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主薄神色一凝,眉头皱起,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大人,您可还记得先前从上头发来的密函,密函之上不是说有一匪首顺淮江逃窜,让我们这江下的地界须得万般留意,大人,可会就是这人。”
知县惊的站起身来,要不是主薄提醒,他还想不起这个事来,“确有此事,密函之上附了画像,快让人讨来看看。”
有小厮从府中书房取来密函,知县匆匆打开。
虽然这画像是用毛笔所画,但画者画工精湛,将那匪首的神情面目都绘了出来。
知县和主薄拿画像对着李海比了又比,他们都认为这画像上之人与这来历不明之人很是相似,十有八九便是那——匪首!
知县心中惊疑不定,实在是那匪首势大,自成一家,把他手底下的人练成了兵,从州北领兵起义,朝中将其列为重要凶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匪首如今便在他手里。
主薄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很多主意都是他们拿不了的。
没有犹疑,知县立刻快马加鞭给上头送去加急文书特告知此事。
不过第二天清晨,主要负责州北匪乱的抚台便得到了消息。
这位新任抚台就是当年曾经长华殿中程绽设宴邀请过的世家子弟,是从汴京来的,此人不仅见过蒋弥,还精于军事谋略,家里是武官出身,本事不小。
此次来这剿匪便是授程绽的旨意。
他把那知县送来的文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心里已有了底。
那匪首逃窜至那地界上,还被人包扎了伤口,安放在祠堂之中,若说没有同党一起在那,他绝是不信,此匪首定有同党一起也藏身那里。
抚台合上文书,现在不易打草惊蛇,只迅速带兵赶过去,等捉拿了匪首,再挨家挨户摸排清楚,一个窝藏的乱匪都不能让他跑了。
第65章 《宫女为妃》重逢
蒋弥半夜捞完了鱼,提着装满鱼的木桶先回到了小院儿里,接着重新来到了湖水之中。
他红棕色的长发在幽深的湖中散开,现已是子时,许是这几日连绵大雨的缘故,天上黑云翻滚,将明媚的月色给遮了个严实。
周围的人家也早歇下了,除了几声寥寥的虫鸣鸟叫,远处寂静的非常。
蒋弥竖直的碧色瞳孔透过泛着微微涟漪的水面,向外看了一眼,附近没有丝毫的人声气息,蒋弥探查的很清楚。
身下的幽蓝色鱼尾一摆,蒋弥向岸边迅速游了过去,他双爪撑在岸上,带出湿漉漉的水印来,一个用力反身坐在了满是杂草的岸边。
蒋弥翘起尾鳍,眸光很是认真,用爪子的尖端搓弄尾鳍纹路里面嵌着的些许淤泥,飘渺的鲛纱此时耷拉起来,垂在一旁。
鱼尾巴如果长时间不洗的话就会沾染泥垢,所以蒋弥时不时的就会洗一次尾巴。
正洗着,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清脆急促的马蹄声。
蒋弥听得清楚,那马蹄声离自己很远,只是他不太明白这小镇上为何半夜有人这般急促的架马。
没做他想,蒋弥洗好了鱼尾,将身子慢慢浸入湖水之中休息。
可蒋弥不知道的是那夜半骑马之人便是知县派的手下,特去告知抚台,疑是捉住了匪首李海。
——
一直到了第二日。
越良先行回到了蒋蔓所住的小院儿里面。
昨夜的越良不知在哪过的此时她神色松散,如丝的媚眼里面含着泪,纤纤玉指半掩住红唇,哈欠连天,纱制的长裙沾染着刺鼻的酒气。
蒋蔓似乎习惯越良这副醉生梦死的模样了,没做表态,轻车熟路的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醒酒汤来,递到越良面前。
“前辈,喝汤。”
越良冲她妩媚一笑,双目像小钩子一般直戳戳的看过去,“还是你贴我的心。”
蒋蔓双臂搭在桌上,眸子微微睁大似是不解,“前辈,我一直忘了问你,妖也会喝醉吗。”
越良喝了一口醒酒汤,身子没骨头似的歪斜着,“自是不会醉的,过个味道罢了。”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
接着,蒋蔓像想起来什么,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手指向角落处的大水缸,“对了,前辈,昨夜阿弥把鱼送来了,但人现在还没回来。。”
越良甩甩手,神情无谓,说话间又喝了一口醒酒汤,“没事没事,这天底下的人都有事了,我们妖却不会有事,你且放心吧……”
话还没有说完,越良神色凝滞一瞬,动作顿住,她立时放下了手中的瓷碗。
碧蓝双瞳若隐若现,越良迅速瞥向了院门的方向。
这是条巷子,平日里人来人往,是寻常的事情。
可此时,从巷口处传来阵阵的脚步声,还有些许刀鞘碰撞的声响。
越良散漫的神色敛起,她转头看向了蒋蔓。
“嗯……可能有不少人过来了,应不是来找我们的,无事。”
蒋蔓愣住,“有人来了?”
越良以为她害怕,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可是妖呢,没我摆不平的事情。”
过了一会,就有稀疏的脚步声传来,直至蒋蔓的小院门前。
紧接着,门便被叩响了。
蒋蔓反应过来之后,起身就要过去开门。
越良垂眸用手拦住了她,“我去,你在这里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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