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虽然被破获，但是调查其实才刚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高阳又一头扎进警局配合调查。
    清风会果然是一批不知死活的奇葩。
    老二负责把东海姑娘向境外贩卖，而老大和老三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偷偷引进一些国外姑娘撑门面。
    在被解救的二十多名被拐的外国女孩中，绝大多数人的资料是不够完全的。不过在警方和相关部门的配合下，身份的核查工作进展很快。
    但是还是有难题出现。
    那位长得很像夏国人，并主动向高阳道谢的女人的身份始终无法确定。
    女人会说简单的夏国话，但是不是又会冒出几句扶桑语，警方拿着照片去外事部门求助，也没有个明确的答复。
    关键是，女人的脑子似乎有些问题，思维时而清楚，时而糊涂。
    警方想要确定信息就像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口。
    唯独，在面对高阳的时候，女人还能说几句话，但是关键性的信息记忆依然出了问题。
    最后，高阳确定，女人应该是受了某种打击，或者是有某种病症，才导致现在的状况。
    这只能徐徐图之。
    ……
    就在警方尽全力确定女子身份的时候，在东海某间武馆的门口，一名年轻女子拿着那位扶桑女子的照片正在一脸严肃的询问。
    “这个人，你们见过么？”女孩的音调有些怪异。
    “没有！”出来应门的学徒仔细看看，然后摇摇头，“我们这是武馆，人丢了得找警察帮忙！”
    “武馆……我也要进！”女生说道。
    武馆学徒挠着下巴仔细打量着这姑娘。
    看年纪二十左右，身高也就一米六，算得上是小鸟依人。瓜子脸，齐耳短发，一双大大的杏眼很是漂亮，尤其是皮肤，细腻的发亮，看上去就像是滚了胎的瓷器，让人忍不住伸手想去触碰，像个珍贵的瓷娃娃。
    不过她的穿着还是挺有意思。
    背上一个破旧的双肩包，身上穿着黄底黑条的连身练功服……对，就是著名功夫巨星李小龙那套标志性的衣服。
    女孩胸.前只有微微的隆起，身体的整体线条十分流畅。
    但是很明显，衣服有些脏，看上去这女孩风尘仆仆。
    学徒一看，皱眉道：“你练过？”
    女孩忽然对学徒来了一个九十度鞠躬：“扶桑武者，广末雅子前来讨教！”
    学徒不乐意了：“外国妞？你这是来踢馆啊？”
    “只是讨教！”雅子的夏国话带着浓重的异乡口音，听上去总会担心她咬了自己的舌头。
    “师傅，有人砸场子！”学徒愣了几秒，转头就往里跑。
    上门挑战不应战，圈里不好混。
    尤其是，一个外国妞儿上门挑战，更不能怂。
    尤其还是一个扶桑妞！
    广末雅子眼中燃烧着浓浓的斗志，抬头挺胸走进武馆。
    ……
    新时代的武馆虽然和旧时代有很多不同，但是武人的精神依然传承了下来。
    上门切磋欢迎，上门踢馆就打回去……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信条始终贯彻。
    一个外国女孩上门挑战如果缩头的话，真的不用在圈里混了。
    这家教授形意拳的驻场师傅可是拿过全国套路冠军的存在，听到有人踢馆十分兴奋，撸着袖子就冲了出去。
    场子里正在训练的学员和徒弟们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跟过去围观。
    十分钟后，徒弟们又一窝蜂得抬着驻场师傅往医院跑。
    擂台中央，广末雅子连包都没放下，一脸失望道：“夏国的武学……”
    然后，她从包里抽出一张地图，在属于这间武馆的位置，打了一个叉。
    地图上，已经密密麻麻打了不下二十个叉。
    “下一家……希望不会让我失望！”广末雅子重燃斗志，离开武馆。
    ……
    高阳进入了帮工的状态。
    李妙妃操持的烤肉趴近在眼前，他必须负起相应责任。
    超市里，李妙妃缓步前行，高阳推着车在后面屁颠儿屁颠儿跟着，很像是陪伴老婆买菜很不耐烦却又不敢表达的家庭妇男。
    烤肉趴的肉自然不能从超市买，李妙妃只是来确定一下肉类，然后直接大批量进货。
    “我说老板……”高阳看着李妙妃一脸大便的纠结样，决定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说什么你买什么就是了，别多说话！”李妙妃恰到好处得表达了老板的权威。
    “行，你胸大你有理！”高阳撇撇嘴。
    “你再说一遍？”李妙妃霍然转身。
    “你xx你有理！”高阳自己用哔声代替了关键字。
    李妙妃狠狠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向前走，一边走一边伸出葱葱玉指点道：“青山羊肉，拿十斤回去感受一下味道。”
    “也不能没有烤鱼……要不然龙鱼先拿两条……”
    高阳实在忍不下去了，绕道李妙妃面前认真道：“你真是没当过家啊？你在超市哪怕挑到最好的样品，也无法保证新鲜度，最好的当然是刚宰杀的啊……”
    李妙妃从冰柜里拿出一个冰冻羊肉横棒，直接塞进高阳怀里：“你当我不知道么？但是前期腌制也需要时间，而且本地的肉味我不满意，所以……要么就拿出真正的解决办法，要么就别质疑领导的决定！”
    被鄙视了？
    高阳不能忍。
    他呵呵笑道：“这样吧，我准时给你搞到三百斤新鲜的欧洲牛羊肉……你就别在这里晃悠了行么？”
    “当真？”
    “我以我的名誉担保！”高阳严肃道。
    “你有名誉么？”
    “这话说的……”
    既然有高阳一力承担，李妙妃彻底解脱，直接离开了鲜肉区绕道蔬菜区和面食区先后买了豆角以及鲜面条，照旧扔在高阳的购物车里。
    “看在你对李家事务如此热心的份儿上，今天就让你给我做一顿焖面，以示对你的褒扬！”李妙妃像是偷着小鸡的狐狸一样，笑得狡猾无比。
    高阳满头黑线，然后笑容瞬间变态道：“好啊，我下面给你吃啊！”
    “高阳！”李妙妃幡然悔悟，这不是送上门的把柄么！
    哎呀，后悔死了，好像用高跟鞋踩他脚啊！
    俩人说说笑笑经过现烤面包区。
    “高阳，你看！”李妙妃脚步放缓，悄悄拉了高阳的衣袖。
    顺着李妙妃的视线方向，高阳看到了一个穿着李小龙经典练功服的短发女孩。
    “她怎么了”李妙妃轻声道。
    高阳仔细打量了几眼：“我怎么知道？饿的吧？”
    在高阳看来，那女孩大概率是饿的。
    双眼直勾勾得盯着面包，都不带眨眼的，还有明显的吸气动作，那不是在用力闻味又是啥？
    “看她的衣服都脏兮兮的，有点可怜啊！”李妙妃慈悲之心泛滥。
    “要是个浑身污泥的半大老头子，你还会觉得可怜么？”高阳笑着问道。
    “呃？会……吧！”李妙妃有些迟疑。
    “你也许会帮助，但是绝对不会靠近，但是对于女人，我们天生都没有戒心！”高阳摇摇头，“别管那么多了，人家也没求到我们头上！”
    说完，高阳推着车朝结账口走去。
    “喂，你这人的爱心欠费啊！”李妙妃噘着嘴在后面不乐意。
    “我当然有爱心！但是我的爱心不泛滥，也不廉价！”高阳止步转身认真道，“你想帮她，更多原因是因为她是女人，而我是不是要帮她，要遵从我的观察结果。”
    “你有什么结果？”李妙妃来了兴趣。
    “结果就是，她能打你十个。”高阳甩了一记刀眼儿。
    那小姑娘的站姿十分稳定，自然而然就带着一股味道。
    能瞒得过别人，瞒不过高阳。
    结账的时候，高阳临近的通道忽然一阵喧闹。
    “没钱，你没钱逛什么超市？”收银员一脸不耐烦。
    高阳和李妙妃循声望去，刚好看到黄色练功服的短发女生，手里抓着一个超大个的俄罗斯大列巴面包。
    “我有钱会回来补上，拜托您了！”短发女生向收银员九十度鞠躬。
    周围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短发女生，议论纷纷，这姑娘挺漂亮，不是个傻子吧？
    “保安！”收银员大喊。
    两名保安拎着警棍就冲了过来，听完收银员解释之后，一个就去夺女孩手里的面包，一个去拉扯女孩的手臂。
    在两名男人的推搡拉扯下，女孩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一直大声道：“拜托了！”
    缴费通道的人越聚越多，后面议论声开始变大。
    又有两名保安闻讯而来，而女孩还在请求收银员。
    高阳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说什么。
    脑子抽了么？求收银员有什么用？
    “好了，她的面包我来结账！”李妙妃忽然大声道，“再给她拿三个！”
    李妙妃的相貌气质属于镇场之宝的级别，话一出口，人群立刻安静，齐刷刷得看着她。
    李总裁挤出人群直接走到收银员面前用手机结了账，然后一名保安很有眼力价的又捧了三个面包出来装成一兜，递给练功服女孩。
    高阳跟着走到了通道口，表情淡漠得看着面色纠结的女生道：“拿上吃的赶紧走吧！”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早做打算！”李妙妃很温婉得说了一句，然后和高阳并肩离开。
    “阿里嘎多！”女生朝高阳和李妙妃的背影九十度鞠躬。
    “扶桑人？”人群中响起一阵私语。
    高阳忽然回头道：“在夏国的地盘，还是讲国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