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塑料面罩根本不透气,除了河童尖嘴上扎了两个鼻孔和眼睛,根本就没有其他通风换气的地方,在四月的天中都把青槐捂出一脸汗水。
流汗导致的结果就是,面罩粘在头上取不下来了。
青槐:……
就在青年暴躁地想用风刃把面罩直接割碎的时候,那张欠揍的白狐狸脸忽然凑近。
面罩颜料有些刺鼻,但立刻被男人身上的皂角香味冲破。
太宰治忽然捧住青槐的河童脸,凸起的狐狸鼻子在他面罩尖嘴上磕了一下。
青槐愣怔住了,忽如其来的靠近让软软的塑胶轻轻地碰到了他的嘴唇,一触即离,就像是一个吻。
他耳边弹簧声音响起,清爽的空气瞬间扑鼻而来。
“傻,后面有卡扣。”太宰治摘下青槐的面罩,似乎刚才真的只是认真地在找脑后的扣子一样。
青槐喉结一动。
“老板,你看起来真的好热。”男人笑道,“脸都憋红了。”
“噢。”黑发青年把头埋进了水龙头下,让冰凉的水把自己脸颊上的热度消下去。
——亲吻什么的,绝对不可能,他刚才那张地中海河童脸没人能下得去嘴,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可怕……
两人快速换了衣服,混入外面的观众席。
落樱居戏台上开始表演了,前面都是一些琴舞茶道的表演,花魁是要等到最后压轴的。
妈妈掀开幕布看了一眼外面,嘴角笑出了花。她就知道自己决定让莉莉成为花魁是个明智的决策,这种盛况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过了——
那些坐在观众席特等座的老板们,最低身价都不会少于十亿,这可是一笔大买卖!
按照落樱居的规矩,花魁一般会选择三个男人,这种竞价方式足够让她从中狠狠地分一杯羹。
“妈妈。”
柔媚的声音响起,五十多岁的女人被吓了一跳,不知何时,莉莉站在了她身后,走路都没有动静。
“有什么事吗?”妈妈笑得谄媚,“后台准备了清口的大福和茶,你先去填填肚子吧,还得有很久不能吃饭。”
莉莉点了点头,脸色苍白得要命,她从刚才开始心脏就跳得极速,原本以为是今日太过兴奋,但坐下后才意识到有些许不对劲,太难受了,难受得快喘不过气。
她原本想找妈妈叫医生来,但看到前台的盛况后退缩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做一名美艳成熟的花魁,赚足够多的钱——若是等到明年,新一届的游女总会出一个比她更美的,瞧娜娜那小丫头就知道,错过了今年,明年还不一定是她呢。
莉莉让所有人从她的休息间里出去,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深呼吸,在忍过这半个小时,一切都好了。
她痛苦地哼了一声,肩胛处闷涨感忽如其来,紧接着是一阵撕裂的痛楚,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背后破开。
“莉莉,准备上台了……”休息室外传来了传唤声。
女人稍稍抬起了头,眼中有一瞬的空洞,紧接着,她熟练地挑起眉眼,含唇媚笑。
“莉莉?”
“来了。”
*
青槐双手互相握紧,心思根本就不在舞台的表演上,直到现在耳尖还燥得难耐,满脑子都是那张蛊惑人心的狐狸脸——难怪古代神话传说里,狐狸总能跟暧昧搭上边。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目光不自觉地瞥向了身旁的男人。
太宰治似乎看得津津有味,台上的舞女每跳动一次,短裙就会扬起,露出层层叠叠的蕾丝衬裤。
青槐心中有些不爽,偏过了头。
这家伙明明一天到晚都在撩自己,就像一只骚狐狸,现在还不是看台上的姑娘们看得目不转睛。
青槐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奇怪,换做往常他才不会在意这些事情,或许也会跟着太宰治一起看姑娘,可现在心中就像是一团火烧起来了,燥得慌。
“啧,怎么不看了?”太宰治的声音悠悠,就像贴在他耳边说的。
“谁看你了!”青年慌张得反驳,换来男人戏谑的打量——
那双鸢色的眼眸缓慢地扫过他的脸,它们的主人忍不住笑起来。
“老板,我是问你为什么不看表演了。”
“……”
#知道什么叫做社死类尴尬吗?#
——泻药,就是现在这种情况,我已经在找哪扇地砖有缝了,今天不钻进去我切腹自尽。
太宰治抑制不住地笑了好久,低沉的声音一直在青槐耳边回响,比一堆燃烧的柴火还要烤人。
青年捂住了脸,红晕从颈间攀升至双耳,似一块被太阳暴晒的巧克力,烫得他快要融化。
——这个星球反正我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就在青槐思考自己怎么才能说服系统让他脱离这个世界时,头顶一沉,落下了熟悉的触感。
太宰治揉了一把青槐的头发,顺势把他的手从脸上拉了下来。
攀入指缝,扣住。
“好好看表演吧,青槐君。”
第47章 肆拾柒
青槐悄悄在心里吐了个泡泡。
从指缝开始, 他的左半边身体完全僵硬,太宰治手腕的绷带紧紧贴着他,几乎能感受到鼓动的脉搏。
咚咚。咚咚。
分不清是谁的心跳, 隐秘地合作一汩热泉, 流向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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