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回到副元首官邸时,焦魃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彭总与老潘都到了,十五分钟后开饭。”
    “先别急,开饭前我会叫你的。”王元庆加快了步伐,“茅台买回来了吗?”
    “买了两瓶,要是不够随时可以让警卫去买。”
    “没有重要事情,别让人来打扰我们。”
    焦山点头了点头,表示明白王元庆的意思。
    彭茂邦与潘云生不像纪佑国,退休后全国各地到处跑、就是不回北京,而是一直呆在北京。潘云生还有情可原,被cia“遗忘”之前,不能招摇过市,更不能离开军情局的保护范围,日常生活都由特工安排。彭茂邦不回家乡养老,隔三岔五的到王元庆家里“打牙祭”,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王元庆不是舍不得昂贵的茅台酒,只是觉得彭茂邦与潘云生做得太露骨了。
    两人“赖着不走”,不是北京的生活更舒适,也不是王元庆家的饭菜更可口,而是为了王元庆的“前程”。虽然王元庆已经是国家副元首、名义上的接班人,但是事情确定下来之前,彭茂邦与潘云生留在北京,能够最大限度的确保王元庆的“未来”。
    两人煞费苦心,王元庆不理解也得理解。
    “总参谋部地情况怎么样?”潘云生首先迎了上来。“老彭嘀咕了一个下午。担心你会为难项铤辉。”
    “为难项铤辉。为什么?”
    “我就说嘛。小王不是这样地人。”潘云生呵呵一笑。朝彭茂邦说道。“你把基础打好了。由他负责地都是些简单地工作。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他这个总参谋长也太不称职了。”
    彭茂邦苦笑了一下。说道:“都七老八十地人了。还油嘴滑舌!”
    王元庆也笑了起来。潘云生就这性格。一辈子都改不了。
    “小王。总参谋部地情况怎么样?”彭茂邦确实很关心军队地情况。
    “还不错,只是士兵食堂地饭菜差了一点。
    ”王元庆坐到沙发上,说道,“我详细询问了部队换装情况,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没有需要担心的地方。总体来看,即便马上爆发战争,我们的胜算也非常大。”
    “问题是,美日韩有没有引发战争的决心。”
    王元庆微微一笑,把发言的机会留给了潘云生。
    “我中午给李存勋打了电话,了解了情况。”潘云生不再吊儿郎当,神色变得非常严肃,“高野那智已经被军情局秘密逮捕,正在押回来地途中。审讯工作比较麻烦,高野那智是情报人员,早年还干过外勤,受过审讯方面的训练。军情局有办法让他开口,只是需要足够的时间。平壤地那起事件查清楚了,确实是国家情报厅策划的,执行任务的是一个叫谷树良平的间谍。”
    “怎么查到地?”王元庆立即问了一句。
    “秘密逮捕高野那智时,我们的间谍获得了一份没有完成的报告。运气非常好,正是准备提交给首相的行动报告。”
    王元庆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军情局秘密逮捕高野那智,肯定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彭茂邦插了一句。
    “这就是关键问题。”潘云生长出了口气,对王元庆说道,“今天我们专程过来,就是想跟你商讨这件事情。”
    王元庆点了点头,等着潘云生继续说下去。
    “今天上午,日本封锁了东京市区对外交通,展开全面搜捕。只是慢了半拍,我们的人员安全撤离。村上贞正召开内阁紧急会议之后,将东机谷胜单独留了下来。”潘云生冷冷一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日本根本不知道是谁‘绑架’了高野那智。村上贞正地反应证明高野那智知道大量日本国家机密,非常有价值。单独留下东机谷胜,除了商讨对策之外,恐怕还讨论了其他事情。”
    “重点就是两人讨论的其他事情。”
    王元庆呵呵一笑,朝彭茂邦看了过去。
    “军情局早已查明,高野那智不但全程参与了日本核计划,还是非常重要地人物。”彭茂邦看了眼潘云生,见到潘云生没有插话的意思,说道,“虽然我们在年初获得了日本地核力量的情报,但是并不详细,如果能让高野那智开口,收获将非常惊人。村上贞正与东机谷胜都会想到最糟糕地结果,假设高野那智落入我们手中,对基本战略、乃至未来发展计划做出全面调整。”
    王元庆笑了笑,等着两人继续说下去。
    彭茂邦微微皱了下眉头,朝潘云生看去。潘云生呵呵一笑,把目光转向了王元庆。
    思考一阵,王元庆说道:“今天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即便村上贞正无法肯定高野那智落入了我们手中,也会做出最坏的打
    机谷胜单独商讨,一是为了获得军方的支持,二定军方的情绪。”
    “稳定军方的情绪?”彭茂邦立即皱起了眉头。
    “这几年,村上贞正的日子不好过。”王元庆淡淡一笑,说道,“独岛战争,虽然日本获得军事胜利,但是在政治与外交上却陷入孤立状态。村上贞正是政治家,不是军人。面对日益孤立的处境,不得不调整政策,尽量通过谈判缓和日韩矛盾。这一政策使村上贞正在军队中的威望受到严重影响,甚至连很多国民都认为他过于软弱。不管村上贞正想做什么,必须稳住军方的情绪,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在研制出潜射弹道导弹之前,村上贞正必须改善日本的处境。”
    听潘云生说完,王元庆点了点头,说道:“这几年,村上贞正一直在这么做。通过与韩国进行谈判,既能改善日本的国际形象,又能为发展国家战略威慑能力争取时间,可谓一举两得。高野那智突然失踪,很有可能使村上贞正自乱阵脚。”
    “什么意思?”潘云生明知故问。
    王元庆也知道潘云生故意提出这个问题,是想让彭茂邦看得更清楚一点。思考一阵,王元庆说道:“先做三个假设,一是高野那智知道日本的所有与核计划有关的国家机密,二是日本无法在短期内完成潜射弹道导弹的研制工作,三是村上贞正相信是我们秘密逮捕了高野那智。”
    潘云生微微皱了下眉头,彭茂邦也来了兴趣。
    这几年,王元庆表现出的战略判断能力不但超过了赵润东,还不比纪佑国差多少。
    “在这三个假设的前提下,我们换个角度,站在村上贞正的立场上看问题。”王元庆叉起双手,沉思一会,说道,“如果我是村上贞正,会立即做三件事情。一是改组情报机构,避免发生类似的事情;二是向美国示好,与美国改善关系;三是在独岛谈判上做出让步,缓解日韩紧张关系。”
    “目的是什么?”潘云生问得很直接。
    王元庆淡淡一笑,说道:“目的只有一个,推动半岛战争。”
    “为什么?”彭茂邦立即问了出来。
    “如果日本在十年内研制不出潜射弹道导弹,我们会等十年吗?”王元庆冷冷一笑,说道,“就算我们会等,村上贞正也会做出相反的判断。十年内,我们的国家战略防御能力不但能对付日本的弹道导弹,还能对付美国的战略打击,日本等得起吗?等不起,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开打。如果我们双方都不使用核武器,我们因为担心核报复不敢打击日本本土目标,日本就会把希望寄托在一场大规模常规战争上。只要在朝鲜半岛上取得胜利,就能达到一举三得的目的。”
    “哪三得?”潘云生笑了起来。
    王元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一是消除日韩矛盾,二是登陆朝鲜半岛,三是大国地位得到国际社会承认。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日本参战,必定想方设法的搞掉柳宗纯,扶持亲日政府。美国不肯为韩国流血,就得承认日本在朝鲜半岛的霸主地位。打败了我们,所有国家都将承认日本的大国地位。”
    “如此说来,半岛战争的规模将非常惊人。”
    看了彭茂邦一眼,王元庆点了点头,说道:“昨天跟老赵商量时,我明确提出了这个问题,并且在今天去总参谋部视察。现在的问题是,就算我们不想打,局势发展下去,美日韩都会逼迫我们出手。”
    “既然躲不过,那就好好干上一场。”彭茂邦的神色非常坚定。
    “就算打,也得有分寸。”潘云生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老赵是什么意思?”
    “基本上赞同我的观点,让我着手安排。”王元庆叹了口气,“只是顾卫民等人仍然对和平抱有一线希望,主和的人并不少。”
    “根本不用管主和派,打起来后,他们自然会闭嘴。”
    听到彭茂邦的话,王元庆与潘云生都笑了起来。
    “我说得有错吗?老纪在任的时候,主和的人照样不少,结果还不都乖乖闭上了嘴?”
    “老彭,现在不是老纪的时代了,而且这场战争的规模恐怕将超过我们的想像。”
    “不管怎么样,只要开战,就要把***往死里打!”
    潘云生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跟彭茂邦争辩。
    王元庆也没说什么,谁都知道彭茂邦是“主战派”的代表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