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好大的威风！”讨饭的头儿笑着，眼中都是怨毒。
    高阳呵呵一笑：“过奖了，和您比起来，我这儿算什么？”
    “您一声令下，这小伙子就要把自己割出一条伤口来，我是自愧不如的！”高阳看了一眼自残的少年道。
    少年垂下目光，不敢和高阳视线相触。
    “我们都是苦命人，只是为了讨口饭吃！”头目故意苦着脸道，“老板不赏也就算了，我们以后有空再来……”
    头目明白，今天怕是没有收获。
    其实他也可以继续纠缠下去，不过高阳那一嗓子让他有点儿心惊肉跳的感觉，总觉得遇到个硬茬儿。
    “别急着走啊！”高阳一个眼色之后，蝰蛇等三人站成了一个三角，把这群讨饭人围在中间。
    “怎么，各位老板不赏也就算了，还不让我们走了么？”头目怒道。
    其余的讨饭人倒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似乎这种情况已经常见。
    “小伙子，你是福省人吧？”高阳看着那位拿刀自残的少年。
    少年不吭声。
    “我听你口音像是福省南边的，我猜，你家乡是奇安附近的……家门口能看到海么？”高阳直接蹲在少年面前，面带笑容，像是一位知心大哥哥。
    “小勇子，走了！”头目喊道。
    小勇子手划着地面，朝后退去。
    高阳一把拉住了他的四轮平板。
    “你干什么？”少年急了。
    “我吃过奇安炒茶，很香，你还记得起来味道么？”
    “还有，万妙山、鬼岩洞……尤其是到了夏天，坐着竹筏子从黄花溪上面滑下来，那感觉，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高阳自顾自得讲述着，似乎一切都是他亲身经历。
    “你别说了！”少年低下头痛苦得咬着嘴唇哀求道。
    “小勇子，你还罗嗦什么，赶紧跟我走！”头目怒吼道。
    情况有些失控了。
    高阳朝铁猴淡淡道：“让他闭嘴！”
    铁猴一拳砸在头目的脸上。
    头目惨叫一声，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
    “你们……敢打人？”
    铁猴狞笑道：“我们老大说话，你最好听着点儿！”
    吃瓜群众也重新凑了过来。
    高阳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柔和：“小伙子，你看看这些人，你看看他们开的车……”
    高阳指了指雍容华贵的李妙妃，以及她的奔驰座驾。
    另外，蝰蛇几人也买了一辆七八十万的运动轿跑。
    “看到么？”
    断腿少年点点头。
    高阳继续道：“我是他们的老大，我们都不是普通人！你可以认为我们很有钱，但是我要告诉你的事，除了有钱之外，我们说话算话！”
    虽然不知道高阳要做什么，但是蝰蛇走过来严肃道：“老大从来都是说话算话！”
    高阳继续道：“小伙子，对你说这么多，就是让你知道，别人办不到的事情，我能办到，包括……送你回家！”
    高阳这句话一出来，他的兄弟们瞬间明白了。
    “我不但能让你回家，我还能让害你断腿的人做一辈子牢，死了都出不来！”高阳继续加码，“所以，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断腿少年陡然激动起来。
    他身后的头目满头冷汗，想要开溜，却被安娜一把扣住肩膀：“我老大话没说完，哪里都不准去！”
    头目有些害怕，色厉内荏得朝高阳喊道：“你以为我会怕你？告诉你，我是丐帮的，丐帮的？你敢惹丐帮，你就给我等着吧！”
    高阳眯起眼睛。
    所谓“丐帮”并不是武侠小说中用打狗棒作为传承的，号称有三十万弟子的天下第一大势力。
    这里的“丐帮”，是一个有组织，有架构的地下组织。
    他们流窜在各地，互相不统属，但是不同分支之间还有联系。
    平日里以讨饭为生，分成多种形式。
    高阳冷笑道：“丐帮？”
    “丐帮什么时候也玩你这套采生折割？”
    “丐帮从来都是讨钱不勉强，手脚俱全不偷不抢，什么时候也沦落到这种地步？”
    “你猜，如果东海的丐帮知道有人这么贬损他们的名头，你能活多久？”
    “采生折割”是从古代流传下来的一种残酷做法，把好好的人做成各种匪夷所思的残疾形状，来博取钱财。
    连续三个问题，把头目说得哑口无言。
    “你能让他坐牢？”少年战战兢兢问道。
    “能！”高阳认真道。
    此时，明白高阳意图的肖敬南也走过来道：“小兄弟，我爸是这个城市最大的官，就算阳哥办不到，我爸也办得到，他最恨的就是害人的垃圾！”
    “哇！”断腿少年瞬间嚎啕大哭起来。
    “他……就是他，打折了我的腿，逼我出来要钱！”少年泪流满面得指着头目，眼中都是怒火。
    “小勇子……你胡说八道什么？特么的忘恩负义的东西，没有我，你早饿死了！”头目奋力怒吼着。
    少年却嘶吼道：“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把大牛哥的腿弄断，让他去讨钱，大牛哥就是不去，被你活活打死，还有小嫚姐……呜呜呜呜！”
    周围人群瞬间激动了。
    他们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如此的内情。
    有人更是抹了一把眼泪，怒吼道：“该死的东西，打死他！”
    “对，打死他！”
    群情激奋。
    高阳目光望着其余的讨饭者，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残疾。
    “还有你们……也是一样！”高阳肃然道，“只要说出自己的状况，我就可以送他回家！无家可归的，我保证他在东海有立足之地，绝对不会饿死！”
    这一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早已经蠢蠢欲动的其他讨饭者终于鼓起勇气，开始控诉头目的罪行。
    “每天讨不到五百，回去就没饭吃，还会挨打！”
    “受伤了不给治，还要伤口烂掉，说这样更可怜，能讨到钱！”
    “老板，你要救救我们啊！”
    被高阳彻底说动的少年嘶声大吼：“在我们住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女孩，腿刚被打折，你们快去救她啊！”
    “吃里扒外的东西！”头目又惊又怒，撒腿就想跑。
    安娜脚下一绊，头目惨叫倒地。
    高阳从蝰蛇后腰抽出一把匕首，走到头目身边蹲下冷冷道：“我恰好知道丐帮的规矩……”
    “什么规矩？”头目一脸惊恐，今天这帮人都特么的太不好惹了。
    “伤人肢体者，三刀六洞！”
    高阳手起刀落，噗噗噗三下刺入。
    “啊！”头目的小腿上瞬间多出了六个血窟窿，鲜血奔流。
    “安娜，报警，小伙子，带我们去你的住处！”高阳把匕首的血在头目的衣服上擦了擦，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