显然是被吓住了。
    对于他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是旧社会没出阁的小姐一样醉心于研究的人，什么间谍啊，商战啊，都是很遥远的事情。
    如果不是被陈俊璋勾起了心底深处对于金钱的渴望，他依然会任劳任怨工作下去，他依然会相信李妙妃会给他一个交代。
    “他……是间谍？”郭恒毅的声音都开始发颤。
    “只是严重怀疑！”高阳忽然低喝一声，“看着我的眼睛！”
    郭恒毅下意识得听从。
    然后就觉得自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大海里……
    高阳疲惫得靠着沙发，灌了一口纯净水。
    两分钟前，他刚刚把郭恒毅送走。
    在未来的两天里，郭恒毅还是会和平常一样，只不过就是反应会慢点儿，略显呆滞。
    他不会记得高阳和他说过的话，还是会很正常的和各种人交流，然后做出自己的判断。
    高阳不能急。
    尽管他对陈俊璋已经产生了怀疑，但是碍于李妙妃夹在中间，他需要十分谨慎。
    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李妙妃认为是挟私报复。
    关键是，高阳需要一网打尽。
    ……
    调查陈俊璋的计划，在暗地里进行着，高阳明面儿上还是李妙妃的特别助理，没事儿不能到处乱晃，必须按时按点儿出现在办公室。
    李妙妃不在的时候，有一些次级事务，高阳是有决定权的。
    集团上下看待高阳的观感十分复杂。
    明明开始只是司机，后来鲤鱼跃龙门，一下子成了特助。
    这种跃升让人绝望。
    但是高阳确实很有手腕，雷厉风行得把中层整顿了一遍，即使是个别股东有意见，也来不及做出及时的应对。
    可以说，之前濒临最大危机的盛年，在高阳铁碗儿之下，重新抖擞振作。
    而集团上下令出多头的现象，也慢慢变成了只有李妙妃一个人的声音。
    这背后，隐隐约约都是高阳的力量。
    更不用说对方直接参与了李妙妃和四位大佬的茶会……
    所以，当水冉佳敲开总裁办公室大门，发现只有高阳在的时候，她的紧张一点儿不下于直接见到李妙妃。
    “高助理！你好！”水冉佳主动打着招呼。
    高阳点头致意。
    他对这个姑娘有印象。
    前不久他和李妙妃陪着四位大佬喝完茶回到公司之后，这位水冉佳是最活泼的一个。
    当然，水冉佳确实也很漂亮，集团内部的男员工们把她捧为仅次于李妙妃的“团花”，嗯，就是集团之花的意思。
    “李总……在么？”水冉佳面带难色，美丽的连夜失去了色彩。
    “你遇到什么困难了么？”高阳收起了懒散的坐姿，认真问道。
    “我……哎没事！”水冉佳的眼神乱飘了一阵，转身出门。
    奇奇怪怪的，应该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高阳没有上杆子去追问。
    毕竟大家不熟好吧！
    高阳正在无聊，却接到了田心的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高阳脑子里就浮现出那个陪他一起飙车的小女生。
    还有那荒唐的一.夜。
    是的，田心只是抱着高阳睡了一.夜，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发生，不过好歹高阳还是真二八经认了她做徒弟，说好要教人家飙车技术的。
    结果自己这么东跑西颠儿的，把承诺都忘在九霄云外了。
    接起电话，高阳已经准备迎接田心的抱怨了。
    “师傅！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徒弟吗？”劈头盖脸得……开始了。
    “有啊！”
    “不见面，不教我，连电话也不打，你的责任心呢？”
    “前段日子遇到一条萨摩耶，被吃了……”高阳脸皮厚重。
    “我不管，反正你要尽义务！”
    “可以，你出车，你挑地方，我保证你最快速度出师！”高阳开始乱许愿。
    飙车是个技术活儿，永远在路上，哪里有什么出师不出师之说？
    “谁说本姑娘要学车了？”田心豪气万丈道，“师傅，陪我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