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武器区，高阳等人接受了简单检查之后，直奔古董区。
    很明显，古董区的人气要高很多。
    一进门就是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区内有各色人等停留在摊位前或高声讨价还价或低声商谈。
    “和国内的古董市场差不多啊！”李牧皱眉道。
    高阳笑道：“这里自然是差不多的，你如果想找新鲜，不如去隔壁的人口市场看看？”
    李牧脸色微变。
    高阳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
    “对不起，李牧，我忘记了！”高阳诚恳道歉。
    李牧的妹妹从小就和他分开了，大概率是被人贩子拐走。
    隔壁所谓人口市场，顾名思义……
    所以李牧有些别扭。
    “没事，我知道阳哥没恶意！”李牧瘪瘪嘴。
    找妹妹的事情，他几乎已经陷入了绝望。
    十多年了，怎么可能在甸北的黑市有收获呢？
    李牧无奈叹气。
    唐茵知道他的状况，轻轻拍拍他肩膀安慰起来。
    高阳和段钟潭交换了一个眼色。
    段钟潭立刻在前面带路，朝着记忆中的摊位走去。
    ……
    根据段钟潭的描述，那位在黑市做古董买卖的人是地道的夏国人，名叫李焕东。
    因为在国内犯了点儿事，他没办法才跑到甸北谋生。
    在来黑市之前，段钟潭跟高阳交了底，李焕东其实是个很有本事的盗墓贼。
    这种职业背景让他在甸北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特货品来源。
    除了甸北各种各样的墓葬遭了他的毒手之外，他的打洞技能还让他在地下挖宝的时候无往而不利。
    一行人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李焕东的摊位前。
    与其他人不一样，李焕东独自占据角落里的一间屋子。
    门口此时有几个打扮特异的男子守住，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
    高阳看了他们几眼，准备往里走。
    但是看门的两个汉子向中间同时迈步，挡住了高阳去路。
    汉子说了一句话，高阳立刻明了。
    对方俩人原来是佛国人。
    让他停步。
    高阳没有硬冲。
    人生地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他们这一拨人现在还算是非法闯入甸北。
    小屋的门开了，四名精神内敛的佛国男子走了出来，站在门两侧，如同门神一般。
    第五名佛国男子迈出门槛的时候回头将垂下的布帘掀起。
    高阳眯起眼睛，这说明有重要人物马上要出来。
    下一刻，一名穿着佛国传统服饰的男子缓步走出。
    对方的视线和高阳恰好相触。
    最后走出的佛国男人大概三十四五，身材不高，但是他的步伐落在高阳眼里，立刻给出了一个结论……高手！
    他的双.腿摆动十分柔软，但是摆动的幅度被局限在一个极小的幅度中。
    用通俗的话来说，这位高手兄，大概每一步都非常精确。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他偏偏办到了。
    男子停住脚步，视线落在高阳脸上。
    高阳身上散发着一股意味，他也接收到了。
    那是同属于强者的一种气息。
    掀帘子的男子在高手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高手兄再次看了高阳一眼，才转身离开。
    但是转身的一刹那，他似乎有意无意碰了站位稍微靠前的李牧一下。
    佛国人走后没多久，李牧腿一软，就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高阳眯起眼睛，立刻蹲下判断李牧的问题。
    在经过复杂的手法之后，李牧终于恢复了正常。
    而高阳心中微沉。
    刚才那似乎无意一撞，将李牧体内的气息撞得乱七八糟，导致李牧的突发状况。
    李牧平缓了一下心情，低声问道：“那个人……什么来头？”
    高阳摇摇头。
    但是他的心中已经存下一份小心。
    掀开帘子，高阳一行人走进了李焕东的屋子。
    屋子里还遗留着熏香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屋内光线不算很好，一张木桌后，坐着一个男子。
    男人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李老板”段钟潭走过去敲了敲桌子。
    男子慢慢抬起头，段钟潭吓了一跳。
    高阳也眯起眼睛。
    对面的男人脸上都是血，左眼眼眶变成了一个血窟窿，眼球眼睛没了。
    男子脸色苍白，额头一层汗珠，身体微微颤抖。
    “李老板，你这是怎么回事？”段钟潭大惊失色。
    高阳淡淡道：“是刚才那群佛国人干的？”
    李焕东用颤抖的声音道：“和……你们……无关！”
    高阳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一转话题道：“听说你发现了一批很古怪的东西？”
    “嗬嗬！”李焕东的肩膀抖动起来。
    “原来……你也是来找那批东西的！”李焕东的声音像是夜枭，听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
    “还有谁要那些东西？”高阳身体微微前倾，然后眉间恍然，“是那些佛国人？”
    李焕东点点头。
    “反正我就一条烂命，你高兴就拿走好了！”李焕东抬起头，脸上肌肉不停抽搐，显然失去眼球让他承受了极大的痛楚。
    高阳站起身走到李焕东身旁，伸出手指在他身上的六七个位置快速戳了几下。
    然后他淡淡道：“这能暂时缓解你的疼痛！”
    “谢谢！”李焕东声音虚弱，“那批东西，我拿不出来！但是我可以带你去……不过，那群佛国人不会看着你拿走的！”
    “能不能跟我说说，那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高阳道。
    李焕东强撑着起身转入后面，一会儿拿着一个信封出来，放在高阳面前。
    “这一套是我留底的，你们拿走！”李焕东往椅子里一靠，“我不去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具体资料都在里面，我还想活呢！”
    这就是送客了。
    高阳沉默起身，带着人离开。
    一行人又在古董区里转了起来。
    在一个摊位前，高阳再次停下了脚步。
    一尊红玉菩萨像就立在他眼前的展示窗里。
    高阳压住心头的激动，走进屋子，近距离观察那尊菩萨像。
    他从沐家人手里拿到的那尊是大势至。
    拍卖会上拿到的是观世音。
    也就是说，阿弥陀的两位肋侍像已经被他毁了。
    大势至内部有一片不知材质的薄片。
    而观世音内部什么都没有。
    这一尊……是普贤！
    高阳伸手想要去触碰，但是旁边却伸出了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