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毕竟是传言,不足采信,想必是有人故意宣扬,否则,若真是我所杀,外人岂能知晓?”萧月生摇头笑了起来,摆了摆手,一幅大度的模样。
丁勉与乐厚对视一眼,心中疑惑,莫非,真的是外人栽赃陷害,故意流言?
非是他们轻信,而是实在想不到,凭萧一寒如今的声望与实力,还敢做不敢当。
萧月生又做出好奇状:“听说,贵师兄皆是武功高强,行事周密,怎会无缘无故被人杀了呢?”
丁勉与乐厚皆缄默不语,真实情形,他们也并不清楚。
“大街小巷的传闻也并非毫无根据,”萧月生沉下脸来,摇头叹了口气:“东园帮的蔡树荣确实与在下有交情,听到了报讯,我赶到那里时,一切都已经结束,陆费二位也已经毙命,……行凶之人手法干净利落,是被人以掌力震断心脉而亡,且应是同一人的手法。”
丁勉与乐厚点头,他们已经检查过二人的尸首,察过了他们的伤势,但也不能断定凶手是萧月生,因为萧月生以剑法扬名于世,并非以掌法称雄,这般伤势,更像是青城派的摧心掌。
萧月生摇头感叹了一声:“唉……,我夫人心肠软,见不得他们曝尸野外,便大肆张罗,为他们下葬,还请了道场与佛事,好心却总会得不来好报!”
丁勉与乐厚有些讪讪,并不说话。
半晌之后,丁勉眼珠一转,抱拳道:“久闻萧先生剑法超卓,至今无敌,老夫不敢献丑,想讨教一下萧先生的掌法,如何?”
萧月生嘴角微提,脸上神情依旧,仍沉肃状。微一沉吟。瞥了两眼对面的二人,似是迟疑。
丁勉忙道:“老夫一时技痒,贸然开口,若是萧先生不愿,也不必勉强。”
萧月生再扫二人一眼。眉头皱起,却慢慢点头:“也好,……在下一向不擅掌法,正想向高手多多讨教,久闻托塔手大名,今日有缘,自然要领教一
“那再好不过!”丁勉呵呵笑道,颇是欢愉。只要一对掌,凭自己的掌上造诣,便能知晓此子的深浅,便可断定凶手是不是他。
两人站到大厅正中,乐厚也站了起来,靠近了几步,以便掠阵。
大厅落针可闻。厅外桃花树簌簌的树叶声清晰入耳,还夹杂着鸟雀的清脆鸣叫。
“萧先生。请----!”丁勉双手缓缓提至腰间,两腿微曲,渊停岳峙,顿显大家之气。
萧月生不丁不八站立,双手下垂。自然松驰。浑身皆是破绽,闻听丁勉之言。笑了笑:“丁大侠先请!”
丁勉神情严肃,缓缓点头,双眼陡然一亮,灼灼逼人,宛如长剑出鞘乍现寒光,双手呼的迅疾提起,身形前冲。
见萧月生浑身破绽,丁勉便直接逼向中宫,击其左胸,取其最要害之处。
萧月生双掌一圈,在胸前划出一道圆弧,将丁勉右掌圈在其中,绕了两圈。
丁勉只觉数股大力自右掌上传来,扯动着右掌,不断消解手掌前冲之势,在抵抗扯动时,劲力消散。
萧月生划弧的左掌再轻轻一挑,宛如长枪绞刀剑,手掌搭上丁勉手腕,将其手掌荡开去。
“太极拳?!”乐厚一看,失声叫道。
萧月生呵呵一笑,退后一步,躲过丁勉的左掌,淡淡笑道:“在下无福得授太极拳,只是见过武当高弟们施展,仅是略学了一点儿皮毛罢了。”
“萧先生已得其中三昧矣!”丁勉摇头叹道。
刚才那一掌,确实精妙,自己地第一掌,乃是精气神提至巅峰之作,能够从容化开,足见掌法高明。
“咳,掌法纯粹是自己拼凑而成,拿不上台面。”萧月生故意清咳了一声,露出几分惭愧之态,笑道:“丁大侠,咱们还要比吗?”
“萧先生掌法精妙,老夫倒更有兴趣了,请----!”丁勉紧绷着脸,沉声说道。
“好,在下奉陪便是!”萧月生也沉下脸,哼道,似是怪丁勉不知好歹。
两人再次交手,拳来掌往,打斗激烈,萧月生使出一套驳杂无比地拳法,揉合各家各派拳法,东拆一招,西借一式,莫名的揉在一起,却颇有威力,与丁勉斗了个不相上下。
百招过后,萧月生忽的跳出圈外,抱拳笑道:“托塔手果然不凡,再比下去,怕仍是难分难解,咱们还是罢手吧!”
丁勉微微喘息,刚才已是竭尽全力,渐渐有支撑不住之势,他摇头感叹,露出敬佩之色:“萧先生果然是奇才!”
他已隐隐能够猜得,萧月生极是用心,看到别人精妙的招式,便用心记住,然后回来研究,学会,变成自己的招式,这一过程,定是艰辛无比,此人如今地掌法虽然算不得绝顶,但前途不可限量。
“萧某惭愧。”萧月生摆摆手,回到椅子中一下坐下,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道:“在下对于剑法,颇有自信,但掌法拳法,却还差得远。”
丁勉摇头,依他如此的心境,掌法必定越来越精,越来越强,忽然之间,他目光一亮,扫了萧月生一眼,心中涌出一阵强烈的杀意。
如此人物,若是将来与嵩山派作对,定是心腹大患,若是早些除去,怕是要好一些。
只是想来,他掌法已经如此,剑法更为高明,想要杀他,自己与乐厚怕是做不到。
但以他的掌法,想要杀陆师兄与费师弟,却是做不到。
两人既已达目的,便不再多留,告辞离开。
二人刚一离开大厅,江南云便从屏风后面转出,明眸如水,盈盈落在萧月生脸上。转了几转:“师父。弟子不明白,又何必如此?”
在她眼中,师父威严深重,不怒自威,凛然不可侵犯。刚才,却做出如此之态,实在大反她心目中的形象,难不成,这具身体里面已经换了别人不成?!
“呵呵,这样一来,岂不是更有趣一些?”萧月生呵呵一笑,摇头道:“扮猪像猪。扮虎像虎,不可被自己束缚住自己,一成不变。”
江南云迟疑的点头,仍有些难以理解,知道再多问也是枉然,师父定会挥手打发了自己,让自己回去慢慢体悟。
她便转开话题:“师父。这样一来,他们会相信陆费二人不是师父杀的?”
“虽仍会怀疑。却也不会紧盯着不放了。”萧月生“嗯”了一声,摇头笑道:“但这仅是拖延时间罢了,最终,他们查来查去,自然会再找上门来。”
“那如何是好。岂不是白费功夫?”江南云黛眉轻蹙。疑惑地望向萧月生。
“找一个替罪的挡一阵呗。”萧月生漫不经心的道。
“替罪的?”江南云明眸泛动,思绪疾动:“哪一个?!”
“青城余沧海!”萧月生微微一笑。颇是欢喜,他虽然心境高超,却仍旧是睚眦必报之人,青城派余沧海,一直惦念心头。
这一次杀陆柏与费彬时,他灵机一动,故意弃剑不用,施展了催心掌,便是为了这一出,终于等到了好戏。
江南云明眸转动,却想不过来,神情疑惑。
萧月生心情极佳,笑了一笑,解释道:“当初杀陆柏与费彬时,用地是青城派地催心掌。”
“催心掌?!”江南云惊诧,檀口微张。
她心中暗惊,没想到师父想得这么远,事到关头之时,仍能想到这么多,实在令人不得不吃惊。
“接下来,便看好戏吧!”萧月生笑道,拿起茶盏,志得意满的抿了一口,笑意越来越盛……
随后地情形,确如萧月生所料,丁勉与乐厚又找上了青城派。
恰好,余沧海也赶到了洛阳城,刚进城不久,丁勉与乐厚便登门拜访,当面质问。
青城派虽然也算是名门大派,但与嵩山派相比,却是差了许多。
青城派仅有余沧海一人支撑,其余弟子,还差得远,而嵩山派除了左冷禅,其余几位师弟,皆是顶尖的好手,嵩山派又广收弟子,声势日隆,青城派自是远远不如。
丁勉与乐厚对余沧海,也颇为客气,免得一时不慎,坏了两家地和气,左冷禅如今处在五派合并地紧要关头,不宜再与别人结怨。
听二人说陆柏费彬死于催心掌,余沧海先是不信,后是震惊,催心掌乃是青城派的独门武功,心诀仅授于嫡传弟子,从不外传,没想到,竟有外人所得,若是恃此作恶,岂不是罪名都被栽到了青城派的头上?!此事极为严重!
余沧海的武功虽然高明,但若想同时杀死陆柏与费彬二人,却也做不到,丁勉与乐厚原本也有这般念头,但听人说,余沧海得到过辟邪剑谱,故二人怀疑仍在。
洛阳城中,嵩山派并无根基,故消息并不灵通,虽说余沧海刚进洛阳城,他们怀疑余沧海暗中早就进来,只是旁人不知,这一次方才大摇大摆地进城,以示避嫌。
二人见到余沧海,便是一番诘问,余沧海乃川人,脾气火爆,几句话地功夫,便动起手来。
二人一起围攻余沧海,费了番力气,将其打败,余沧海身为青城派的掌门,武功极强,单打独斗,二人不是对手,以二敌一,却能得胜。
二人这般行为,极为猖狂,若非余沧海仍存冷静,大喝阻止,青城派地弟子早就一股脑儿地扑上来,将二人斩为肉酱。
但这般一来,青城派与嵩山派却是种下仇怨,已是交恶,很难有转寰的余地。
事后想来,两人也有几分清醒,嵩山派与青城派素无恩怨,况且,余沧海与东园帮也没甚交情,他也不是什么正直高尚的人物,即使见到陆费二人屠杀,余沧海也不会多管闲事,怎会无缘无故的杀人?
如今想来,最大的嫌疑人,仍旧是惊鸿一剑萧一寒,他能学得各路绝学的招数,说不定,也能偷学得催心掌。
此念一生,越来越觉得有理,陆费二人乃是顶尖的高手,能够同时杀了他们,此人地功力,当世绝顶,除了几大派的掌门,应就是这个萧一寒无疑!
想到上次,他们被萧一寒耍弄了一番,心中大是气愤,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据传,萧一寒地剑法,神乎其神,难掠其锋,他们只能据实禀报,由掌门师兄定夺。
左冷禅传来指示,让他们静观其变,寻隙而击,不得妄自强攻,保全自身为要。
于是,他们安定下来,等待机会,外人看来,却是查无可查,无心再查。榭中为刘菁作画。
刘菁娇躯侧躺于榻上,沐浴在窗中射进的阳光中,秀脸宛如半透明的黄玉,温润光泽,披肩的秀发乌黑发亮,闪着乌光。
江南云推门进来,轻手轻脚,轻声细气:“师父,弟子收到消息,恒山派也要前来洛阳城。”
第77章 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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